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叫狄峰的禽獸!你都不知道他昨晚是怎麼對本宮的!」直到現在,夏芙蓉身體某處還隱隱作痛。
「狄王爺?您怎麼惹到他的?昨晚……昨晚您跟他在一起?」姚素鸞驚愕不已,美眸瞪如銅鈴。
「那人不是你找的?」夏芙蓉厲聲質問。
「公主以為素鸞到關雎宮自取其辱,不惜毀容,目的就是為了陷害你?如果素鸞猜的沒錯,此事必是姚莫婉所為!沒想到姚莫婉竟神通廣大到這種程度!」姚素鸞越發感覺到皇宮是呆不下去了。
「又是姚莫婉,這個混蛋!那本宮現在怎麼辦?如今本宮已非完璧,如何嫁得君清為妻啊?」夏芙蓉想到此處,恨的咬牙切齒。
「有兩國詔書在,公主怕什麼!難不成他夜君清能抗旨不成?除非他活夠了!」姚素鸞給夏芙蓉吃了顆定心丸,心裡卻忐忑不安。姚莫婉既然插手此事,想來必有後招!
正如姚素鸞所料,就在禮部原定離宮的前一日,夜鴻弈應大夏國的請求改了詔書,欲賜婚的夜君清換成了狄峰。
原本夜鴻弈是不肯的,不過夏王願意以臨越三郡作為嫁妝,而且欲換之人是狄峰,並明確表示就算大楚不同意,夏國也不會接受夜君清。權衡利弊之後,夜鴻弈終是妥協,雖然沒除掉夜君清,可好歹也遣走了狄峰,夜鴻弈這樣寬慰自己。
關雎宮東廂房。
夜君清推門而入時,狄峰正在屋子裡支起爐子烤肉吃,手裡還握著酒壺,酒香濃郁,一聞便知是御膳房的珍藏。
「你也忒大膽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麼狀況,居然敢到御膳房偷酒喝。」那日狄峰出來,實在想不出離宮的辦法,於是便偷溜進關雎宮,彼時他與夜君清也曾同上過戰場,交情自是有的。
「明日老子便要去大夏國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喝到這樣的美酒,你就讓我喝個夠吧!」狄峰不看夜君清,隨手將肉送進嘴裡,吃的正香。
「你知道了?」夜君清怔了一下,旋即走到狄峰身邊坐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大夏國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可還是有種把狄峰推進火坑的愧疚感。
「現在整個皇宮都在傳這件事,你以為我是聾子麼。」狄峰捨不得把酒給夜君清喝,索性遞給他一塊烤熟的牛肉。
「對不起……」夜君清淡聲開口,心裡五味陳雜。
「開什麼玩笑,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夜鴻弈,輪得著你說!不過你的確該跟我說句謝謝。」狄峰轉眸看向夜君清,理所當然開口。
「多謝!」夜君清並不深究,當下感激道。
「其實你也算選對人了,整個皇城沒有誰敢在皇宮裡玩女人,就除了我!」狄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灌了口酒。
「玩女人?你玩誰了?」夜君清茫然看向狄峰,一臉錯愕。
「咳咳……不是你把老子從怡春院抓到雍和宮的嗎?不是?」狄峰嗆的猛咳兩聲,繼而轉眸,大聲質疑。
「夏芙蓉?你……如此說你與碩榮公主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那娶她也應該。」夜君清快速轉移話題,腦海裡頓時浮現出姚莫婉燦若桃花的微笑。
「跟老子有夫妻之實的女人多了去了,不瞞你,老子那狄王府隔三差五就有女人領著孩子說要認祖歸宗。」狄峰抬手灌了口酒,扯了塊肉。
夜君清沉默,許久方才啟唇。
「其實……你文治武功都不在本王之下,何苦作踐自己……」
狄峰也不回答只顧喝酒,半晌,方才轉眸看向夜君清,眸間不似剛剛的戲謔,透著一股幽深的顏色。
「不然老子怎麼活到現在。此去大夏,山高水遠,夜鴻弈鞭長莫及。」深沉的聲音透著森冷的寒意,狄峰如冰封的俊顏蕩起隱隱的怒意。夜君清恍然,想再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下一秒,狄峰已然恢復了彼時的頑劣,將酒壺遞給了夜君清。
且說雍和宮內的夏芙蓉,在接到大夏國傳來的諭旨後大鬧了一場,將整個雍和宮砸的面目全非,以致於姚素鸞來找她時,被她罵了個狗血噴頭,臨了還被踹了兩腳。
離開雍和宮後,姚素鸞滿腔怒火無處發洩,途經碧水湖時,隨手撿了兩塊石頭狠狠拋了下去。
「你們動作輕點兒,這裡面裝的可都是皇上賜給狄王的寶貝,明日隨碩榮公一併離宮的!」就在姚素鸞憤懣之時,忽然聽到柳林對面傳來太監的聲音,姚素鸞神色微震,當下轉身繞過柳林,這才看到不遠處的太監們正搬著四個梨花木的大箱子走向雍和宮。
姚素鸞仔細打量那四個箱子,其中一個差不多一人多高,足夠容身,思及此處,姚素鸞登時轉身回了華清宮。如今這皇宮於她而言,根本與天牢無異,皇上表面與她鳴金收兵,暗地裡定是在想法子致她於死地,還有姚莫婉時不時的奚落嘲諷,她真是受夠了!除了離宮,姚素鸞再無出路。
翌日,夏芙蓉在萬般不願的情況下被人請上了八抬大轎,阿紫和阿碧自是跟隨左右,轎後四輛馬車上分別綁著四個木箱,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出雍和宮,朝皇宮東門而去,東門方向,狄峰正一身喜服的等在那裡,至於狄峰到大夏之後,輾轉當上了夏王便是後話了。
此刻,姚素鸞雙手捂唇,任由身體在箱子裡顛簸,卻不敢發出半點動靜,車輪滾滾前行,姚素鸞的心卻似被人揪緊,疼的無以復加。
想她初入皇宮,何等的風光無限,原本她以為姚莫心死後,自己會是後位的不二人選,卻沒想到會淪落到如廝地步!就這麼走了,她不甘心!可留下來,命亦難保,帶著這種煩亂糾結的心情,姚素鸞終於離開的皇宮。
就在姚素鸞離宮的當晚,夜鴻弈便察覺到不對,幾番搜查無果後,方才懷疑到夏芙蓉帶走的那幾個木箱上,只是待青龍追上之時,姚素鸞已然用事先準備好的利刃劃破木箱逃走了。
當晚,夜鴻弈用烈酒麻醉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他在害怕,他怕姚素鸞會將姚莫心的事公諸於世,他怕世人異樣的眼光,就好像姚莫心在世時,所有人的眼光都帶著嘲諷和鄙夷。
翌日清晨,夜君清一身輕鬆的走進關雎宮,看著桌上的早膳,甚有胃口。不過當姚莫婉將一張欠條擺在他面前時,夜君清便有些食不甘味了。
「五百萬兩黃金?本王何時朝你借了?」夜君清握著欠條的手在發抖,再也無法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