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醫官長恨走進門來時,只覺氣氛有些沉重。
青墨顏懷裡兜著黑色的小香狸,坐在那裡面如冰霜。
玄玉焦急的迎上去,「長大夫,麻煩您看下,那只香狸好像不行了……」
長恨驚訝道:「我又不是獸醫。」
「我們這不是也沒法子嗎,只能請您來了。」玄玉一臉為難。
長恨只好走過去,伸手去摸青墨顏懷裡的黑色毛團。
手觸上去的瞬間,長恨愣了愣。
「到底怎麼回事?」青墨顏看出長恨面有異色。
「體溫太低。」長恨搖頭。
又細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茹小囡身上有外傷。
「可是傷到了內臟?」青墨顏問,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穩。
「它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長恨問。
青墨顏看向玄玉,玄玉忙把庫房那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木玩偶?」長恨驚訝。
「是……好像有人控制了大理寺內的雜役將木玩偶從庫房帶了出來,這東西有些邪乎,世子已經命人將那玩偶拿去燒了。」
「聽說吉富失蹤了,這是他留下的唯一線索吧?」長恨雖身為醫官,但大理寺內的事情也多多少少聽到過一些。
「那些事稍後再議。」青墨顏打斷了長恨的話,「你先把這小東西治好。」
長恨為難的連連皺眉,「既不是外傷,也無內傷,但它體溫無緣無故的這麼低,若不能保持體溫,它會把自己冷死。」
「有沒有藥可醫?」
長恨搖頭,「我不是獸醫,真的看不出什麼來,不過有件事我卻要提前知會下少卿您知曉,若要用它製成克制蠱毒的香囊就要趁它還活著的時候,如果死了,它身上的麝香氣味就會改變,效果會差很多。」
青墨顏目光落到懷裡的小毛團身上。
「知道了。」他冷冷道,語氣卻是沒有任何的猶豫。
長恨見狀無奈的與玄玉對視一眼,告辭後先退了出去。
玄玉苦著臉站在那裡,心裡卻是比誰都著急。
「世子,長醫官的話……」
「閉嘴。」青墨顏眼中帶了殺氣。
玄玉不敢再說什麼,低了頭。
「全都出去。」青墨顏抱起香狸進到書房裡間。
既然長恨說它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因為受傷,那就是別的原因引起的,他能做到的只有盡可能的令它覺得舒服些。
手指滑過它的皮毛,依舊順滑,只是所觸之處儘是冰冷一片。
青墨顏伸手解了官服的腰帶,將袍子領口扯松,小心翼翼的將小毛團放進了去。
感受到了溫暖,茹小囡無意識哼唧著叫了兩聲,腦袋往他懷裡拱了拱。
青墨顏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在用體溫暖著他懷裡的小毛團,直到夕陽的餘暉從窗外照射進來。
漸漸的,小毛團的體溫開始回暖,雖然它依舊閉著眼睛,不過青墨顏能夠感覺得到它的呼吸變的平穩而有力。
「世子……」門外響起玄玉的聲音。
「什麼事?」
「那只玩偶……依著您的命令處理掉了,可是……」
「可是什麼?」
「我們已經想了好多法子了,但是那個木玩偶根本就沒有辦法燒燬。」
不能燒燬?
青墨顏將茹小囡從懷裡取出來放在床上,然後拉過被角蓋在它的身上,摸了摸它的腦袋,轉身跟隨玄玉出去了。
無人的屋內,茹小囡睡的正沉。
夕陽的映照下,一道若有若無的光華籠罩在她的身上,隱隱可見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