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晶冠?這就是九晶冠?」姚莫婉依稀記得夜君清曾跟自己提到過這個名字。
水晶於世罕見至極,尤其是紫水晶,更是千金難得,而除了白色和紫色,其他顏色的水晶堪稱鳳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如今能在一頂鳳冠上同時看到九種顏色的水晶,姚莫婉相信,縱是看慣稀罕之物的樓蘭王亦會驚歎不止。
「識貨!雖然美人之前對南笙十分刻薄,不過南笙素有容人之量,其實南笙覺得吧……比起懸棘天珠和這頂九晶冠,這個金盒對美人更加有用。」燕南笙正色看向姚莫婉,倍感憂傷的拉起姚莫婉的手,大有訣別之意。
「尊主不會因為這兩件東西歸了莫婉,就想不開了吧?」見燕南笙臉上的悲絕之意,姚莫婉挑了挑眉梢,饒有興致的看著燕南笙的反應。其實剛剛燕南笙的每一句話,她都聽的十分清楚。
「南笙有什麼想不開的啊!現在得了絕症的又不是……」燕南笙又有些忘形了,眉飛色舞的樣子恨的姚莫婉直磨牙。
「殷雪,這兩件東西替本宮收好。」姚莫婉深吸了口氣,旋即喚出殷雪,將懸棘天珠和九晶冠遞到殷雪手裡。
殷雪點頭應下,隨後帶著這兩樣東西消失在關雎宮的正廳,因為她已經預感到主人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深深的,毫不留情的打擊燕南笙。
「對啊,一定要收好!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燕南笙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倒是一側的夜君清,似乎感覺到姚莫婉的眼神有些詭異,當下拉過燕南笙讓他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著什麼急啊,我還想跟美人多呆些時日呢。」燕南笙打定主意陪姚莫婉走這人生最後一程。
「王爺真是不懂尊主的心思,莫婉時日無多,介時尊主只要熬到莫婉魂歸西天,再將送給莫婉那些個陪葬的玩意偷偷挖回去,豈不美哉!」姚莫婉幽柔的眸子蕩著淺淺的波浪,柔嫩的玉指撫著桌上的赤金方盒,聲音冷的讓人發寒。
「美人這話說的,我燕南笙就不是那樣兒的人!」燕南笙據理力爭,不過底氣明顯不足,事實上,姚莫婉的話正說到他心坎裡,早在鳳羽山莊夜君清開口相求的時候,他就已經琢磨好了這個主意,雖然掘墳這種事兒有些不地道,可那是懸棘天珠啊,那是九晶冠啊,那是他的命根子啊!
「其實以尊主的實力,弄個金棺輕而易舉,又何必這麼小氣,難不成尊主以為堂堂大越皇后死後會像平民一樣燒成灰?」姚莫婉絲毫不理會燕南笙的信誓旦旦,轉手將金盒交到汀月手裡。
「火葬很流行啊!」燕南笙脫口而出,一側,夜君清已經抹汗很久了。
「咳咳,既然如此,若哪日尊主駕鶴西去,莫婉一定會親自給尊主主持火葬,也一定會讓他們盡心盡力,燒的尊主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鑒於燕南笙此刻的表現,姚莫婉異常懊惱,若早知燕南笙這樣薄情,彼時她就該下手狠一點兒,不過現在明白過來也不遲!
「南笙可是要活很久的!」看出姚莫婉眼中的詭異,燕南笙頓時覺得氣氛不對。
「不管尊主活多久,莫婉都奉陪!」姚莫婉的聲音彷彿是打在夏季池塘荷葉上的雨滴,清亮透徹,悅耳動聽。
「你不是……夜君清!」燕南笙恍然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在看向夜君清時,瞪的差點兒沒掉在地上。
「咳咳……本王還是覺得換個話題比較好,關於攝魂術的事……」夜君清發誓,他騙人的本事真心不高,可沒想到燕南笙相信了,這能怪誰呢?
「還我懸棘天珠,還我九晶冠!」此時此刻,對燕南笙來說,一切都是浮雲,要回懸棘天珠和九晶冠才最重要。
「尊主開玩笑呢?你何時看見到莫婉手裡的東西被人要回去過。」姚莫婉笑了,笑的肆無忌憚,花枝招展。一側,夜君清剎那的愣神兒,自劉醒死後,姚莫婉該是有多久沒笑過了。倒是此刻的燕南笙,即便眼前是仙女下凡,他也不會勾一下唇角。
「你真以為本尊打不過殷雪啊!」燕南笙急了,開始擼著胳膊。
「那個……師兄啊,本王覺得在這件事上,我們該談感情。」見燕南笙來真格的,夜君清當即攔在燕南笙面前。
「別根本尊提感情,太傷錢!」看著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師弟,燕南笙無語淚先流,要不是同門之情,他會栽在這個小女子身上麼!會麼會麼!
「如果師兄真要追究,便將這筆帳算到君清身上,這件事與姚莫婉無關。」夜君清深吸口氣,當即表明心跡。
「那你把懸棘天珠和九晶冠還我?」燕南笙瞪大眼睛看向夜君清。
「這不大可能。」夜君清犯難搖頭。
「賊窩!以後請本尊來,本尊都不來!給錢也不來!」燕南笙頓悟之後,恨恨欲走。
「師兄別走啊,攝魂術……」見燕南笙扭頭欲走,夜君清當即上前兩步,卻見燕南笙轉過頭來,自懷裡掏出十來只粉色的鈴鐺拋給夜君清,之後又自袖內取出一盒香料摔在桌上,這才轉身離開。
「真的給錢都不來麼?」姚莫婉挑眉看向那抹逶迤的身影,音色清澈悅耳。門口處,燕南笙猶豫許久,終是轉身。
「再研究!」丟下這句話,燕南笙點足躍起,那抹身影劃破夜空,留下一道絢麗的驚鴻。
待燕南笙離開,夜君清方才轉身將手中的粉色鈴鐺擱在桌上,繼而怯怯看向姚莫婉。
「本王可沒有詛咒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師兄那個人……」夜君清以為姚莫婉會生氣,畢竟被說成絕症,誰都不會高興。
「沒關係啊,如果被人說兩句就能換來兩件稀世珍寶,莫婉還真不介意王爺再多詛咒幾次,而且下次可以說的再狠一點兒,莫婉不在乎,反正這招莫婉也時常用在王爺身上。」姚莫婉不以為意,彼時為誆燕南笙,她也沒少在夜君清身上栽贓,有那麼一刻,姚莫婉忽然同情起燕南笙來,活的真艱難啊!
「咳咳……也不知道師兄丟這些個玩意是什麼意思?」夜君清轉移話題,再聽下去,他很有可能會在姚莫婉嘴裡聽到自己已經得了幾十種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