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暮甜甜的對雲燁一笑,再看看身後畫在布上的藍天白雲和草原,這是雲燁求離石用了三天時間才畫好的,不過歷史也因此知道了比例這個東西,一上手就栓熟無比,近處的草,遠處的山,天上的雲彩惟妙惟肖。
抱著羊羔親暱幾下,又揉揉那只牧羊犬的頭,把旺財的腦袋從氈房裡推出去,在裡面柔軟的地毯上打兩個滾,熟練地從鍋底捏出一塊奶渣,這是她的家,雲燁按照她給自己描繪過的樣子,建造了這個不大的氈房。
從地上揪起一株小草,含在嘴裡,又遠遠的吐了出去,這是真的草。不是在做夢。
她歡快的跑出來,把雲燁和辛月迎進了自己的氈房,就第三十五節自娛自樂(求月票)像在迎接自己敬愛的人。
兩人相視一笑,一貓身就進了氈房,沒有牛糞,讓那日暮很糾結,自己的客人來了,卻沒有熱**迎客,實在是太失禮了,好在雲燁解決了這個難題,他從身後提出一個小小的紅泥爐子,裡面已經有了紅紅的炭火。
那日暮頓時高興起來,從木桶裡舀出新鮮的**,裝在鍋子裡架在火上,把酥油,鹽放進去,攪拌,後來拍拍後腦勺,從木格子拿出一小罐茶葉,這是雲燁教她的,那日暮很喜歡喝這種酥油茶,每頓都離不了,只是茶葉太貴,別的牧民喝不到,只有自己和宦娘每頓飯才喝那麼一點。
酥油的香氣飄了上來,新月卻一副要嘔吐的樣子,她受不了酥油的味道。好在那日暮很體貼的給了她一碗鮮奶,這才把她的命給救了。
那日暮的酥油茶和後世的酥油茶很像,只是一個用水,一個用奶而已。
銀質的小碗,上面雕刻著huā鳥蟲魚,褐色的酥油茶散著濃香被那日暮捧到眼前,就像一位溫柔的妻子在服侍自己百戰歸來的丈夫。
接過第三十五節自娛自樂(求月票)銀碗,手指在銀碗裡蘸一下,朝天上彈一下,就算是經過天神了,雲燁笑著小口的喝熱騰騰的酥油茶。
那日暮在對雲燁,辛月行了一個大禮之後,就跪坐在地上,唱起了自己最喜歡的回家曲。
天上的雄鷹喲,在氈房上飛繞了三個圈圈喲不離開。
草原上的馬兒喲在地上跑繞了三個圈圈喲不離開親親的哥哥喲去打草走了三天喲才回來邊唱邊給雲燁脫鞋子,至於辛月,這時候完全沉迷在幻想中的那日暮是不會理會的。
婉轉的歌喉在不停的拔高,眼波裡的柔情似乎快要溢出來,一個焦急的等待了三天的新婚女子見到情郎安然歸家的心緒表露無遺。
突厥女子的嬌媚在這一瞬間被放大到了極致,想起後世的那些粗豪的草原漢子,和自己的心上人一問一答的唱歌,那日暮唱了歌,雲燁就必須回應,要不然會被認為沒有心。
端著茶碗雲燁清清嗓子,也低聲的唱了起來。
遠處的青草的長又長哥哥打草喲三車車來了一群狼喲多又多哥哥打狼喲三叉叉剝下的狼皮喲軟又軟給妹子做衣喲三什件辛月從沒想到過雲燁居然也會唱歌,還唱的很不錯,看到那日暮依偎在雲燁的懷裡一幅柔情蜜意的樣子,火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己堂堂的侯爵府正牌夫人,居然沒有一個小妾更受自己的丈夫疼愛,這還了得。
古代的惡婆婆一般都是在做焚琴煮鶴棒打鴛鴦的惡事,那日暮沒有婆婆,卻有一個凶狠的正房姐姐,在腦門上挨了好幾下,才從夢幻一般的甜蜜愛情中走出來。
迷茫的看看辛月,那日暮忽然大哭起來,縮在雲燁懷裡不出來,在她的夢裡面從來沒有過辛月的存在。
「你會唱歌?為什麼從來沒對我唱過?不行,今晚你也要對我唱一首情歌,要比唱給那日暮的好聽才成。」
雲燁哈哈大笑,說:『今晚本來就是屬於我們三個人的,想唱歌就唱,你只要想唱,問我一定陪你,這是一個極好的日子,我們今後就要相依為命,快樂的日子把握住才是正理。」
辛月羞澀的垂下頭,平日裡的大膽潑辣在這時候見不到蹤影。
那日暮止住哭泣,淚眼迷濛的看著笑得極為愉快的雲燁,有些不理解。愛情的排他性,讓她一時間手足無措。
女人娶多了純粹是在給自己找麻煩,除非你並不在乎她們的感受,只是單純的享受**的愉悅,這樣子沒心沒肺的自然可以過的昏天黑地。
如果你還抱著一絲獲得幸福生活的指望,最好的結果,就是娶一個,雲燁臉上笑的愉快,心裡早就成苦瓜了。
滿足一個就要得罪另一個,而且這裡面沒有第三條路可走,騎牆派只會更加的遭罪。
他不敢想像李安瀾再摻乎進來的可怕景象,如果有那一天,他果斷地會離家出走,帶著旺財浪跡天涯。
三個人坐在草地上,旺財臥在雲燁的身後,自從在馬棚裡的柞木棒上,發現了木耳,旺財的幸福生活又回來了,脖子下面的錢袋裡裝滿了銅錢,現在雲家的主子們,只要沒事,就往它的錢袋裡塞錢,單鷹為它制定的減肥計劃再次宣告失敗。
辛月還是唱不出來,張了好幾次嘴都唱不出來,惹得那日暮躲在雲燁的背後偷笑,結果被辛月扯出來抽了兩下,才放過。
「唱山歌來這邊唱來那邊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來」
才唱了三句,辛月就拍打雲燁的大腿,不讓唱,固執地認為,一個侯爺這樣唱有失體面,她就是這個樣子,自己不痛快,就不會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那日暮蹦回氈房,從爐子上端下鍋,裡面的羊肉已經煮熟了,突厥人吃羊肉,只要有鹽就成,不過很奇怪,就是白水煮肉,煮出來的羊肉卻勁道味美,遠比皇宮裡用香料炮製出來的美味一百倍。
都是大塊的羊肉,雲燁,那日暮抓在手裡,沾上鹽吃的吧唧吧唧的,才開始吧嗒嘴,就被辛月一人一巴掌,誰家侯爺和七品命婦吃飯會吧嗒嘴。
吃飯沒聲音,就像吃飯沒鹽一樣沒滋味,一小口,一小口的撕咬,三個人吃飯能吃出鬼蜮的意味,有吃人的嫌疑。
今晚就睡這了,雲燁本來打算緩和一下家庭氣氛,事與願違,又回到了原點,辛月打死都不放棄自己的高貴身份,雖然羨慕雲燁和那日暮的琴瑟和鳴,卻不肖於自降身份,演唱下里巴人的歌曲。能和他倆坐在草地上吃羊肉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睡在氈房裡的那日暮似乎回到了草原,前幾日,夜不安枕的煩躁沒有了,張著嘴打哈欠,她很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睡眠。
聞著青草的氣息,很快就睡著了,當然,她要樓著羊羔入睡的念頭被辛月強力【鎮】壓了。
雲燁就躺在青草上,頭枕著辛月豐腴的大腿,感受她腹中胎兒的律動,不敢把頭壓實,害怕辛月不舒服。
夫妻間很奇怪,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只剩下無言的默契,辛月無聊的撓雲燁的頭髮,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隻猴子在討好另一隻猴子。
「看到我和那日暮在一起心裡不舒服?」雲燁問辛月,沒必要和她遮遮掩掩的。
辛月驕傲的抬起頭說:,當妾身是妒婦一樣,我可是念過《女則》的,不是目不識丁的蠢婦」
看看高傲的辛月,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巳掌:「你還不算妒婦?我就快要溜牆根走了,誰家侯爺娶個妾像是在做賊。滿長安就我一個吧。」
「那您可說錯了,還有一位房夫人呢,再說了尉遲伯伯不也是拒絕了陛下送的美妾嗎?有好好的例子不學,偏偏學壞的。「雲燁忘記了他和著名的喝醋夫人生活在同一個年代,這是婦女的楷模,至於尉遲恭,絕對會讓人尊敬。
」妻雖鄙陋,相與共貧賤久矣。臣雖不學,聞古人富不易妻,此非臣所願也。」
一句話就把人的品性說個通透,仗義每多屠狗輩,和鐵匠出身相對的是那些累世公侯,家裡妻妾成群的勾心鬥角。
辛月在雲燁臉上親一下又說:「咱家算是長安最乾淨的人家,在家裡妾身耍個小性子,您也儘是包容,說些大逆不道的話您也一笑了之,所以啊,妾身的膽子是您給的,是你把我寵壞了,放心,那日暮妹妹我還容得下,您也就這點愛好了,最多,和某公主勾搭勾搭,娶一個您就險些崩潰,要是像人家成群的往家裡吆,不說妾身,就是您自己恐怕都受不了,最喜歡您這點,把所有的人都當人,都用心去對待。」
「胡說什麼,尖不是雞,還一群群的吆。」
妾身算是看出來了,您這是在佈局,咱家人丁不旺,您只有通過這種法子給家裡打根基,到時候孩子們都守著自己的一攤子,有自己的家業,我腹中的孩子是最有福的,他會繼承您的爵位,把家業一代代傳下去。「」那完了,你都看出來了,滿長安的老賊,一定通透啊,皇帝恐怕都在琢磨這件事。
」您多慮了,誰家不是這樣的,不光是咱家,就是那些宗室都在努力的把家業往散裡走,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是大道理,都在遵循,咱家換算不得什麼,比起那些不停地買地的大家,您就是賺了兩個小錢罷了。「」這些日子,您躲在家裡不出門,外面的事情您不知道,也不問,太子成親您也就去了一天,一娘嫁人,您也只是把她背出門,豪門裡都傳遍了,這次薛延陀結盟不成,就是您在居中調度,吐谷渾向我大唐稱臣,就連遼東都是出自您的謀劃,妾身在外面別提臉上多有光彩了,夫君,您到底在躲什麼,我們朝拜皇后娘娘的時候,她還說讓你不要躲在家裡不出門。說大唐還沒有功高蓋主這一說」「雲燁坐了起來,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對辛月說:「你的肚子越發的大了,再有兩個月就要生產,這些天不要出門,誰家的邀請也不去,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