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太后宮中園內。
「啪!啪!」板子接連不斷的打下來,茹小囡將小腦袋埋在胳膊底下,周圍的人全都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然而一聲慘叫卻從柳陽郡主的口中傳出,她從椅子上跳起來,捂著屁股。
「郡主……您這是……」周圍的人全都蒙了。她們看著柳陽郡主捂著屁股不住的慘叫,竄來竄去,沒一會功夫,頭上的簪環首飾掉了一地。
「郡主這是怎麼了?」年小姐上前來,想要扶住柳陽郡主。
柳陽郡主疼的滿頭大汗,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她只覺得隨著那板子的聲音,她的屁股就像要被打開花似的。
茹小囡垂頭望著自己掌中剛剛畫好的「受過符」,符上的血跡未乾,呲著小牙嗤嗤的偷笑。
想要欺負人,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真還當她是原來那個軟弱可欺的小丫頭不成。
兩名杖責茹小囡的宮女被柳陽郡主嚇壞了。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
柳陽郡主這才覺得好些,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想去捂又覺有失身份,只能咬牙挺著。
見兩名宮女停了手,於是怒道:「你們站著做什麼,給我繼續打!」
宮女只好接著打。
可是才剛打到茹小囡身上,柳陽郡主再次發出慘叫聲。
年小姐攙扶住柳陽郡主,「您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柳陽郡主的臉全都皺到了一起,「屁股……疼……」
眾人犯了難,那裡疼又沒法幫著看。
「還是去叫太醫來吧。」有人提議。
「胡說,太醫也沒法子看那裡……」
眾人正七嘴八舌,忽聽一個脆生生的童音問道:「你們還打不打了,能不能痛快點?」
茹小囡揚著臉,滿是不耐煩。
眾人無不驚詫。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真是挨打不嫌多。
柳陽郡主的臉頰抽搐著。狠狠瞪著地上的茹小囡:「打!打死你了我讓皇后娘娘替我撐腰,你賤命一條我就不信青墨顏敢對我如何!」
茹小囡支起手肘支著下頜,悠閒的趴在那裡,「青墨顏才懶得管你呢,反正你們府上已經夠亂了,聽說你新得了個弟弟長的很可愛。你父親還打算讓他以後當家呢。」
「你……你胡說!」柳陽郡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把這事扯出來了。
那個妓子生的弟弟自從找到他們府上,他們府裡就沒安寧過片刻。
母親天天又哭又鬧,可是她身邊又沒有別的兄弟。父親很重視兒子,所以那個低賤的弟弟就踩到了她的頭上。
「我才沒有胡說。」茹小囡眨巴著大眼睛,「青墨顏說過。女孩子不能說謊,不然會變醜。」
她隨口胡言道。
一瞬間,不少女子伸手悄悄去摸自己的臉。
茹小囡險險笑出聲來。
看來習慣於說謊的人不在少數啊。
「你再胡說……我就讓她們打死你這個小妖怪!」柳陽郡主怒道。
「你打個試試?老天會報應你的。」茹小囡毫不退縮。
年小姐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對。看茹小囡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挨過板子的模樣,反倒是柳陽郡主疼的滿頭冷汗。
難道……這個小妖怪還會什麼法術不成?
「郡主,這事還是算了吧。反正罰也罰了。」年小姐勸道。
別人見此情景更覺得年小姐著人同情,明明被茹小囡害的連名聲都丟了,還被侯府退了婚。現在她卻站出來替茹小囡求情。
就在這時,忽聽園中傳來內侍尖細的聲音:「皇上到!皇后到!」
眾人呼啦啦散開,只見園中小路上行來皇帝的儀仗。眾臣緊隨其後。
年小姐忙拉柳陽郡主準備跪下來接駕,其他女眷也紛紛跪倒,可就在這時茹小囡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青墨顏……快來救我。皇后娘娘要打死我……救命啊……」
年小姐身形不穩,險些癱倒在地上。
這個小妖怪,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明明是柳陽郡主打的你,怎麼扣到皇后頭上去了。
柳陽郡主也是面色慘白。
她雖然是借了皇后的名頭責罰了茹小囡,但是被罰的那一方不是應該閉嘴受著嗎?
怎麼還敢扯著嗓子喊出來。
皇上跟皇后全都聽到了茹小囡的哭聲,皇帝皺了皺眉。
青墨顏這時緊走幾步,到皇帝面前拱手施禮:「小囡還是幼兒心性,請皇上贖罪。」
皇帝點了點頭,並擺手道:「你去吧。」
青墨顏轉身往茹小囡那邊過去了,一旁皇后想要開口解釋,卻被皇帝打斷了。
皇后有些尷尬,她根本就沒有下令打死什麼人,特別是那個孩子還是大理寺少卿收養的。
最近有關少卿收養的這個孩子,她也聽了不少傳聞。這還是第一次見,沒想到就給她來了這麼一個「驚嚇」。
青墨顏俯下身將茹小囡從地上抱起來。
茹小囡腦袋直往他的懷裡鑽,「青墨顏,皇后打我的板子,還要殺了我……嗚嗚嗚,我做錯了什麼……」
青墨顏嘴角抽了兩下。
要不是他提前得了消息,知道這邊發生的事,他也險些被這可憐兮兮的小東西騙到了。
柳陽郡主想要打茹小囡板子的時候,他本想過來阻止。但是他在暗中發現小東西根本就沒有懼怕,特別是當板子打下來疼的那個人是柳陽郡主的時候,他就知道小東西又耍花招了。
既然她想玩。那麼他就陪著她玩。
青墨顏沉著臉色,抱著茹小囡起身向皇后行禮,「不知小囡所犯何罪。皇后要杖責於她。」
皇后一頭霧水,「本宮沒有……」
「敢問那兩名宮女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看到兩名手裡拿著廷杖的宮女時,臉色唰地變了。「是。」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下的命令,她們敢擅自行刑?」青墨顏語氣冰冷,就算是對著皇后說話。他的態度也沒有緩和過半分。
皇后也有些惱了,當著這麼多臣子的面,青墨顏一點台階都不給她。
「青墨顏。她是什麼人,也配你為此而質問本宮?」
這次沒等青墨顏開口,皇帝把話接了過去。
「這個孩子乃是異術高人之後,順天府一案為救眾人使用了禁術,折損了壽限……別看她長的快,但是她卻只剩下十三、四年的壽限,就連朕都有些不忍,以後就是在宮裡也別讓她講什麼規矩了。」說著他別有深意的瞥了皇后一眼。
皇后僵住了。
就連柳陽郡主跟年小姐等人也全都面露驚訝之色。
小妖怪救過順天府的人?她們怎麼從沒聽說過。
「不對,她就是個妖怪,皇上別被她騙了!」柳陽郡主強忍住屁股上的疼痛,蹭地一下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