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小囡再一次被肚子裡的飢餓感叫醒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懷了孩子的緣故,她覺得自己就像個餓死鬼似的,明明在傍晚的時候喝了些湯,可是這會卻像幾個星期沒吃東西一樣。
她睜開眼睛看了看枕側。
那裡空著。
顯然青墨顏還沒有回來。
手機哪裡去了……
她探手摸向枕頭下面。
沒找到,床頭櫃上也沒有。
放到哪裡去了呢?
她捂著有傷一側的肩膀坐起來,想要看的清楚些。
「撲稜稜」
窗外響起翅膀拍打的聲音。
是鬼車鳥嗎?
她疑惑的向窗戶看過去。
她記得鬼車鳥的棲架是掛在書房那邊的,再說青墨顏是個很細心的人,在她休息的時候,他絕不會把那麼吵的鳥兒弄到她窗戶底下。
鳥兒停在了窗戶外面。她看到它的影子映在窗戶上面,從外形看它比鬼車鳥要小,像是一隻鴿子。
「咕,咕。」鳥兒發出低低的鳴叫。
應該是只迷路的鳥兒吧。
茹小囡這麼想著。
因為她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可疑的氣息。
要不要打開窗戶放它進來呢,把它留在外面要是被笨狗發現的話,一定會被當成玩具的。
她這麼想著。試探著把腿伸出被子,準備下床。
窗外的鴿子突然張開翅膀,忽地一下飛走了。
「哎?」她愣了愣。
鳥兒在夜裡都是不能正常視物的,她想不通那隻鳥怎麼會突然就飛走了。
門外迴廊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青墨顏進來的一剎那,她慌忙把腿縮回被子裡。
但她的動作還是遲了些,被他看到了。
「看來某個小傢伙很不聽話。」青墨顏板起面孔。
「我……我肚子餓了。你沒在,我又找不到手機……」她吞吞吐吐的。
聽了這話,青墨顏的表情緩和下來。
「你等著,我去給你弄吃的回來。」
「對了……」她猶豫著。
「什麼?」
「剛才你有沒有在院裡見到一隻鴿子?」
青墨顏滿臉錯愕的表情,「什麼?鴿子?」
「……哦,沒什麼,也許是我看錯了。」
看到他認真的表情,她覺得自己有點小提大作。
不過是只迷路的鳥兒而已,再說她又沒有感覺到死氣之類,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我餓了,但是我不想只喝湯。」她小聲嘟囔著。
青墨顏緊盯著她的雙眼。
她知道,他這時候是在審視她。揣測她的心思。
沉默了片刻,他點了點頭,「知道了。我去看看還有什麼是你能吃的。」
他轉身出去了。
茹小囡如釋重負的重新躺回去。
還好還好,他沒有為她擅自下床的舉動而責怪她。
單是看著他那沉著的臉色就讓人覺得心裡冷颼颼的。
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她拉起被子遮住臉,在被裡偷笑。
因為她記得夢裡的一切,那些可怕的,不斷的在她的夢裡循環著的夢魘。全都被他打破了。
就是在夢裡,他還是一樣找得到她,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屋簷上,棲息著一隻鴿子。
它落在屋簷上面,低頭俯視著院子。
當青墨顏拿著吃的東西從迴廊裡走過,它縮起了脖子。
一直等到青墨顏進了正屋。它這才展開翅膀,飄然從屋簷上面滑落到地面上。
笨狗正俯臥在院牆的角落裡。
自從它受了傷,青墨顏便沒再指派它任何的守衛工作,而且他也沒敢告訴茹小囡笨狗傷了的事情。
感覺到動靜,笨狗支起耳朵。
一隻鴿子大搖大擺的向它走過來。
笨狗詫異的抬起腦袋。
「咕。」鴿子眼珠轉動著,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
白狗卡歐斯就在不遠處,她警惕的豎起耳朵。
「咕,傳說中的四大凶獸之一,混沌。可真狼狽呢,咕。」鴿子發出人語。
笨狗慢慢站起來,它的腹部還纏繞著繃帶,站起來的時候腰背仍然弓著,不似平時那般具有威脅感。
「走開,你這蠢貨。」鴿子轉著眼珠。不屑的揚了揚翅膀。
笨狗露出尖牙。
卡歐斯也跟著站起來,但是她卻說不出人語,只能定定的用眼睛看著對方。
「咕。卡歐斯,需要幫忙嗎?」鴿子無視了笨狗的威脅,邁著鳥兒的步子逐漸靠近。
卡歐斯嘴巴動了動。她不想出聲,不想發出那個會令她感到屈辱的聲音:汪。
鴿子低低的笑起來,「咕咕咕……還是讓我來幫你吧。」
它揚起翅膀。
笨狗在同一時刻撲向它。
一狗一鳥瞬時滾成一團。
卡歐斯在旁邊緊張的看著。
雙方的較量只用了兩秒鐘就結束了。
鴿子倒在地上。被笨狗撕成了兩半,羽毛散亂著,無視的眼睛瞪視著天空。
卡歐斯並沒有放鬆警惕,在笨狗齜著牙清理起自己的腳爪時,她仍然緊緊的盯著地上鴿子的屍體。
對於她的沉默,笨狗彷彿覺察到了什麼。
回身。它望了她一眼。
就在這一轉頭的功夫,地上的鴿子屍體眼珠子轉了轉,翅膀微微一震。
還沒等笨狗把頭轉回來,兩根羽毛已然刺穿了它的喉嚨。
笨狗咳咳的張著嘴,似乎想吐出什麼來。
但是它的喉嚨被刺穿了,它叫不出聲。血順著笨狗的嘴裡滴滴答答的流出來。
鴿子的屍體緩緩合攏,重新長回去,就像以前一樣完好。
「咕,這下安靜多了。」它無視了笨狗,逕直走到卡歐斯跟前,拍拍翅膀飛上了卡歐斯的背部。低頭在她脖部的項圈上面啄著。
只幾下,那項圈便斷開了。
卡歐斯掙脫了項圈的束縛後,鬼使神差的,竟先抬頭看向笨狗那邊。
笨狗雖然守著監視她的命令,不過對她卻也不算太差,有了好吃的還會先讓她享用。
不過她還是恨的牙根癢癢。
做為四大凶獸之一的她。這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抹去的污點。
「咕,你的力量被封住了?」鴿子不悅的搖著頭,「我無法幫你完全解開,剩下的只能等回去再說了,咕。」
卡歐斯只覺身上一陣輕鬆,「該死。」她罵了句。
總算是說出人語了。
她憤憤的咬著牙。但是身體還是狗的模樣。
「我們走。」轉身她頭也不回的向院門奔去。
「咕,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你想怎樣?」
「咕,你這樣子回去了吾王會笑破肚子的。」
「閉嘴!」卡歐斯怒罵,同時她偷眼回望了一下身後。
笨狗並沒有追上來。
它倒在地上,半張著嘴,遠遠望去就像是死了一樣。
「它的喉嚨差點被割斷,咕,你不想給它最後一擊嗎?」鴿子問。
「哼,它還不值我這麼做,殺死一隻畜生?」卡歐斯憤憤道,那樣子就好像對她是一種污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