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再次回到了玉林峰,一樣的地點,一樣的房間,一樣的師父。祝遙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想起剛剛的情形,她就忍不住往他臉上再踹一腳。
「胡鬧!」玉言淡定的拉下她的小腿,把連站都站不穩的小人,放在了床上。看著她不安份的四處亂爬,眼看著就要爬下床,他不得不又把她拎回了床裡面,如此反覆的拎了好多次。
玉言看著這個搗蛋的小糰子,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他從未照顧過小孩,更別說這種連話都不會說的。
唯一照顧人的經驗,就是他那已經過世的蠢徒弟。想起這個,玉言有些憂傷,他等了一萬多年,好不容易收了一個弟子,細心教異,精心呵護著。可徒弟第一次出去歷經就被一個妖狐給殺了。
徒弟受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並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雖說以他的修為,只要她的魂魄沒有離開附近投胎,他就能救回來。可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麼施術,徒弟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而他留在親傳弟子額間的那抹神識,卻沒有消散。這是十分不合理的事,人死如燈滅,除了喚魂之類的法術,其它都不可能對已死的人有作用,除非她沒有死。
今日他只是偶然路過凡間,卻突然感覺到了自己那抹神識,趕過去時,就看到了這個包得像只白糰子,還到處亂爬,被一群僕人追著跑的女嬰。
一般魂魄投胎,少則上千年,多則萬年。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奪舍重生,可是奪舍是需要元嬰期修為才能完成的事,他那蠢徒弟再怎麼逆天,也不可能在幾天之內結嬰。再說以她那單蠢的性子,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對一個女嬰下手。
他隱匿身形,並施法讓凡人自動忽略他與嬰兒的存在,細心探察過她的識海,魂魄與身體結合得非常密切,不像是被奪舍的樣子。於是收她為徒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而且還衝動的把人帶回來了。
只是……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已經開始往他身上爬,還拉起他的手往嘴裡塞的小糰子,他瞬間明白了點什麼。
「餓了?」
祝遙抬頭看了他一眼,她只是憤怒的想咬人而已,可是她忘了,自己沒有牙。而且師父的手好硬,牙齦好疼。
「乖乖坐著,我去給你找吃的。」說完就走了出去,不到一會,又端著大碗小碗的飯菜進來了。
「……」祝遙面癱臉回視他,叫一個嬰兒吃米飯真的科學嗎?頓時覺得牙齦更疼了。
「不喜歡吃?」見她對飯菜視若無睹,某師父為難了,這個徒弟好像比之前那個更難養的樣子。
祝遙已經無語的開始往床下爬了,再次被某師父無情的拎回。玉言舉起她圓圓的身子,左瞅瞅,右看看,好像在考慮到底要餵吃什麼,最後長歎一聲,抱緊她御劍飛向主峰。還是問問收徒經驗豐富的人吧。
於是收徒經驗豐富的紫暮真人,再次被突然出現在自己房裡的太師叔嚇了一跳。
「太師叔,您回來了?」自從小師叔損落後,太師叔就一改萬年宅的屬性,經常在外遊歷,現在怎麼突然又回來了?而且手裡還抱著,「咦,太師叔這個嬰兒是?」難道……紫暮瞬間腦補出一場大戲。
「徒弟!」玉言淡淡的開口,打碎紫暮的腦補。
紫暮更是驚訝,「太師叔,您又收徒了?」細一想,也能理解,玉林峰還是要有人承繼的。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又找到一個雷靈根弟子了。
咦,不對,那小孩還不滿週歲的樣子,按理說應該測不出靈根啊。
玉言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轉手把祝遙塞進了紫暮懷裡,「她餓了。」
啊?紫暮愣在原地,她餓了你找我幹嘛,他又不能給孩子餵奶。
「太師叔,我……」
紫暮正要解釋,玉言卻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那眼神明顯寫著:不解決她,我就解決你。紫暮真人一抖,默默的把下面半截話吞了回去。
仔細打量手裡的嬰兒,白白嫩嫩的一團,五官極為精緻,也分外的乖巧,不哭不鬧,只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瞅著他。紫暮瞬間被萌化了,好……好可愛,跟太師叔完全不是一種屬性,好想搶過來。
「咳咳……太師叔,這娃兒還小,應該還沒斷奶。到是可以餵她吃些米糊之類的食物。」雖然有搶人的想法,但礙於太師叔的身份,他默默的忍了下來。一手抱緊小孩,一手從身側的儲物袋裡掏出兩個麻袋,「弟子這到有兩袋靈米,比普通的米更棉軟,正適合……」
玉言點頭,也不客氣,一揮手就把兩袋靈米裝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裡。
好吧,被搶東西什麼的,他已經習慣了。
正想著怎麼再賺回來,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紅衣女子,「師兄,上次你說的那批……」來人正是藥峰峰主紅綢。看到房裡的玉言愣了一下,連忙行禮,「弟子見過太師叔。」
玉言點點頭,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紅綢卻一眼看到了紫暮手裡的嬰兒,眼晴瞬間點亮,「這是誰家的娃娃?長得好可愛。」
或許是女人天生喜歡小孩,還沒等紫暮反應過來,紅綢已經把祝遙從他懷裡抱了過去,捏捏她的小胳膊小腿,一副喜歡得不得了的神情。
連祝遙自己都有些吃驚,上輩子這個女人,不是討厭她討厭得要死,這會卻又露出這種表情,差別太大,完全反應不過來。御姐變身蘿莉什麼的,太掉節操了。
「師兄,這小孩莫非是嫂子……?」雖然雙修的人很難有孕,但也不是不能有啊,沒想到才一陣子不見,就多了一個女兒。
「當然不是!」紫暮反駁,果然不是他一個人會想歪。
「不是?」紅綢一聽更加開心了,眼裡都是興奮的光芒,「不是,你就把這娃娃讓給我吧,我收她為徒。」
紫暮沒有回答,到是旁邊的玉言一瞬間冷了臉,屋內像是突然下降十幾度,只差沒有飄上幾朵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