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此前從未聽過大楚還有這樣一支精銳的軍隊,他們會不會是鐵血兵團的奇兵?」桓橫捻著白鬚,凝重開口。
「本帥也不曾見過這樣的打法,那些士兵雖然武功平平,可打起仗來都有一股不怕死的勁頭,橫衝直撞,根本不講究戰術和策略,不知道是誰訓練出來的軍隊,意志也忒堅強了吧?」對於這點,赫連鵬自愧不如。
「而且奔雷發現,他們好像不怕疼似的,身中數刀,臉上居然沒有一點疼的表情,這點奔雷自愧不如。」彼時奔雷一直覺得自己是條漢子,可今日一戰,奔雷的這種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疼是人本能的反應,他們不是人麼?」一側,冷冰心漫不經心開口,換來眾人側目。
「話可不能這麼說耶,奔雷還是很佩服他們的!」不管是敵是友,在戰場上勇往直前的將士總會被人尊重。
「呃,冷冰心,你踢我幹嘛?」奔雷才一閉嘴,便覺腿上一陣刺痛,頓時齜牙咧嘴,面目扭曲。
「本姑娘只想向各位演示一下,什麼叫作本能反應,就好像各位起床之前會先睜開眼睛一樣。當然了,這只是本姑娘的看法,各位可以無視的,反正本姑娘只是來打醬油的。」冷冰心聳了聳肩,旋即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離開了正廳。
「王爺?」奔雷忍痛看向夜君清。
「冰心姑娘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本王自認武功不弱,如何也不該輸給一個先鋒,而且本王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焰魂劍已經刺進了那名先鋒的心臟,他該沒有機會反擊的。」夜君清劍眉緊蹙,百思不解。
「既然如此,若明日江城再來宣戰,我等該如何?」桓橫請示道。
「先掛免戰牌吧!當務之急,我們要先派人虜獲敵軍之人,讓御醫好生驗查一下,本王也想知道,那些士兵不怕死的原因到底在哪裡。」夜君清面色凝重,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至於由誰潛入敵軍,夜君清早已想好了人選。
正廳一片靜寂,夜君清以手抵於額間,雙眼微閉,腦子裡漸漸浮現出姚莫婉清麗可人的微笑。莫婉,君清不會讓你失望的,半年之內,君清便是死,也要將夜鴻弈從金鑾殿上拉下來!
夜君清真是太累了,以致於他想著想著,便淺眠過去,直至感覺到身上有披風落下,方才睜眸。
「是傅寧吵醒王爺了。」輕柔的聲音婉轉悅耳,庾傅寧見夜君清醒過來,隨手將桌上的桂花蓮子粥推了過去。
「御醫囑咐傅寧,說是王爺有傷在身,不易吃太過油膩的東西,所以傅寧親自下廚為王爺準備了這個,王爺且嘗嘗傅寧的手藝。」庾傅寧眸光灼熱,愛慕之意一覽無遺。
「庾姑娘是客人,本王怎好讓庾姑娘做這些。」因為彼時之事,夜君清對庾傅寧一直是敬而遠之的,於是前眼這碗粥,他便不好下手了,即便,他是真的餓了。
「如今王妃已逝,姚莫婉又不在王爺身邊,傅寧自該擔負起照顧王爺的重任。」庾傅寧淡啟櫻唇,眉眼含笑。
「本王很好啊,不需要照顧的!而且……過些時候莫婉就會回來。」夜君清刻意將『莫婉』二字咬的極重。
「原來王爺是怕姚莫婉誤會呢。可傅寧就不明白了,姚莫婉有什麼天大的事,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離開王爺呢?難道她不知道,現在的局勢有多緊張?」庾傅寧對姚莫婉顯然是不滿的。
「咳……莫婉辦的事不足矣為外人道,而且現在的局勢也不算太惡劣,就算是,君清自會擔當!」夜君清的聲音漸漸冷了幾分,原本以為庾傅寧會識相離開,卻不想庾傅寧偏偏笑了兩聲。
「傅寧才說了一句重話,王爺就不願意了,看來傅寧以後可開不得這樣的玩笑。彼時自皇城脫險,傅寧便知道王爺的心思在誰身上,傅寧從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如今父親為王爺辦事,傅寧自然是希望王爺好的,此番來元陽,也只是想以妹妹的身份照顧王爺的起居,當然,如果王爺不覺傅寧高攀的話。」庾傅寧嫣然淺笑,眉眼彎彎。
「本王當然不會……」見庾傅寧態度如此之恭謙,夜君清倒覺得剛剛是自己失態了。
「王爺若還有顧慮,大不了庾傅寧答應王爺,若哪日姚莫婉回來,傅寧便離開,這總可以了吧?」庾傅寧見夜君清仍不動筷,復又補了一句。
「這倒不必……本王還真是有些餓了。」夜君清說著話便端起瓷碗,大口用膳。
看著夜君清狼吞虎嚥的模樣,庾傅寧心底湧起一股難忍的心疼,姚莫婉,傅寧把夜君清讓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麼?若你不知珍惜,傅寧又怎捨得再放手……
當燕南笙將自敵營虜獲過來的士兵帶到夜君清面前時,夜君清不禁挑眉,再挑眉,
「他死了?」夜君清仍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可也奇怪了,這些人都還不知道本盟主要帶他們去哪兒,才一出軍營便嚼了嘴裡的毒藥。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燕南笙聳聳肩,表示無奈。
「那你就不能再抓第三個,第四個!本王要個死人有什麼用啊!」夜君清以手撫額,極度無語。
「還三個四個,本盟主都把他們抓出來,再讓他們嚼毒自盡得了唄!到第三個的時候人家就被人發現了嘛!」燕南笙不悅開口。
「憑你的武功,就算他們發現了也奈何不了你吧?」夜君清意識到自己太過苛刻,甚至忘了關心一下自己的師兄,語氣頓時緩和了許多。
「哦,就你們有『箭爆鼠』,他們沒有啊!本盟主能帶回來這個,已經是冒著生命危險了!」燕南笙頗覺委屈。
「死就死了吧,看看李準能不能找出些端倪。」夜君清無奈,繼而命人將李准叫了過來。
經過將近一個時辰的仔細驗查之後,李准終是將藥箱叩起來走到夜君清面前。
「怎麼樣?他們正常麼?」夜君清狐疑開口。
「回王爺,這個人死於鶴頂紅之毒,且死了兩個時辰了。」李准恭敬稟報。
「還有呢?」夜君清追問。
「還有?沒有了啊!」李准抬眸,一臉茫然。
「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只檢查出這個?」夜君清臉色頓時難看了。
「王爺……微臣可是大楚最好的御醫,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檢查出他身中何毒,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李准覺得夜君清言辭中有對自己的貶低之意,於是強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