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立忠很快便約了顧志偉談生意。
金圓券號稱是用黃金做等值擔保,但央行的黃金儲備不足,美國承諾給的20億美元的經濟援助又遲遲沒有兌現,現在發行金圓券,除非國家迅速擴充黃金儲備,那就必須收繳民眾手裡的金銀物資,否則國家手中就沒有等價的黃金做貨幣保證。這樣就會讓市場極端動盪,股市、債市、期貨都會一路向下。
藉著這個機會做空市場而獲利發財的機會。
羅立忠表明了意圖,並說明發行金圓券勢在必行,顧志偉倒是先慌了。
「這麼絕密的事兒,還要進入股市做空,這是違法的啊。現在政府對經濟查的很嚴,操縱股市是重罪,這樣的消息我就不應該知道。」
如果有選擇,他巴不得跟這樣的事情離遠一些,現在知道了,做也是冒險,不做的話,知情之後的他,難保羅立忠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羅立忠狡黠地看著顧志偉:「可你已經知道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有了後續。
羅立忠辦公室裡,沈放推門而入:「羅兄,你找我。」
「把門關上。」
沈放關上門:「夠神秘的,看來羅兄辦成一件大事。」
「算是吧,那個顧志偉答應合作了。這次如果順利,不但保密局的行動有了資金支持,咱們的後半輩子也可以不愁了。」
他用洗錢的事情作威脅,說要將所有的事情推到顧志偉一個人身上,不過顧志偉依然猶豫,最後無奈,羅立忠乾脆用他的妻女作威脅,很有成效。
「保密局秘密賬戶的錢都要用上?」沈放問。
羅立忠點了點頭,他忽然蹙眉:「這動靜有點大吧。」
「機會難得,不冒險怎麼行,而且做的越大才越安全,畢竟保密局很多秘密計劃的資金都要從這裡出。」
沈放故意引話:「特別是那個靈芝計劃吧?」
羅立忠笑了:「老弟果然一猜便中,靈芝計劃是保密局對付共/黨最艱難也是最龐大的一個行動,沒有大量的資金支持很難展開。這計劃一定要保密,洩露一點風聲都會影響效果。」
「就算是為了靈芝計劃籌集資金,但咱們幹的也是操縱股市的活兒,萬一洩露出去恐怕咱們誰都擔待不起。」
「所以,承擔這樣大的風險,就必須有更大的收益,難道就靠黨/國發的薪水養家餬口麼?別擔心太多,只要你我不說,再把顧志偉給套牢了,計劃就不會洩露,我們也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保密局,為了靈芝計劃。」
意思傳到了就夠了,沈放也不再多說:「羅兄想好了就行,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控制顧志偉這事,倒是攸關重要。以後跟顧志偉的接觸包括在他們銀行的秘密賬戶都由你來負責。」
「呦,羅兄怎麼突然讓我處理這麼重要生意了。」
「看你說的,這是在恰當的時候讓最合適的人出面,找別人我還不放心呢。顧志偉那個女兒是他的軟肋,你跟顧曉曼關係好,你就是最合適的人。」
「那我可不能讓羅兄失望。」
兩人對視而笑。
沈林出院之後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差不多好利索的時候就回了黨通局去上班。
剛走進黨通局大樓,呂步青迎面走了過來。
「喲,沈處長,身體康復了?」
那副模樣更像是幸災樂禍。
「還好,多謝呂科長掛記。」
他心裡明鏡一樣,那日那麼大的陣仗,而且李向輝通知過人了,他不信呂步青什麼音訊都沒有聽到。
只是面前的這個人恐怕巴不得他送了命。
「應該的。要說,干咱們這行也是難得能休息一陣子,您也算是難得清閒一下,不過我們行動科可被折騰的夠嗆。」
沈林看他的眼神平靜:「這麼說,我還得感激呂科長?」
「那倒不必,關乎沈處長的安危,是公事,我們行動科上下盡力是應該的。」「你對一個已經設計好結果的案子還這樣盡力,也的確是難得。」
這話叫呂步青瞬時便變了臉色:「你這什麼意思?」
「沒什麼,軍隊系統裡金陵會的那些人你抓不了,不過就是抓幾個黑幫分子定罪罷了。」
他有些不屑於再說下去,臉上漏出了不耐煩。
呂步青冷冷一笑:「這麼說就不太合適了吧,你的案子我可是按照局長的指示處理的,要不然案子都結不了。真那樣,交代不過去的可是你沈處長。」
「是,難為你了,希望行動科不會只對做假案子在行。」
說完沈林直接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不過進了門剛剛坐下,電話就響了起來。
那頭傳過來的聲音是葉局長。
「即刻來中央執行委員會,我在這邊等你。」
沈林覺得奇怪,不過沒等他開口問,那邊又說:「別的不用多問,什麼事兒你來了就知道了。」。
國民黨執委會大樓秘密辦公室,侍從推開門,引葉局長與沈林走了進來。
裡面有個人坐在沙發上,葉局長語氣謙遜「蔣先生,這就是沈林。」
蔣先生?沈林有些意外。
接著蔣經國示意他們坐下,他更是略顯拘謹。
「怎麼樣?前段時間聽聞你受了傷,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完全好了。」
「你對受傷的事兒怎麼看。」
沈林似乎沒有想到會問起這個,一時不知道究竟改怎麼說,猶豫地看了看葉局長。
「儘管講。」蔣經國語氣嚴肅。
沈林也乾脆直言不諱:「通過我的調查,軍隊結黨營私貪腐嚴重,秘密組織金陵會是軍隊中的毒瘤頑疾,這些我都有詳細的報告說明。」
蔣經國點頭:「你那個報告我看過了,而且我也看了你們黨通局的幹部資料,你是查貪腐案件最有效率、成績也是最好。我很欣賞你。這次負傷讓你受苦了,金陵會的情況,委員長不是不清楚的,他們私下里拉幫結派、結黨營私,這是不能容忍的。我需要一個人來清查此事。」
蔣經國頓了一下:「這個人,就是你。」
沈林表情意外,葉局長更是有點擔心:「蔣先生,我們黨通局對軍隊的事兒介入太深是不是不太合適?」
「怎麼不合適!軍隊必須是黨/國的軍隊,黨中有黨的事兒絕不可姑息。而且我不想軍隊系統自查,就要你們黨通局來查,局外人,才能調查的更徹底,我會全力支持你們。這也是總裁的意思。」
「蔣先生的命令,我一定盡力完成,不過……原本保密局、國防部都不把黨通局放在眼裡,在金陵會的面前我是怕……」
「我他們還是得放在眼裡的吧?無論什麼事情,可以通過內部線路直接跟我匯報,放手大膽的幹,關鍵時候,我會親自出面。」
即使蔣經國這樣跟沈林承諾,但沈林過後卻依舊沒有行動的意思,居然每天在辦公室喝茶寫字起來。
李向輝一連端詳了好幾天,有天送材料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沈處長,有句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沈林抬頭看了看李向輝一臉疑惑的樣子,笑了笑,繼而再度落筆寫字,一面說道:「你是想問,為何這幾天我一直如此淡然,拿到了尚方寶劍卻沒有一點要對國防部動手的意思?」
李向輝有一些意外,停頓幾秒鐘後點頭:「嗯。」
「我不是不想動,我是在等。」
李向輝疑惑:「等?」
「等關鍵人物是不是真的願意出力。」
他話剛出口,這時電話響了。
沈林講電話接通,說了兩句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臉色嚴峻:「是,我馬上就到。」
放下電話,他歪過頭對李向輝說:「我等事兒應該出現了。」
執委會大樓秘密辦公室裡,沈林和蔣經國對坐。
蔣經國問的事情自然和李向輝相同,沈林若有深意地回答:「蔣先生,我人雖然沒有動,但這兒一直在動。」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上次的事件,證明的一點,不管是黨通局還是保密局、國防部其他部門,都是相通的,稍有動靜,很可能就會洩漏什麼,勉強查下去,也是徒勞。」
蔣經國遲疑:「就算是有我的命令也不行麼?」
沈林沒說話,一臉的為難色。
如果可以,那他早就動手了,哪還會有今天的這一出。
「對付那些人的確需要謹慎,看來,你是有辦法了?」蔣經國思量了一回,而後說。
「是的。很簡單,我需要人,新人,不是軍隊系統裡的人,也不是警察系統的,更不是保密局、黨通局的,但是要有背景,比如有您這樣的背景。不用多,幾個就好。」
「那我把我的四個侍從借給你,他們是總裁侍從室的內勤人員,都是特種勤務兵出身,不過很少在公開場合出現,黨內應該也沒有人認識他們。你也不用知道他們的姓名,從現在開始他們聽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