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青侯府,青墨顏直接將茹小囡送回院子,然後他帶了些人手重新出了府。
茹小囡不敢問他去哪,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院子裡。
晚些時候,史大天來報信:「二少爺回府了,去了上院。聽說在老侯爺跟前哭的不成樣子。」
在外面吃了虧,回來告狀了?
二少爺還真是不成氣候,就這點本事還想著要害人。
茹小囡撇著嘴。
她才不怕呢,有青墨顏在,他們誰也別想闖進這院子來。
果然,直到天黑,老侯爺也沒敢派人來尋她的麻煩。
因為在宮裡發生了不愉快,所以晚膳時茹小囡也沒什麼胃口,隨便喝了點稀粥就讓人把飯撤了。縮在臨窗的榻上昏昏欲睡。
青墨顏回來的時候,已是熄燈時分。
院裡響起的嘈雜腳步聲,茹小囡打著哈欠醒過來。
青墨顏在廊下低聲吩咐玄玉事情,然後轉身進了門。
「過來幫我更衣。」青墨顏見她懨懨的縮在榻上,面沉似水道。
茹小囡乖乖的湊過去,吃力的幫他解腰帶。
青墨顏站著一動不動,茹小囡的個頭連他的肩膀也夠不到,為了幫他脫下外袍,只得用力一扯。
「刺啦。」裂錦之聲響起。
青墨顏嘴角抽了抽:「……」
茹小囡一臉無辜:「……」
錦袍從背部開始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這料子太脆。」茹小囡心虛道。
「是你太笨。」
茹小囡苦著臉,「是你長的太高。」
「你不會踩著凳子嗎?」
茹小囡心中腹誹:誰要你不用丫鬟伺候,非要指使我。
一邊幫他脫著衣裳,她一邊打著哈欠。
「小東西。」青墨顏低沉而優雅地聲音響了起來,「就這麼不願意幫我更衣?」
「沒,沒有。」茹小囡忙將最後一個哈欠憋了回去。
青墨顏幽幽垂著眼眸,「因為你的事,我忙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還沒用飯。」
茹小囡呆住了,眨巴著貓眼。
青墨顏這話是什麼意思。以他的性子就算再累都不會吭聲,現在卻當著自己的面發牢騷……難道是在怪她?還是覺得她關心他不夠……
青墨顏自己拆了頭頂的玉冠,如瀑布長髮流洩而下。灑了一肩一背,襯著那身月白緞的中衣,讓她有些移不開眼睛。
「咕嚕。」下意識的,她吞了口口水。
青墨顏瞇著眼睛,歪著頭看向她,雙唇輕啟:「小東西,服侍我入浴。」
茹小囡「啊」了一聲。
因為吃驚,她的聲音有些大,就連外面院子裡的護衛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世子?」玄玉低低的問詢聲響起。
「無事。你們退下吧。」青墨顏皺了皺眉,緩緩轉身往淨房而去。
茹小囡站在那裡就像只呆頭鵝。
他剛才說了什麼……要她做服侍他入浴?
啊啊啊啊……
腦海裡不斷閃過無數少兒不易的畫面,茹小囡小臉憋的通紅。
「你還在磨蹭什麼?」淨房裡傳來青墨顏不悅的聲音。
「來,來了。」茹小囡硬著頭皮進了淨房,眼睛卻不敢往青墨顏身上看。
「過來幫我洗頭。」青墨顏已然進了池子,向後靠在池壁上面。
茹小囡暗暗鬆了口氣。
好在只是幫忙洗頭髮,看來是她想多了。
偷偷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她湊過去拿過盛水的木舀。
細想起來,這真是她第一次伺候他。以前總是他幫她洗,就連她是香狸的時候也是。
「柳陽郡主沒有回府,皇后將她送回了娘家。」青墨顏幽幽說起正事,茹小囡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漸漸忘記了心裡的忐忑。
「皇后也想讓柳陽郡主避避風頭?」茹小囡問,同時將水澆在他的頭髮上面。
青墨顏冷笑了聲。「是為了避風頭不假,可不是暫時的,她再也不能回到青侯府了。」
茹小囡愣住了,青墨顏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墨顏頭也不回道,「你覺得皇后娘娘會容自己的娘家人當眾丟臉?」
「不會。」茹小囡老實道。
「所以她不會再讓柳陽郡主露面了。」
茹小囡眨巴著眼睛,終於回過味道。「柳陽郡主會怎麼樣,她是二少爺的正妻,總不能就這麼一直……」
「也許會送她到廟裡修行。也許會稱她病重,等過一段時間對外宣稱病故,到時把她送到鄉下。」
好慘。
茹小囡吐了吐舌頭。
「想動我的東西。也要先有本事才行。」青墨顏舒服的享受著這難得的服務。
茹小囡突然將頭伸過去看著他的側臉,「青墨顏,你說,皇后娘娘會不會因此而恨上我們?」
粉嘟嘟的小臉就在眼前,青墨顏伸出手,修長的食指勾上了她的下巴。「你說呢?她當然是恨死我了。」
茹小囡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她會不會對你不利。會不會因此而報復你啊?」
「你害怕了?」兩人相隔不過尺許的距離,彼此呼吸交容。
這麼近的距離,壓力山大啊。
茹小囡下意識的想要後退。
青墨顏的手指卻沒有移開。而是勾住了她的下頜繼續往前湊了湊。
「若是被皇后記恨,你會怕嗎?」他盯著她的眼睛。
茹小囡不自然的努了努小嘴,「怕有什麼用,我跟你是一條船上的,你要是被她害了我也不可能逃得了,只是你平時會經常進宮。我擔心她會害你。」
「這麼說你是在替我擔心了?」
也不知是不是池中熱水溫度太高,茹小囡只覺得眼前一片迷濛,被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瞅著,她的心有些不受控制。
這裡太熱了,她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了。
「當然擔心你了。」她弱弱的應了聲,聲音又細又軟,就像小貓似的。
「嘩啦」一聲水響,青墨顏從池中站了起來。
茹小囡只覺大腦「轟」的一下化成空白。
「你……你……」支吾了半天,她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盯著他那裡。
「我。我去拿浴布。」轉身剛想逃走,腰間一緊,她已經被某人提離了地面。
「放手,我剛才已經洗過了。」小腿亂蹬。
「洗過了?正好,我們去內室說會話。」青墨顏一手扯過浴布,另一隻手提著她,就像捉小雞似的跨出池子。
茹小囡以爪扶額。
還有沒有天理啦,為什麼每次他們的談話,都要在那麼奇怪的氣氛下進行啊。
好好說個話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