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的協議彷彿神奇靈藥,第二天紫川參星忽然就不藥而癒了。
天沒亮,他就精神抖擻地跑來見流風霜,大大頌揚了一番流風霜的豐功偉績,把她誇得舉世無雙,什麼人類拯救者、流風的驕傲、國之奇蕾、巾幗將軍,高帽子拎了一籮筐,免費贈送。反正好話說多少都不要錢。
見慣了大場面,流風霜當然也不全被紫川參星的迷魂湯灌暈,她謙遜地說:「世叔您以一國之力獨力與魔族抗衡,那才是真正了不起。魔族把注意全部集中到紫川家身上了,我才能趁虛而入,一舉見功。」
兩人越談越是投機,越談越是親密。到後來,紫川參星真的儼然以世叔自居了,他呵呵笑道:「賢侄女啊,你這麼漂亮,卻至今尚未婚嫁,可有如意郎君了嗎?我紫川家中不乏青年俊傑,世叔我是很樂意幫你做個媒人的。不過,你身份高貴,恐伯我紫川家少有男子配得上你的吧,呵呵!」
這本來不過是一句拉近雙方關係的客套而已,就連紫川參星都沒把這話當真,但流風霜的反應卻大出人們意料,聽到這話,她面上竟飛上了一抹輕紅,訥訥沒能答話。
最後,她起身,輕輕躬身道:「如此,侄女以後就多有倚仗了。」
紫川參星微錯愕,當即拍胸口道:「這個你就放心啦!包在我身上,將來打退了魔族,世侄女看上了紫川家的哪位,不管是誰,我捆也把他抓來給你!」
流風霜紅著臉,低著頭,好半天沒有說話。
賓主盡歡。大家出門,唯有羅明海呆呆地留在原地,神色驚疑不定。
哥珊統領見狀,奇道:「總統領大人,你在想什麼啊?」
「麻煩啊!」紫川家的總統領眉頭緊鎖,像是遇到了人生困惑:「哥姍,看流風霜的那副樣子,她可能真的喜歡上了我紫川家的哪位。」
想起流風霜剛才的小女兒家表現,哥珊也同意:「確實,很值得懷疑。總統領大人,您認為這個人是誰呢?」
「哥珊,你想想,流風霜與我們一直敵對,她何時與我們的人交往過?自從她到藍城以後,誰與她按觸最多呢?這樣,答案不是已經呼之欲出了嗎?」
哥珊看著羅明海:「大人,難道你竟然認為是……」
羅明海大人重重點頭,臉上顯出了真切的煩惱:「麻煩啊!中年男人那種成熟的魅力對少女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我又是紫川家地總統領。身份配得上她——唉,都怪我太有魅力了……碰巧我老婆也死了……這真是一段不幸的孽戀啊……」
哥珊上下打量著羅明海,最後面無表情地說:「大人,我想你為此煩惱是根本不必要地。」
會晤結束了,紫川參星與流風霜偕步走出會議室,向外面等候已久的人們宣佈盟約已經達成。
紫川參星乾巴巴地講了兩句「睦鄰友好、拋棄前嫌」之類的套話,但大家對他不感興趣。
本來就是於癟老頭了,在美女身邊一站,他看起來像流風霜的跟班。
大家感興趣的是流風霜。這個人,以前是紫川家的死敵,傳說中殘暴的惡魔,如今,她卻成了拯數紫川家的恩人。
她的神奇傳說太多,戰無不勝的名將,手握重兵的權臣,風采翩然的美女,尊貴的公主,這些身份無論哪個都足以引起轟動了,何況竟在同一個人身上!
大家紛紛聲叫道:「流風殿下!元帥殿下,給我們說兩句話吧!」
看著下面無數人熱切目光,看著黑壓壓一片銀黑兩色的制服,流風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遠方的那個人。此時此刻,身著同樣制服地他,在幹什麼呢?他也和眼前的戰士們一樣,在和魔族進行著不屈的戰鬥吧?
「紫川家士兵們,雖然過去我們彼此敵視、廝殺,但在這場超乎國家和民族的空前災難面前,一切仇怨都微不足道。元論紫川家還是流風家,我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人類!士兵們,你們辛苦了!你們將不再孤軍奮戰,你們的身後,有整個人類世界!」
數千人聚集的會場,靜寂無聲,只有少女沉靜的聲音流水般輕輕撼動每個人耳膜,足足靜寂了半分鐘,當場響起了轟雷般的掌聲。
官兵們激動得淚流滿面,昔日你死我話的仇敵,激動地擁抱在一起。黑色和紅色的制服混雜,再也看不出誰是誰來。
無數的軍帽被拋向半空,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喝彩聲響徹雲霄:「流風萬歲!流風霜殿下萬歲!向元帥殿下致敬!」
駐守在城外的流風軍團以同樣的雷霆般喝彩回:「紫川萬歲!向英勇的紫川戰士致敬!」
兩路兵馬相互致意,喝彩聲驚天動地。
喧囂聲中,哥珊走近身來,微笑著向流風霜道謝:「元帥殿下,您講得太好了。從藍城到旦雅,您千里跋涉前來增援我們,家族上下都十分感激!您突然出現時,我們都歡喜得不敢相信了!」
流風霜點頭回禮,平靜地說:「從藍城到旦雅,那確實是一段漫長的路程,但我們還是終於趕到。但橫跨在我們內心的距離,我們何時才能趕到呢?」
熱烈的歡呼聲中,流風霜和紫川參星當眾簽訂了後世被稱為「旦雅盟約」的重要文件。
面對入侵的魔族,人類最強大的兩個軍事集團達成了攜手作戰的聯盟。在場人們亦感覺非常振奮,他們看到了戰勝魔族的希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前景。
旦雅戰役之後,流風霜迅速回師加南大營。放著魔族第四軍留在西北,覬覦著自己大本營藍城,她確實不能放心。但等她趕回時,本來包圍著加南堡壘的魔族軍卻已消失無蹤了。
聞知葉爾馬在旦雅城下全軍覆沒的消息,亞哥米連夜率軍往帝都方向撤退了。
根據留守加南的紫川家軍的說法:「明輝大人正在率軍緊追魔族第四軍!」
「明輝在追擊?」流風霜不禁莞爾:「算了!明輝我還不清楚嗎?他追擊誰,便溜掉誰。」
魔族和明輝都在帝都方向前進了,流風霜也隨之跟進。一個星期後,流風霜軍團在瀾滄江河濱與明輝率領的西北邊防軍會師,當時明輝正率軍與對岸的魔族第四軍對對峙。
對於流風霜和如麾下的無敵軍團的到來,邊防軍表示了最熱烈的歡迎。
兩軍相互致意,歡呼吶喊聲傳遍了河岸,在對岸看到人類聯軍軍容鼎勝,魔族驚恐萬分。
明輝親自出營迎接流風霜以及各位高級軍官。流風霜前來增援,他誠心誠意地感謝。
「我們已經接到了旦雅的通知,說元帥殿下即將率軍前來與我軍會合,我們一直期盼著您的到來。殿下,旦雅已授權我將指揮權移交給您,西北邊防軍自我以下,全部聽從殿下您的差遣,我們唯您馬首而瞻!」
流風霜客氣地謙遜了幾句,說自己何德何能,如何指擔任聯軍的總指揮。
明輝誠摯地說:「殿下,並非我明輝虛偽。論威望、論地位、論名聲、論能力,誰能更在您之上?您是人類的第一名將,您若是不當統帥,誰堪擔當?我們自願投入殿下您麾下,別無他圖、只盼殿下奮發神勇,率領我們早日將魔族一掃而空。」
眼看明輝說得誠懇,再想想兩軍聯合作戰,確實需要一個最高指揮來統籌指揮,流風霜客氣地推托幾下,最後也就不客氣地說:既然是為打擊魔族,那我唯有從命了。「
在場的紫川軍官紛紛起立敬禮,喊道:「元帥殿下,請下命今吧,我們做好了難備!」
一直以來都被魔族壓著打,西北紫川軍憋了一肚子氣。如今,大援已到,勝利在望,年輕軍官們激動得雙頰通紅,眼睛發亮,他們握緊了刀柄,只等著流風霜一聲令下。
被這求戰的激烈氣氛感染,不甘落後的流風軍人也喊道:「殿下,我們定然跟隨您!」
營帳中,銀黑兩色制服的紫川家軍官和紅色制服的流風家軍官並肩而立,氣勢飛揚。目光所至,都是那一張張堅毅的臉孔,都是那麼年輕而充滿朝氣。氣勢飛揚,高昂的戰鬥激情猶如熊熊火焰一般燃燒著。望過眾人,流風霜深感震撼:除去身上的制服,他們眼中的忠誠和奉獻竟是一般無異!
她起立,緩緩敬禮致意:「諸君既已服從待我,流風霜唯有以勝利回報!前途多難,願我們堅強,願我們勇敢,願我們能克服一切困難、苦難,直至抵達勝利的彼岸!諸位將軍,兵貴神速,帝都在苦苦等待我們的救援,刻不容緩,我們馬上進攻!」
第二天,人類聯軍大舉進攻。
瀾滄江面上,展開了一副極其雄闊的戰爭場面,轟隆的投石呼嘯聲猶如天邊的雷霆在連綿不斷地震響,近千艘船隻同時渡江,與魔族的角艇進行激烈的水戰。
兩軍相互盤旋、撲殺、撞去、衝刺,漫長的江面上,渡河的人類戰艦已經湧斷了河面。
湍急的水流打著漩渦直奔而去,人類聯軍的簡易渡橋和木船不斷地被魔族的投石車擊沉,或是被魔族的角艇撞穿,而人類的戰船也在用撞鐵大批大批地摧毀魔族簡陋的角艇,落水的人類和魔族都在咆哮的水流中掙扎、呼救,通紅的江水漂滿了人體和戰船的殘骸。
戰鬥持續到了深夜,兩軍連夜交戰,無數的火把照得江面猶若白晝,渡河的人類士兵黑壓壓猶如螞蟻般覆蓋滿了河岸和地面,十字鐵騎掀起了漫天的煙塵,刀光劍影的廝殺仍在持續著。
黝黑的夜空中,不斷地飄過一團又一團的煙火信號,給這場鐵血交織的殘酷畫面勾抹上了幾筆絢麗、夢幻的色調。
第二天黎明時分,在人類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下,魔族第四軍終於敗退下去了。
趁著天亮前的黑暗,魔族步兵匆忙撤離了灘頭陣地,退出了戰鬥,但流風霜並沒有放過他們,剛剛渡河的十字騎兵馬上就投入了追擊。
人類聯軍窮追猛打,毫不放鬆,第四軍潰敗到幾不能保持秩序。
但亞哥米的災難還不止於此。痛打落水狗,那是人類最為擅長的。眼看流風霜參戰,魔族頹勢已現,戰局變得對紫川家有利了,一直袖手旁觀的西北和西南貴族們終於看清了形勢。他們忽然記起了自己對紫川家的「赤膽忠誠」,紛紛率軍參戰。
大道上飄起了大片的塵埃灰土,騎兵的長槍猶如星火一般在黑夜中閃爍著光芒,道上擠滿了步兵和騎兵。密集得堵住了道路。
對著後撤中的魔族敗兵,西北貴族群起而攻。他們圍追堵截,從四面八方追上,就猶如大群獵犬猛撲獵物,又撕又咬,魔族軍無一刻得安寧。廝殺日夜不斷。
流風霜越追越近,身邊又被貴族的私兵糾纏不休,全軍覆沒的危險迫在眉睫。
亞哥米緊急派遣差騎,向達克大營求援。亞昆族與塞內亞族的關係良好,亞哥米相信,塞內亞族是不會拋棄他們忠心耿耿的盟友地。
不久,魔神皇的諭旨抵達第四軍大營,諭旨只有寥寥數語:「不惜一切代價。第四軍自行盡快撤退,將有生力量帶回瓦涅河以東!」
「不惜一切代價!」
接到諭旨,亞哥米臉色慘自,亞昆族軍營中對魔神皇罵聲不斷。
第四軍丟下了傷兵、輜重、糧草和行動緩慢的步兵部隊,狼狽不堪地往帝都方向逃逸。在他身後,包括了流風軍、紫川軍和西北地方武裝的四十萬人類大軍正如狼似虎地撲來。
當與雲淺雪在西北大營會合時,亞哥米憤怒得眼睛都紅了。
他怒氣沖沖地責問雲淺雪:「羽林將軍,入關之時,諸路主力軍團都盟誓相約,不管是哪一族的部隊,不管歷史上有過什麼仇怨,入關之後,神族軍就是一家!我們必須要相互守望,彼此援助,互助互濟。若是有哪族存了私心,見難不助,見危不救,神族各部共討之!從瓦倫一路打到了西北,哪一場戰役,我們不是衝鋒在前?現在,塞內亞族就是這樣回報我們地嗎?看著我們被人類像狗一樣追殺,你們羽林軍就這樣袖手旁觀,不加援手嗎?」
耐心地聽著亞哥米痛罵,雲淺雪一言不發。等到亞哥米發了一通脾氣,他才出聲解釋:「爵爺,您的傷心,我能理解,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您也能理解。若按陛下的旨意,一個星期前羽林軍就該撤回瓦涅河以東了。我們至今還冒險孤軍停留在西岸,都是為了等著接應你們回來。若按軍紀,其實我已經算抗旨不遵了!爵爺,並非陛下和我不想救援你們,實在是形勢極其惡劣,我們無能為力!」
看到雲淺雪那嚴峻的神情,知道羽林將軍並非喜歡危言聳聽的人物,亞哥米暫時忘卻了憤怒,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兩個壞消息,爵爺您要挺住!遠東那邊傳來噩耗,特蘭城下,王國的第七軍打了敗仗,全軍覆沒,連陛下的侄子古斯塔都失蹤了,若不是被殺,就是被遠東人活抓了—古斯塔莽撞,落入遠東人圈套,死不足惜,第七軍卻是王國的寶貴戰力,損失了他們,陛下十分痛惜!」
「啊!」亞哥米震驚得一下站了起來:「怎麼會這樣?不是派了蒙汗過去支援古斯塔嗎?」
「蒙汗,哼!」說著蒙汗的名宇,雲淺雪語氣森森地,暗蘊殺意:「古斯塔全軍覆沒了,蒙族卻一點損傷沒有!他以為我們塞內亞族都是傻瓜嗎?遲早要跟他算這筆帳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看著雲淺雪英俊的臉寒若冰霜,殺氣密佈,亞哥米打了個寒戰。他忽然想到,自己和蒙汗的處境何等相似:塞內亞族古斯塔的第七軍在遠東特蘭城下覆滅,同樣塞內亞族葉爾馬的第三軍在旦雅城下全軍覆沒。
現在,寒內亞族高層已認定是蒙汗是導致第七軍覆沒的罪魁禍首了,那第三軍覆沒的罪魁禍首是誰呢?第三軍全軍覆沒了,憑什麼亞昆族的第四軍就能活著回來?
依照塞內亞族人喜歡遷怒於人的個性,難保何時,魔神皇也要跟自己算算「這筆帳」?
想到這裡,亞哥米一陣惶恐,臉色發白,剛才興師問罪的強悍架勢早丟到了一邊。他怯生生地問:「那,還有一個壞消息呢?」
雲淺雪歎氣,臉色沉重:「禍不單行,東南戰局失控了。哥達汗擋不住人類東南軍反撲。十四軍已秋被垮。現在,斯特林正帶著五十萬東南軍朝帝都開來!」
若說剛才亞哥米是臉色發白,現在他就是臉色發青了:「牽制東南軍的十四軍垮了?」
雲淺雪默默點頭,亞哥米扼腕痛惜:「我早覺得不妥了,東南軍如此強悍,光靠十四軍怎麼夠!都是陛下……」
雲淺雪打斷了他的話:「爵爺,有些話,大家都心裡有數,就不必說出來了。為人臣子,我們必須是遵守臣子的本份。那些話說出來,不但於事無補,更對你我都多有不便。」
被雲淺雪那雪亮的眼神一望,亞哥米頓時把滿腹的牢騷吞回了肚子裡。
兩人都是心下雪亮,這惡劣局勢,歸根到底是因為魔神皇的戰略方針失誤。
對於拿下帝都,魔神皇太急切了,他孤注一擲。把魔族的全部精銳兵力都集中到了帝都戰區,從遠東調來第五軍,從東南調來第十五軍,造成遠東和東南的兵力薄弱,結果給了人類反撲之機。
如今,帝都屢攻不下,流風霜又從西邊撲來,斯特林從東南方殺來,猶如江河匯入大海,人類的各個解圍軍團都在向帝都挺進。
魔族就像喉嚨裡卡著骨頭的狗熊,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更被兩條惡狼在前後夾擊。一旦讓流風霜軍團、斯特林軍團在帝都近畿會師,那圍困帝都的數十萬魔族將面臨被人類反包圍的危險。
雲淺雪誠懇地解釋說:「當前之策,唯有在人類主力會師之前,利用時間差將他們逐一擊破。大本營決定,我們先對付斯特林的東南軍,速戰速決,將其擊潰,然後掉頭收拾流風霜的西北聯軍。東南軍本來就彙集了紫川家的主力強軍,再加上從東南各有募集的新兵,號令五十萬大軍。斯特林更是以擅打硬仗出名的悍將,這是個不能輕視的敵人!陛下正調兵遣將,集合各個主力軍團,準備全力應付斯特林的挑戰。爵爺,並非對你見死不救,實在是非常時候,我們無法抽出一軍調離帝都主戰場啊!」
想想情況確實如此,亞哥米長歎一聲:「那有什麼辦法?都是命啊!」
流風霜所統率的西北聯軍越撲越近,就在雲淺雪與亞哥米會師的當天,西北大營周邊已出現了紅衣騎兵的影子,十字軍的前哨斥候已經在窺視著魔族軍了。
人類聯軍兵鋒極銳,雲淺雪也不敢輕攖其鋒,當晚,羽林軍和第四軍殘部放棄了西北大營,連夜渡過兀涅河返回了河東岸。
至此,魔族的侵佔西北戰略宣告全面破滅,出征西北的十七萬大軍,歸來時只剩第四軍的三萬殘兵。
七八四年的七八月間,抗魔戰爭進入了最殘酷的白熱化階段。旦雅城下魔族第三軍團被殲、特蘭城下魔族第七軍團被殲、東南的第十四軍被擊潰,這一系列的事件,標誌著戰爭發生了重大轉折,橫衝直撞的魔族戰車,連續遭受重創,漸漸停下了巨大的轉輪。
在以帝都為決勝中心的廣闊戰場上,紫川、流風兩大軍事集團傾盡全力,投入了超過百萬的龐大兵力。而同樣,魔族也精銳盡出,王國現存的最精銳軍團如皇家近衛旅、羽林軍、第五軍等八個軍團的強悍軍隊,通通彙集於此。
魔族與人類主力軍盡帝都周邊,兩軍對峙,誰都沒有一舉戰勝對方的把握,為迎接即將到來的總決戰,雙方都在厲兵秣馬,嚴陣以待。就如暴風雨到來前的低氣壓一樣,戰線上出現了罕見的寧靜。
誰都不曾料到,最先打破這寧靜的,卻是距離主戰場千里之外的遠東。遙遠東方傳來了轟隆戰鼓,沉寂已久的遠東軍團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