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錯了嗎?」祝遙瞪了它一眼。
「噢……」那妖獸發出一聲委屈的叫聲。
「祝遙姐……」王徐之瞅了瞅那妖獸,再看了看祝遙,一臉都是不可置信,「你……它。怎麼可以……」
「什麼不可以?」她還想問呢?他好歹是一派掌門吧?為啥要對一隻家養獸這麼客氣啊?
王徐之一臉緊張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祝遙姐,他是……」
「吼……」妖獸故態萌發的朝著王徐之一吼。
祝遙回頭一瞪,「閉嘴!」
「噢……」瞬間慫了。
祝遙揚手給了獸頭一拍,「做為一隻家養獸,要團結友愛,親近人類,造嗎?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敢欺負我家小屁孩,仔細你的皮。」
「噢嗚……」眼淚汪汪。(_)
「還有,不要再跟著我了,不然我真的揍你了。」
獸獸一愣,像是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嘩一下,像打開的水龍頭,嘩啦啦的流了一地:「嗚嗚嗚嗚……」(┬┬﹏┬┬)
祝遙嘴角一抽,「還哭!」
妖獸一抖,眼淚到是收住了,卻被嗆到,「咯!」打了個嗝。
「還不快走!」
它一邊打嗝,一邊淚閃閃的看著她,眼裡的水氣,越積越多,越積越多……
「哇啊……」終於崩潰,撒著一路的小淚花,淚奔著一頭紮向了林中,不回頭了。
叮!
眼前頓時跳出熟悉的對話框——恭喜你達成:慘無人道的傷害一隻單純無辜的護界獸,摔碎一顆純純的獸心成就。
獎勵稱號:呸,你這無恥的人類!
祝遙:「……」
這是在罵人吧?這絕逼是在罵她吧?
「祝遙姐……」王徐之一臉欲哭無淚看向她。
「那只到底是什麼?」她只是不明真相的無辜群眾啊喂。
「祝遙姐入靈界之前,沒有見過白源尊上嗎?」王徐之詫異的道。
「我是青古派那片林子裡才見到那只莫名其妙的獸。」還差點被吞了呢!
「這怎麼可能?」王徐之一驚,「白源尊上是整個靈界的守護獸,若是沒有它的允許,沒有人可以從冥界到達靈獸。祝遙姐,你到底是怎麼來到靈界的?」
聽起來挺牛逼,可是……
「我直接從天上一飛。就過來了呀!」鬼才知道要通過一隻獸的允許?
王徐之更驚訝,「可是跨界之時,有一段永盡之淵,祝遙姐沒看到嗎?」
有那玩藝嗎?「沒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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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王徐之所言。靈界與冥界之間,隔著一段叫永盡之淵的地方,那是一處死地,任何東西進入都會被吞噬,包括靈魂。唯一安全通過的方法。便是由被稱為護界獸的白源牽引帶領。
至於它是什麼獸,從哪來?實力如何?沒有人知道,只是每一個進入靈界的人,都是由它帶領的。更沒人知道它到底是幾階妖獸,唯一瞭解的就只有它的名字,白源!它在靈界有著無人可取代的地位,無論是多麼狂拽酷炫的人修,都得恭恭敬敬的稱它為白源尊上。也正是因為這個,在靈界人修與妖獸的關係,格外的和諧。
祝遙聽得有些懵。實在沒法把剛剛那只少條筋的妖獸,與如此高大上的守護獸聯繫起來。與其說它是守護獸,祝遙覺得它更像是整個靈界的吉祥物,保出入平安的那種。
「白源尊上向來隨性,經常會在各門派之間遊走或短暫停留。」王徐之解釋道,「之前鬼王出現,我之所以去到冥界,也是剛巧白源尊上就在我青古派的原因。」
「……」她好像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獸獸。
「靈界不同於其它修仙界,無論飛昇上界,還是進到冥界。都要有白源尊上同意,打開越界之門才可,否則便會陷入永盡之淵,輕則魂飛天外。重則永不超生。」
「呃……」祝遙越聽就越心虛。
「白源尊上雖然是獸態,但聽聞它從靈界誕生之日開始,就存在於這方天地了,實力深不可測。」
「小屁孩……」
「嗯?」
「你說……我現在向它道歉,還來得及嗎?」
「……」
顯然是來不及了,因為那只獸早已經跑得沒影了。算了反正她得罪那只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說一隻妖獸設定這麼高大上,真的合適嗎?神族表示不服!
又走了半個小時,天際也越來越暗了,空氣中的靈氣稀薄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好像越往那邊去,靈氣就越少一樣。
「祝遙姐……」王徐之突然出聲。
「嗯?」回頭一看,卻見他突然滿頭大汗,臉色慘白,一臉痛苦的樣子,「小屁孩,你怎麼了?」
祝遙嚇了一跳,連忙扶著他坐下,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王徐之搖了搖頭,一臉虛弱的樣子,卻仍是指著前面道,「祝遙姐前面應該就是天盡之地。」
祝遙細一看,只見地面出現了一大片的斷層。
一片綠色的森林像被生生截斷了一樣,一邊是綠意盎然,一邊卻是一片虛無,什麼都看不清,四周安靜得有些詭異,彷彿世間所有聲息都消失了一樣。
祝遙分出一絲靈力按住他的脈門,仔細把脈,半會猛的瞪大了眼睛,「你體內的怨氣怎麼突然亂了?」
「我也不知。」王徐之搖了搖頭,「只是越往天盡之地去,我體內的怨氣就越加的騷動。」
祝遙心中一沉,難道天盡之地,真的有影響怨氣的東西?沉下心,捏了個訣,先助王徐之壓下那些怨氣。
一時有些猶豫起來,到底要不繼續前進。
「祝遙姐。我們竟然來了,必是要去探個究竟的。」王徐之道,「你放心,我沒事。」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逞什麼強?」
「我……」
「閉嘴!」祝遙敲了敲他的頭。「就你現在這樣子,就算進去了,也只是給我拖後腿而已。」
「……」他垂下了頭。
「好了,我先去那邊看看。若是你體內的怨氣再暴動。就先回去。不必等我。」
「可是……」
「沒有可是!」祝遙瞪了他一眼,就是這麼獨裁!
那片虛空離她們不足百米的距離。原本還不覺得,隨著靠近,祝遙都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就連體內的靈氣都有些不受控制的亂竄起來。像是要破體而出。
胸口憋悶得厲害,彷彿要喘不過氣來。明明身處密林,四周卻起了大風,吹得人一陣陣的寒意,她越來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那風卻越吹越大,刮得臉頰生疼,每吹一陣,身上就感覺冷一份,就像沒有靈氣御寒……
等等。靈氣!
祝遙一驚,催動體內的靈氣一看,卻發現丹田靈氣所剩無幾。
那風居然可以吹散體內的靈氣!
祝遙立馬加快速度往林中躲避了進去,然而那風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立馬就轉了風向,直向她吹了過來。
「祝遙姐!」王徐之也發現了她的異常,追了過來。
「不要被四周的風吹到!」祝遙高聲提醒,「風會吹散你體內的靈氣。」
小屁孩腳步一頓,反應過來,瞬間轉了方向。避開了迎面吹來的風。
一時間兩人都不得不在這林中,上竄下跳起來。
可風這東西,無形無體的,根本無從捕捉。只能憑著感覺躲。一開始還好,久了總會被吹到,祝遙已經快感覺不到體內微薄的靈氣了。
東躲西藏的,不知不覺卻更加靠近那片虛無。直到體內再調不出一絲的靈氣,一個閃躲,腳下卻一片踩空。猛的發現她已經到了最邊沿。腳邊是深不見底的斷層,背後就是一片虛無的地界。
祝遙倒吸了口涼氣,媽媽咪,還好她及時剎車,不然就掉下去了。
還好還好……
突然一道白影從林中一躍而出,迎面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o′|┘ 嗷~~」
整個人往後倒,直直的掉進了那片虛空之中。
臥槽!
腦海裡不由得浮現了一句話:獸獸報仇十年不晚……個屁啊!
她到底跟這只妖獸什麼仇什麼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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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遙掉進了天盡之地的那片虛無之中,還附贈一隻墊背的蠢獸。那虛無很深,她感覺全身上下都快被摔散架了,每一塊骨頭都痛得咯吱咯吱響,而罪魁禍首獸卻半點事都沒有。
可能是大仇得報,它圍著她轉悠了好幾圈,樂得上竄下跳的,嘴裡還發出興奮的聲音。
「嗷嗷嗷……下來了,下來了,終於下來了。」那聲音細細軟軟,像個孩子。轉了幾圈,居然還在地上打起滾來。
「閉嘴!」祝遙狠狠瞪了它一眼,費了好大的勁坐了起來,也沒細想,它怎麼突然間會說話了。只是覺得它吵得自己更痛了。
白源果然停了下來,規規矩矩的坐在她旁邊,碩大的白色獸頭伸了過來,兩隻銅鈴大的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遙遙……」
「幹嘛?」祝遙嚇了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雙眼睛卻越來越亮,細軟的聲音再次響聲,「我想親親你!」
「啊?」
白源大嘴一張,啊嗚一口,就把祝遙整個含進了嘴裡,上下研磨幾次,又噗的一下,吐出一個滿身口水的祝遙。
「……」
抹了一把粘乎乎的唾沫,祝遙手抖了抖,覺得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崩得筆直,正發出咯咯咯即將斷裂的聲音。
偏偏剛剛糊了人一臉口水的白源,舔舔嘴角獸臉卻糾成了一團,轉過頭哇的一聲,開始乾嘔。
「嘔……頭髮,卡,卡住了……」他吐了半晌,一臉委屈的回過頭,「沒……沒洗頭!」
叭答!
理智全線崩斷。
「洗你妹!」一把拽過它那只白花花的獸頭,揪住它嘴邊的鬍鬚,狠狠往外一拔,「你丫的有什麼資格嫌棄我!老娘還沒跟你算把我推下來的賬。你t敢嫌棄我?叫你嫌棄,叫你嫌棄。你才沒洗頭,你全家都沒洗頭。」
「噢噢噢……」白源發出一聲聲的慘叫,在地上打起滾來,爪子在空中各種揮舞,卻不敢揮向她。
直到祝遙一根不剩的給拔了個徹底,才踹開它肉肉的獸體,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嗚嗚嗚……」白源用前爪捂著自己已經腫起的獸嘴,像只鵪鶉一樣趴在地上。眼裡滿滿都是對她惡行的控訴。
「看毛看!」祝遙瞪了過去,她是真的被惹火了。
「嚶……」
「不許哭!」
「……」嚶嚶的哭聲頓時收住,變成了壓抑的抽泣聲。
祝遙懶得理它,好像遇到這只獸起,就沒好事。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昏暗,天地彷彿連成了一體。
沒有看到重生的對話框,這證明她還活著,只是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天盡之地嗎?為什麼會什麼都沒有?
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深吸一口氣,拖著痛疼的身體往前一步步走了過去。剛剛她就試過,她身體沒有一絲靈氣,不單如此,她甚至感應不到靈氣的存在。
這證明她的修為倒退了,而且一退還退回了解放前,修為全無。之前那股奇怪的風,吹散的不是體內的靈氣,而是修為。
以她現在的情況,不找到出路,也會餓死在這。
她漫無目的走了半天,卻什麼發現都沒有,四周安靜異常,唯一的聲音只呼吸聲,兩道。
「你跟著我幹嘛?」祝遙回頭瞪向後面。
保持著五步遠距離的某獸一抖,大大的眼睛裡還有未干的淚痕,弱弱的瞅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快步朝她奔了過來。
一隻白白的爪子往她身前一橫,一臉視死如歸,「給你……拔!」
「……」?
「不生氣!爪爪,毛毛……多!」它又舉了舉爪,大滴的淚水瑩滿了眼眶,「拔毛毛,不氣……」
啥意思?讓她繼續拔它的毛嗎?你丫受虐狂吧?
見她半天不動手,它急了,一個勁的把爪子往她懷裡塞,「拔……拔,白源不疼。拔完……做朋友!不要不理我。」
「……」怎麼有種欺負了小朋友的罪惡感?
「做朋友,好不好?」它吸了吸鼻子,似是拚命忍住不哭。又用那只爪子推了推她的手,「給你拔,不夠我還有三隻爪爪。」
「……」
她瞬間有種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