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青墨顏前往太后宮中。
「小王爺病情如何?」青墨顏向太后宮裡的內侍打聽。
「精神尚好,只是有些發熱。」內侍恭敬道。
青墨顏進了大殿,只見宮女們端著水盆低著頭,魚貫而過。
太后正坐在一旁與太醫說話。
「服了藥就會沒事了,用不到天亮就高熱之症就會散去。」太醫恭敬道,同時收了藥箱。
青墨顏上前見禮。
太后看到青墨顏時揮手讓太醫退了下去。
「小王爺傷的怎麼樣?」青墨顏主動詢問。
「沒什麼,哀家看過了,小傷而已。」太后淡淡道,「可能是被嚇到了吧。他父親又不在身邊,這孩子心思太重。」
青墨顏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他聽說茹小囡咬了小王爺,但是他並不知道這丫頭咬的有多重。
「都是孩子嘛。平時靜祺總是不愛跟人說話,從沒見過他跟誰打過架,紅過臉,沒想到反而跟小囡那鬼丫頭成了歡喜冤家。」
青墨顏低了頭,顯然,他很不喜歡太后最後說的那句話:歡喜冤家。
「小囡只是在盡她的本分而已。」青墨顏正色回道。
「好了好了。哀家沒有怪她的意思,少卿不必這麼拘謹,對了。小囡還沒有把替身符制好嗎,哀家可是天天都在等著呢。」
「還要再等幾天,小囡從書院回來就病了,高熱不退,明天可能沒有法子去書院陪伴小王爺了。」
「哦?她怎麼也病了?」太后驚訝道。
青墨顏剛要回答,忽聽簾幕裡響起一個少年的聲音。
「少卿大人,茹小囡病了嗎?」
「是。」就算對方年紀比他小,但是身份卻比他高,在宮裡他一直都恪守著為臣子的本份。
「少卿大人能進來說話嗎?」少年問。
青墨顏看向太后,太后微笑著點了點頭。
青墨顏道了聲罪,繞過簾幕。
小王爺於靜祺躺在榻上,臉色微紅。榻邊擺放著小冰盆,顯然是用來降溫用的。
看見青墨顏進來,於靜祺坐起來。「我不知道她是少卿大人派來的,多有冒犯。」
青墨顏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正色道:「小王爺無需自責,讓小囡幫忙大理寺的案子乃是皇上的旨意。」
於靜祺面色變了變,猶豫道:「她……傷的怎麼樣了。」
青墨顏抬眼飛快的掃了一下對方,「小王爺如何知道她傷了?」
「早上在學院山下時偶然見到,她求我背她上山……被我拒了……」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小王爺做的對。」青墨顏拱了拱手,語氣微冷,「您是千金之軀,不可背負凡夫俗子。」
於靜祺輕咳了聲,還想說什麼,卻聽外面太后道。「靜祺好好休息著,明天就不要去書院了,少卿一會還要去皇上那裡。」
「哦。」於靜祺略有失落的應了。
青墨顏拱手,轉身離開簾幕。
又與太后說了幾句話,青墨顏正準備離開,去御書房。
忽聽簾幕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咳聲。
有宮女馬上進到裡面,緊接著一聲尖叫響起:「不好了,小王爺吐血了!」
太后大驚,青墨顏搶先一步掀起簾幕。只見於靜祺趴伏在榻邊,嘴邊全都是血跡。
「快,快去把太醫叫回來!」太后急道。
有腿快的內侍跑去,不多時把太醫找來。
太醫正在裡面替於靜祺診脈,殿外有內侍通傳:「皇上駕到。」
青墨顏連忙接駕。
皇上急步進到殿內,「靜祺情況如何了?」
太后不解道:「本來太醫說無事。可不知怎麼突然間就吐了血。」
皇上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青墨顏,「小囡的替身符還沒有做好麼?」
青墨顏上前道罪。又把今天書院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皇帝神色暗了暗,在太后身邊落了座,眾人靜靜等著太醫出來。
好不容易。太醫才從簾幕後面轉出,一腦門子的冷汗。
「小王爺怎麼樣了?」青墨顏問。
「這症狀……請恕微臣無能為力。」太醫戰戰兢兢道。
太后與皇帝同時變了臉色,「不是受驚過度引發的高熱嗎,怎麼會吐血?」
太醫連連搖頭,「之前確實是受驚所至,但是吐血之症卻不是由此引起,皇上不如多請幾位太醫來,也許有人能認得出這病症來。」
皇帝無法,只好又叫了三名太醫過來。
結果三人全都診斷不出小王爺為何吐血。
皇帝大怒,命人將他們拖出去斬了,嚇的幾個人全都跪地求饒。
「皇上,此症不似尋常病症,從脈象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不如將院使請來,也許他能看出些端倪。」
皇帝也是在氣頭上,如果真的就連院使都看不好於靜祺的病,那麼皇上就是把整個太醫院的人全殺了都無濟於事。
太后比較沉穩,點頭道:「去請院使來。」
等了兩盞茶的功夫。太醫院院使被請了來,進到裡面替於靜祺診脈。
眾人在外面靜靜等著。
院使「嘶」的一聲吸了口涼氣。
這聲音不大,但是殿內很靜,所以這聲音尤為刺耳。
四名太醫好不容易才把院使盼出來,全都投去期盼的目光。
「皇上,小王爺這不是生病所致。」院使拱手道。
「那是什麼?」皇帝問。
「此乃蠱毒之症。」
青墨顏眉梢猛地一跳。望向院使的目光裡帶了三分凌冽。
院使自顧自道:「幸好微臣對蠱毒之病有些研究,不然定也看不出端倪,小王爺這是中了蠱毒,但並不嚴重,只需服下解除蠱毒的方子便能痊癒。」
「那就快去配藥!」皇帝下令。
院使一臉為難:「這解蠱毒的方子嘛……微臣倒是知道,只是所需的幾味藥材裡有一味宮裡沒有。」
「是什麼樣的藥材宮裡居然沒有?」就連皇帝都覺得好奇。這世上竟有藥材他這宮裡沒有。
「那種藥材就連微臣都沒有見過,聽說它生長在陰氣極重的環境裡,每年最多不過三、四株的產量……」院使滔滔不絕。
青墨顏垂下眼睛。隱住眼底翻湧的深諳,就像無底的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