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麗妃說的沒錯,為了不讓梓柔枉死,本王真該做些事。」夜子宵將心底噬骨的悲憤隱忍於胸,黝黑的瞳眸漸漸溢出華彩。
「王爺,素鸞有件喜事想要告訴王爺,希望可以稍稍撫慰王爺喪妻之痛。」姚素鸞自鳴得意的倚在夜子宵懷裡,嬌媚的臉上,那對桃花眼艷光四射。
「哦?」看著姚素鸞白皙如玉的雪頸,夜子宵恨不得掐上去,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素鸞的父親,也就是當朝宰相姚震庭想通過素鸞向王爺投誠,願以王爺馬首是瞻,只要王爺吩咐,父親必定竭盡所能。」姚素鸞相信這個消息必是夜子宵樂意聽到的,即便父親被皇上奪了些許權力,地位和威望還是有的。
「宰相大人居然願意投靠本王?」夜子宵眸色微閃,心底抹過一絲狠絕,他料想姚素鸞久居深宮,一時間也找不出那麼多殺手,如今到解釋了這個疑問,原來是姚震庭那個老匹夫!
「父親也是慧眼識珠,知王爺非池中物,有素鸞從中遊說斡旋,父親自然擇明主而侍。」姚素鸞說話間,玉指如嫩滑的小蛇般探進夜子宵的衣襟。
「有宰相大人相助,本王如虎添翼,當然,這也虧得麗妃幫忙,本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麗妃呢?」夜子宵似是無意的拉開姚素鸞的手,緩身而起。
「王爺要走?」姚素鸞驚詫的看向夜子宵,彼時夜子宵斷然不會拒絕自己的一番盛情相邀。
「明日梓柔頭七,本王要回去準備。」夜子宵淡淡開口,眼底寒芒一閃而逝,他的確要好好準備,若不送給姚震庭和姚素鸞一份大禮,他怎麼對得起梓柔!至於皇位,他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不差這幾年,而梓柔的仇,他卻等不起!
「原來……素鸞雖不能出宮,不過也會吃素唸經為王妃祈禱,助她早登極樂。」姚素鸞一副悲天憫人之態。
自知道楚漠信欲來大楚之後,夜君清的心情就沒好過。
「其實王爺何必杞人憂天呢,說不定幾年不見,人家出落成正人君子了呢!」姚莫婉說著連她自己都不信的話來安慰夜君清。
「關於這點,本王願意跟你賭,用本王的命賭殷雪!」夜君清信心十足。
「咳咳……莫婉說笑而已,王爺過往聽之就算了。」姚莫婉乾笑了兩聲,繼續用膳。
「本王倒不是怕他來,只是本王想不通,楚蜀關係一直很緊張,這個時候楚漠北讓他弟弟出使大楚,沒意義啊!難不成他想利用楚漠信製造事端,繼而尋得出兵理由?」夜君清狐疑看向姚莫婉。
「他們可不同於封逸寒和封鐸,據莫婉所知,楚漠北和楚漠信同父同母,感情極好,所以莫婉斷言,楚漠北斷不會用傷害楚漠信的方式挑起爭端,相反,為了保楚漠信的安全,楚漠北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姚莫婉依著對楚漠北的瞭解,篤定道。
「那本王就猜不透楚漠信此行的目的了。」夜君清決定放棄。
「其實王爺何必費心呢,等楚漠信來了不就知道了!」姚莫婉雲淡風輕的說著,殊不知楚漠信此番來楚,目的便是她。
在段梓柔頭七後的第二日,姚震庭便接到了夜子宵的密函,密函大致意思是如果姚震庭當真有投誠之意,便於酉時在皇家陵園後的紫竹林相見,並有要事相商。對於早就想表明心跡的姚震庭來說,這簡直是喜從天降。
關雎宮內,姚莫婉盤算日子,再有五天楚漠信就要到大楚了,在此之前,她到底能不能解決了夜子宵的事呢?
「娘娘,夜子宵開始行動了!」殷雪帶來的消息讓姚莫婉為之振奮。
「地點在哪裡?」姚莫婉陡然起身,狐疑問道。
「皇陵後的紫竹林。」
「哦?夜子宵還真捨得……走,陪本宮看場好戲。」有那麼一刻,姚莫婉是欣慰的,看來段梓柔沒有白等。
時已入秋,酉時剛過,天色便暗了下來,當姚震庭到達紫竹林的時候,週遭已經一片漆黑,因為絕對隱秘,姚震庭甚至連貼身的姚圖都沒帶在身邊,逕自摸索著朝竹林深入走了進去。
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姚震庭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動靜,於是加快腳步。直至走到竹林的盡頭,姚震庭方才看到兩個人影。
「誰?」姚震庭警覺開口,下意識停下腳步。
「屬下叩見相爺,相爺請!」為首者在看到姚震庭時,恭敬施禮,聲音鏗鏘有力。
「你們是……」姚震庭欲提出質疑,卻見另一人走上前來。
「相爺,我們等您很久了,快請!」男子催促著,二人旋即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山坡,姚震庭甚至沒來得及質疑,便順從的跟上兩人。他一門心思的以為兩人必是景王派來接應他的,心下自無懸念。
直至走到半米多高的灌木叢前,其中一人鑽進去打開機關,只見眼前鬱鬱蔥蔥的灌木叢分至兩側,一石門赫然呈現眼前,待石門開啟,姚震庭想都沒想的跟著兩人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條長長的密道,左右分別懸著火把,走了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姚震庭終於看到前面閃出一道光亮。
「這是什麼地方?」姚震庭驚訝之餘,狐疑問道。
「相爺別急,馬上就到了。」其中一人安撫著。直至走過拐角,姚震庭登時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了,只見眼前偌大的石室內,刀槍劍戟幾乎擺滿了整個石室。論數量,是足夠供給十萬軍卒的兵器儲備。
「不知景王在何處?」看著眼前的一切,讓姚震庭相信,夜子宵當真有足夠的實力與夜鴻弈較量,這步棋,他或許走對了。
「相爺莫急,且看這把刀韌度如何?」其中一人拿過長刀恭敬遞給姚震庭,姚震庭自是接過長刀,下意識甩了兩下,便聽耳邊呼嘯帶風。
「聽聲音便知是把好刀!」姚震庭讚歎著。
就在這時,密道內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相爺!快走!」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兩人臉色驟變,登時拉起姚震庭朝石室的另一端跑去。
「為什麼要跑?」姚震庭只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腳下卻不由自主的跟著兩人到了另一處密道,只是三人進去沒多久,便又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