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只剩個白色短袖襯衫,陽洛天大義凜然,毅然解開脖頸的扣子,露出光潔的脖子,隨手在喉嚨上摸了摸,從那裡扯下一塊皮膚色固體假喉結。她再解開胸前兩顆扣子,緊緊包裹住胸膛的黑色護胸露了出來。
木詩詩身為貴族少女多年,有些專屬於女性的敏感早就鑄造出來。看到黑色護胸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睛再也沒有離開過陽洛天。
那人面容依然俊美絕倫,稜角分明的臉龐,燦若星辰的眸子,修長的身。可是他沒有喉結,被包裹地很緊的胸也能看出簡單輪廓。
一道閃電劃過木詩詩的腦海,驚地她愣在原地久久不動。
「陽、陽洛天,你——你——」
聲音淒厲,充斥著極度的難以置信。躲在衣櫥的喬英宰,一時間不明所以————他霸王硬上弓了?
「就如你看到的,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我媽一直以為我是lesbian,最近開竅終於決定要順從我,把陳年舊賬翻出來,找到當年和你的婚約。我瞭解洛白雪的性子,所以趁著他們出國的空隙逃到聖華來。」
陽洛天的嗓音沉穩,沉穩如千年古石,空靈而通徹。
她不可能娶木詩詩,一紙婚約,傷害的是兩個人。木詩詩貴為富豪子女,身份地位決不能受到衝擊,如果被一個不帶把的假小子給娶了,醜聞一旦爆出後果不堪設想。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lesbian,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認同洛白雪的奇葩想法。
要斷,就得斷個徹徹底底。
眼淚霎時蓄滿眼眶,木詩詩咬著紅唇,淚光閃閃地盯著那個少——少女,「陽洛天——」
你個騙子——
從幻想天堂一下子跌入髒兮兮的垃圾堆,崇拜的人居然是同一個性別……
「我避開你,是為了你好。我爸媽為了守護他們的愛情,告訴我那個封建迷信的姥姥,說生了個男孩。我就這麼頂著男孩的身份活了十八年。」陽洛天垂頭,眼睛久久盯著地板上一條條交錯複雜的紋理,聲音幾不可聞。
「我的命運本就殘破,又怎麼能把你牽扯進去。你如果怨恨我、想要報復,我絕不阻止,明日校園頭條隨便把陽洛天是女生的秘密給公佈。」
……
木詩詩想要生氣,想要發火,可看著那個無力垂下的腦袋,空中凌亂著細碎黑髮,如它貓咪主人般脆弱而可憐。
莫名又提不起半點憤懣情緒,心頭塞了千萬團棉花似堵了慌。木詩詩委屈地直跺腳,轉身跑出房間。
思緒萬千,低著頭跌跌撞撞剛跑出大門一步,沒留意到走近的列衡宇。列衡宇輕巧閃身,避開這位橫空冒出的女生。
見她面帶異色離去,彷彿窺伺某種極大的秘密般。列衡宇俊眉輕揚,走進屋子,仰頭便看見西邊屋子房門大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