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奔雷前去報仇

  李賢,君清若不將你生擒,誓不為人!

  適夜,月黑風高,寒風凜冽,後園枯井旁的歪脖樹上掛著一人,眼見著那人蹬腿,便有一把椅子十分及時的送到了那人腳下。

  「冷冰心?你幹什麼!」奔雷氣惱的看向冷冰心,怒斥開口。

  「自然是救你了!」冷冰心聳了聳肩,覺得這個問題很多餘。

  「誰要你救!是奔雷對不起桓老將軍,奔雷這便到桓老將軍面前負荊請罪,你讓開!」就在奔雷欲踢開凳子之時,冷冰心突然一嗓子嚇的奔雷怔在一處,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奔雷,你這個懦夫!你去死好了!本姑娘倒想知道,桓橫看到你兩手空空下去之後,會不會原諒你!快死啊,踢凳子啊!」冷冰心怒目看向奔雷,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那我能怎麼樣?難道殺了李賢為老將軍和那五十萬將士報仇?怎麼可能!」奔雷抱頭蹲在凳子上,痛苦低吼。

  「為什麼不可能?」冷冰心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你說什麼?你有辦法,對不對?」奔雷似抓到救命稻草般看向冷冰心,雙目放亮。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然李賢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本姑娘有辦法混進陽朔行館,你敢不敢跟本姑娘一起去?」冷冰心揚眉,自信道。

  「敢!如果能宰了李賢,奔雷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在所不惜!」奔雷聞聲,騰的跳下椅子,信誓旦旦道。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走!本姑娘帶你報仇去!」冷冰心揮手間,奔雷即刻跟了上去,獨留歪脖樹上的麻繩,在風中飄飄蕩蕩,尤為慎人。

  直至冷冰心和奔雷的腳步聲漸遠,姚莫婉方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其實你並沒有怪奔雷的意思,對不對?」清越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楚漠北走到姚莫婉身側,淡聲開口。

  「莫婉因一時之意害死了五十萬將士,又如何有資格怪奔雷……」姚莫婉苦笑,唇角勾起淡淡的苦澀。

  「你所做的一切,只是讓奔雷在絕望中見到生機,於是奔著那個亮點,直至找到光明,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吧?如果本太子猜的沒錯,冷冰心該是你派過去的才是。」璀璨的眸閃爍著如子夜之星般的華彩,楚漠北自信看向姚莫婉。

  「發生這麼大的事,就算莫婉原諒奔雷,他能過得了自己那關麼?他又如何面對軍中將士?與其讓他帶著心結,活的生不如死,倒不如讓他拚死一搏,若能生擒了李賢,他也解脫了。至於冷冰心……雖然莫婉沒有吩咐她這麼做,但莫婉卻猜到她一定會這麼做。」姚莫婉眸色如水,心底一片淒然。她可以想盡辦法替奔雷解開心結,可她的心結,又有誰能解的開?

  「你不怕他們有去無回?」楚漠北很奇怪姚莫婉的自信緣於何處。

  「有殷雪和風雨雷電暗中相助,他們想不回來都難。」姚莫婉解釋道。

  「漠北敢問一句,這個計劃婉兒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構思的?」楚漠北好奇開口。

  「看到桓橫屍體的那一刻。既然李賢是小人,莫婉自該以小人的方法對付他!其實莫婉早就這麼想過,但當時還不確定無名等人會不會在陽朔,而且莫婉也是對黃金戰甲太過自信了。」姚莫婉至今仍在懊惱。

  「做人是該向前看的。不過就算讓你生擒了李賢又如何?如今沒了黃金戰甲,陽朔大軍很有可能會像江城大軍一樣如喪屍般不怕傷不怕死的橫衝直撞。介時你該怎麼辦?」楚漠北在給姚莫婉一個台階,只要姚莫婉肯開口求他,他自會調撥金門五十萬大軍助她一臂之力,凡事都該付出代價,楚漠北所求便是姚莫婉向他這個夫君說句軟話。

  「如果莫婉猜的沒錯,所謂的不怕傷不怕死,不過是服食了令人亢奮的藥物,本宮希望奔雷此行除了生擒李賢之外,還可以解開這其中的謎團。如果這藥有解,自然是好的,若不能……本宮相信夜君清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姚莫婉眸如秋水,其間散著清洌的光芒,閃爍間奪人心魄。

  「你就這麼相信夜君清?如果他可以,就不會有黃金戰甲的問世了,不是麼?」楚漠北心裡莫名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雖然不濃,卻似一滴墨浸在池塘裡,順間韻開,感染了身體裡的每個細胞。

  「人總是要在不斷成長中學會更多東西,繞是三年前,太子殿下可在任何戰場上看到過『箭爆鼠』?像這種以硝石和硫磺做成的東西,威力遠大於砍刀和長槍,但萬變不離其宗,這些都是戰爭的調劑品,每一場仗的勝利靠的還是統帥者的智慧,莫婉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君清有這樣的智慧!」姚莫婉堅定開口,眼底光芒璀璨。

  「你這樣誇讚夜君清,本太子可是要吃醋的!別忘了,你可是本太子的太子妃喲,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楚漠北似是說的玩笑話,心裡卻真是這麼想的。

  「太子殿下也別忘了,那只是一場戲,而且是一場早已落下帷幕的戲。」姚莫婉苦笑,她很費解楚漠北為何會把這件事掛在嘴上,依她之前所想,楚漠北不將知道這件事的人殺人滅口,已經算他仁慈了,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說,這件事在楚漠北的人生中,絕對是個污點。

  「有沒有落下帷幕,還真不是你說了就算的。」楚漠北不高興了,自己是有多差,才會讓姚莫婉如此分分秒秒的提醒自己,當初那場盛況空前的婚禮,只是一場戲。

  「太子殿下可別告訴莫婉,你會愛上像我這麼腹黑又陰險的女人,太子殿下可別忘了,莫婉的母親可是巫婆來著。」姚莫婉自嘲看向楚漠北,轉爾走向房間。

  眼見著姚莫婉離開,楚漠北卻沒有跟上去,那句『愛上』讓楚漠北心底為之一震,愛上了麼?若是,那愛的有多深呢……

  翌日,汀月將早膳擺在了姚莫婉的房間裡。

  「不去正廳?」姚莫婉依舊是一襲素白長袍,面容有些憔悴。

  「今早有下人稟報,說是王爺搬到軍營去住了,估計十天八天都不能回來,奴婢想著這天兒冷,既然行館內也沒幾個主子,索性就把膳食改到您房間裡,這樣也省得您走來走去的。」汀月貼心回應。

  「他去了軍營……」姚莫婉眉心微舒,眸間閃過一抹釋然。就在姚莫婉坐到桌邊之時,一隻飛鴿落了下來。汀月匆匆走到窗口,自飛鴿腿下解下竹筒,隨後將裡面的字箋遞到姚莫婉手裡。

《鳳唳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