「你!黃金還是白銀?」燕南笙洩氣開口,他終於明白一件事,這個世上,他最不該做的,就是和女人講理,尤其是像姚莫婉這樣刁鑽的女人。當看到姚莫婉臉上浮起的詭異微笑時,燕南笙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嘴真是賤。
「黃金!」丟下這兩個字,姚莫婉已然推門進了內室。只留下燕南笙獨自在門外悲憤不已。
夜,靜謐無聲,月光透過鏤花的窗欞灑了進來,月華滿室,姚莫婉倚在床邊,清如水的眸凝視著榻上昏睡的男子。
「君清啊,你真是蠢的要命,還好我活著,不然你該怎麼辦呢……」不知過了多久,姚莫婉終睏倦的匐在床邊睡了過去。
清晨,當夜君清睜開眼睛的時候,正看到姚莫婉的臉貼在自己的掌心,沉沉睡著。髮絲凌亂在姚莫婉的額前,擋住了她絕美的容顏,若隱若現。
「莫心?」夜君清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撥開那縷長髮,看清它後面熟悉的面孔。
「你要幹什麼?」清越的聲音陡然響起,姚莫婉猛的起身,直直看向夜君清。
「咳咳……咳咳咳……水……」姚莫婉的動作太過突然,嚇的夜君清猛咳一陣,停滯在空中的手指直接轉向桌上的青釉茶壺。
姚莫婉這才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向桌邊。
「這是你的房間?本王怎麼會在這裡?」夜君清這才注意到自己身處的位置,頓時自榻上彈跳下來。
「我的床長刺了麼?」見夜君清反應如此之大,姚莫婉多少有些介意。
「那倒沒有,只不過……咳,水!」夜君清沒有往下說,可姚莫婉知道他在顧忌,一個王爺若被發現躺在貴妃的床上,意味著什麼!
就在這時,汀月敲門進來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娘娘,齊國太子差人來請娘娘和王爺到雍和宮用膳食。
桌上的膳食,顯然不是出自楚宮的御膳房。姚莫婉不語,心道封逸寒定是在防夜鴻弈,這倒是他多慮了,夜鴻弈還不致於自找麻煩。
「只是早膳而已,會不會太豐盛了些?」姚莫婉淺笑嫣然,經過昨夜,生死已定,此時的封逸寒便似浴火重生的鳳凰,他日必有大作為。
「這些皆出自逸寒從齊國帶來的御廚之手,千恩萬謝不必多說,他日兩位若有機會到齊國,逸寒必定盛情款待。」眼前的封逸寒丰神俊逸,精神鑠朗,眸光華彩滿溢,聲音擲地有聲。
「太子客氣了。」夜君清微微拱手,笑言以對,與封逸寒相比,夜君清眼中的光芒少了幾分凌厲,名利於他,如過眼雲煙,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沒看在眼裡。
或許封逸寒奇跡般的活下來讓夜鴻弈大為震驚,亦或者夜鴻弈潛入齊國的密探得到了什麼消息,在封逸寒到達楚宮的第十天,夜鴻弈居然設國宴款待封了逸寒。即便對封逸寒而言,這遲來的宴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他整個宴席都面帶微笑,表現的十分大度。
封逸寒離開那日,專程到關雎宮抱走了絮子的寶寶,而且他向姚莫婉保證,必會將那小貓兒當國寶似的寵著。倒是絮子,為了找自己的寶寶幾乎轉遍了整個關雎宮,直到第二日,那種焦急的情緒才算好了些。
「絮子,你放心,封逸寒一定會好好待你的寶寶的。」關雎宮內,姚莫婉正安撫著絮子,殷雪突然出現。
「主人,奔雷傳來消息,大蜀集結在莽原臨郡的軍隊已經撤回,莽原暫時安全了。」殷雪說著話,將手中的紫色字箋遞給姚莫婉。
「這次是安全了,下次呢……」姚莫婉若有所思的握著字箋。經此一事,姚莫婉可以斷定一件事,那便是楚漠北奪莽原之心從沒消失過,那個難纏的傢伙啊!
「回信讓奔雷把錢財轉移出去,莽原到底是個是非之地。」姚莫婉冷聲吩咐。
「是!」殷雪得令轉身時,似忽然想到什麼,隨手自袖內取出一千兩黃金的銀票遞到姚莫婉手裡。
「這是燕南笙給主人的。」殷雪稟報後,轉身消失。看著手中的銀票,姚莫婉不禁淺笑。
「你又坑了燕南笙什麼東西?」夜君清進門時,就只聽到個尾音。
「沒什麼,一千兩黃金而已。」姚莫婉心情大好,隨手將銀票擱了起來。
「一千兩黃金,還而已?他平白無故為什麼給你錢?」夜君清一臉質疑的走到姚莫婉身邊,肅然開口,目光凌厲。
「王爺這是在過問莫婉的隱私麼?」姚莫婉一副你管不著的模樣看向夜君清,旋即轉到桌邊,自顧端起瓷碗。
「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刻薄了,本王只是好奇問問罷了。」見姚莫婉沒有回答的意思,夜君清自找台階開口。
「那莫婉就滿足王爺的好奇心,南笙之所以給莫婉銀子,是因為他擔心莫婉在皇宮吃不飽,穿不暖,所以特別貼補莫婉的!」姚莫婉湊到夜君清身側,一本正經道。
「燕南笙是瞎子麼?現在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到底是誰啊!」夜君清狠舒口氣,極度無語,比起姚莫婉,他更適合得這筆銀子。夜君清哪裡知道,如果不是為了他,燕南笙也不會乖乖的把錢給姚莫婉。此時,姚莫婉淺笑不語,只顧用膳。君清呵,不久的將來,這天下都是你的,又何懼吃不飽穿不暖呢。
自封逸寒離開,夜君清又開始追查孫嬤嬤,鄭公公和韻兒的去向,如今有流沙相助,夜君清很快查出孫嬤嬤並未如簿冊上記錄回河澤老家的事實。這樣的速度讓姚莫婉有些擔憂。
於是,姚莫婉讓燕南笙平生第一次做了小人,硬是將流沙從夜君清手裡要了回來。與殷雪不同,當初燕南笙把流沙交給夜君清時,並沒有讓流沙易主。
「王爺似乎很不開心啊?」此事發生的當晚,姚莫婉便調侃起夜君清。
「本王要跟燕南笙絕交!」夜君清發狠道,說話時,手中的竹筷用力搥到碗底。
「為什麼?他得罪你了?」姚莫婉明知故問。
「他居然要回了流沙!」夜君清實在嚥不下這口氣,他才查出孫嬤嬤去向有蹊蹺,燕南笙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流沙要回去,太不厚道。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向燕南笙擺明厲害關係,可燕南笙卻沒有丁點動搖的意思,真是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