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楚漠北被迫在那張帛書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姚莫婉微微一笑,繼而命汀月將帛書收回。
「便宜佔盡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楚漠北冷顏看向姚莫婉,語氣極不友善。
「麻煩問一下,楚漠信的房間在哪裡?」姚莫婉也不理楚漠北,轉爾看向百里皓然。
「出門左拐,第三間房。」百里皓然怯怯回應著。姚莫婉聞聲,揚起一抹燦若春花的微笑,旋即在汀月的攙扶下離開正廳。
「你不說話會死麼?告訴她幹嘛!」待姚莫婉離開,楚漠北狠狠瞪向百里皓然。
「回太子殿下,若看不到小王爺,她怕是不會罷休啊。」百里皓然真相了。
「姚莫婉,好一個姚莫婉!」楚漠北恨的咬牙切齒,連連拍案。
「太子殿下,那帛書?」百里皓然小心翼翼看向楚漠北。
「那上面有玉璽麼?有年月麼?什麼都沒有,本太子憑什麼借兵給她!」楚漠北冷哼著,讓本太子吃虧的人還沒生出來!
離開正廳,汀月迫不及待的自懷裡取出一粒藥丸送進了姚莫婉嘴裡。
「這藥丸是李准配的,說是娘娘疼的時候吃一粒,可以減輕疼痛。」看著姚莫婉慘白如雪的容顏,汀月心疼不已。
「李准有心了。你在外面候著,本宮自己進去就行了。」門外,幾名樓蘭國的侍衛亦在外面。汀月雖擔心,可也知道主子的脾氣,當下鬆開姚莫婉的手。
且說姚莫婉進門之時,裡面就只有庫布哲兒一人,樓蘭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莫婉姐姐!」見是姚莫婉,庫布哲兒登時離開床榻,迎了過來。
「你……你來做什麼!傷的那麼重,怎麼不知道好好躺著休息啊!那些奴才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能讓你下床啊!快過來躺在本王這裡!」在看到姚莫婉的一刻,楚漠信哪還顧得了自己身上的傷口,頓時起身,幸而被姚莫婉攔了下來,他才不致下床。
「你個小白癡,幹嘛那麼衝動,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麼辦?」彼時那一幕清清楚楚的浮現眼前,姚莫婉抑制不住的流淚,握著楚漠信的手顫抖不止。
「就是啊!你不是說你武功很厲害的?怎麼連那幾個人都打不過啊!」一側,庫布哲兒才止住的眼淚又狂飆出來。
「哎呀,又來了,女人真是麻煩,就會哭,知道的以為你們在煽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呢!」楚漠信一臉無奈的看向姚莫婉和庫布哲兒,使勁撓頭。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以後有本公主在,看誰敢讓你死!」庫布哲兒狠狠抹了眼淚,雙手插腰,活脫脫一個小潑婦。
「嗯,你快些娶了哲兒吧,等你成了樓蘭王的女婿,看誰還敢動你一根汗毛!」姚莫婉歡喜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傷口亦不覺那麼痛了。
「什麼?做誰的女婿?」楚漠信瞪大眼睛看向姚莫婉,狐疑問道。
「哎呀,莫婉姐姐胡說什麼啊!本公主當他是弟弟的!」庫布哲兒羞紅了臉,一臉埋怨的看向姚莫婉。
「本王比你大好不好,誰要當你弟弟啊!」楚漠信悻悻開口。
「是啊,他要當你夫君呢!」姚莫婉調侃著看向庫布哲兒,眉眼彎彎。
「莫婉姐姐說什麼呢啊!不理你們了!」庫布哲兒小臉頓時染上兩抹緋紅,跺著腳跑出房間。
此刻,房間裡就只剩下姚莫婉和楚漠信兩人。
「對不起……」就在姚莫婉的視線從庫布哲兒身上轉回來的時候,楚漠信正一臉愧疚的看向自己,表情與剛剛判若兩人。
「你怎麼了?怎麼跟我說對不起呢?」姚莫婉心疼的撫著楚漠信左肩上的白沙,彼時那一刀一定砍的很深,否則白紗不會到現在還隱隱透著殷紅。
「雖然哥哥不承認,可我知道,一定是哥哥買通了那些賊匪殺你……」楚漠信糾結著看向姚莫婉,眼底竟生出一片水霧。一個是他最崇拜的哥哥,一個是他當母親一樣愛護的姚莫婉,楚漠信心裡的痛,幾乎沒人體會得到。
「你這想法還真奇怪,如果是你哥哥,我早就死了!哪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啊!」姚莫婉櫻唇勾起一抹淺笑,目光無比真誠。
「難道不是?可那晚分明是哥哥邀你到明月峽的!」姚莫婉將楚漠信眼底隱隱透著的狂喜盡收眼底,她忽然在想,就算楚漠北不簽下那份帛書,她也不會揭穿楚漠北的陰謀,因為她捨不得傷害楚漠信。
「所以你哥哥才會及時趕到,救了我們兩個啊!」姚莫婉理所當然回應。
「原來是這樣,這樣啊!」楚漠信笑了,笑的那樣開心,看的姚莫婉想流淚。
「對了,皇甫俊休說如果不是你撲在本王身上替本王擋下致命一劍,本王死定了!雖然該謝你,可你聽著,以後不許!」楚漠信像個小大人兒似的看向姚莫婉,一臉肅然。
「可若不是你,莫婉已經被人剁成肉餡兒餵狗了,彼此彼此。讓莫婉想想,該怎麼報道你的大恩呢?」姚莫婉托著腮,冥思苦想。
「你真想感謝本王?」楚漠信眨了眨眼睛,質疑看向姚莫婉。
「必須的!」姚莫婉狠狠點頭。
「那你再為本王做套衣服吧,之前那套髒了都沒有換洗的!」楚漠信嘟囔著,彷彿是埋怨姚莫婉之前送的少了。
姚莫婉哭了,眼淚就那麼抑制不住的湧了出來,如果楚漠信的母后沒死,該多好!如果她的仲兒沒死,該多好!
「算了算了,不想做就不做,本王不要了還不行嘛!」楚漠信急了,登時搖手,他不要衣服了。
「做啊,幹嘛不做,等我回去就給你做!」姚莫婉破涕為笑,手指在楚漠信高挺的鼻樑上狠狠刮了一下。
「你幹嘛,本王可不是小孩兒!」楚漠信佯裝生氣道。姚莫婉可不管那些,伸手又刮了一下。
「幹嘛!」楚漠信想憋著氣兒,卻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兩個人就那麼對視著,笑了好久。
回到姚府,汀月將姚莫婉傷口的紗布換好後,端著水盆走了出來,此刻,眾人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
「成功了?」奔雷期待般看向汀月,急聲問道。
「嗯,我親眼看到楚漠北碰了那卷帛書!」汀月狠狠點頭。
「唉,他真可憐!」奔雷劍眉緊皺,佯裝悲慼搖頭,只裝了一會兒,便捧腹大笑。一側,風雨雷電亦會心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