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型的科學展示活動需要進行大量的前期準備工作,這是打響書院名頭的最好辦法,李泰說自己需要做好準備,免得到了場地上丟人,其餘的事情統統撇給雲燁由他以書院的名義發邀請函。
皇帝,皇后一定會來,楊妃,陰妃對於這些學術活動一向支持,也需要請,李泰是皇家的子弟,那些久不出世的皇族也會在邀請之列,聽說李承乾甚至給晉陽老家的長輩都提前發了請帖,李家出了一位不世出的人才,需要大肆的宣揚。
王侯公卿們把展示的這一天當成節日來慶祝,這裡面自然少不了大唐有名的大儒以及能人異士,泰山裡面住著的幾位無名無姓的老傢伙也會來,李承乾只說上面寫上泰山老人就好,四五個人用一張請柬。
希帕蒂亞對此非常的嫉妒,她的木桶試驗只不過找來了一些閒的無聊的貴婦,而李泰的試驗就能驚動天下,還沒有開始試驗,宗人府就送來了五千貫錢,用於實驗的費用,到時候如果李泰張嘴,一定會有無數的錢財砸下來,把這個日漸肥胖的親王湮沒。
知道沒辦法和李泰相媲美,希帕蒂亞只好想著如何完善這個偉大的試驗,實驗的成功不僅僅是李泰一個人的成功,也是書院全體同仁的成功,在希帕蒂亞的建議下,這個鐵球的粘合面會被柔軟的牛筋代替,鐵球裡面也會被灌滿水,當實驗的人員把等量的水全部抽出來,才表示已經抽空了裡面的空氣。
李泰雖然很不滿意希帕蒂亞摻乎自己的試驗,但是這兩個法子的確是好辦法,明知道這個女人削尖了腦袋鑽進來,就是想從中分一杯羹。看在它貢獻了好辦法的面子上,捏著鼻子認了,不就是錢嗎,給她分一點又如何?
顏之推就需要雲燁親自去請,從書院的實驗室裡出來,雲燁直接就去了顏之推家裡,到了以後才發現老人家不舒服,頭上頂著布巾子,一臉的嚴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兩天雲燁吃住都在實驗室,對外面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老太爺,您這是怎麼了?身子骨不舒服?這可不敢耽誤,小子這就去找孫先生回來給您瞧瞧。長安的大夫小子信不過。」
顏之推搖搖手,指著椅子讓他坐下,屏退了所有的僕役丫鬟,沉聲問雲燁:「這幾日你在忙什麼?有沒有離開過雲家莊子?」
看著老頭子發問,雲燁一頭霧水的搖頭說:「小子這幾日在書院的實驗室裡,家都沒回,十天之後就是青雀的大實驗。我們都在書院完善試驗步奏,今日才敲定了,小子是來請您去參加實驗現場,特意來送請柬的。」
顏之推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坐起來說:「那麼你對長安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你的家人沒有告訴你?」
「小子進了實驗室,或者進了軍營,家中事務就不許告訴我,免得擾亂心神。小子的心思雜,腦子裡如果裝著兩件事。那麼,就會一件都辦不好,到底出了什麼事,請老太爺告知,這些日子風平浪靜的能有什麼大事情發生。」
「小子,你等老夫說完你就笑不出來了,知不知道鄖國公張亮留在驪山莊園的老母妻兒僕役總共一百四十四口在前天夜裡被人殺了個乾乾淨淨,如果不是巡山的差役聽見張家的狗叫的慘烈,敲門詢問情況,當天晚上還不會發現這樁慘案。」
聽完顏之推的話,雲燁奇怪的問:「張家被滅門,小子聽了也慼慼然,但是您為何要問起小子這幾日的行蹤,張家被滅門,與我何干,我就是再想殺掉張亮,也絕對不會動老弱婦孺,這種事小子做不出來,張家的仇人滿天下,慢慢查就是了,這種事情想要做到滴水不漏,恐怕很難。「
顏之推把滑下來的布巾子往頭頂蓋一蓋,點著頭說:「老夫也不相信這種事情是你能做出來的,雖然你有這個本事,但是,另一件事情也和你無關嗎?「
「還有?還有誰被滅門了?兇手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這裡是長安,不是荒僻之地。殺一個平民都要限期破案的,這麼做純粹是在和全長安的人作對,這人要是被找出來,滿門抄斬大概都算是輕的。」
「小子,你知不知道,兇手潛入長安城,就在岑文本家中行刺,若不是他的倭國學生拚死相救,岑文本早就不在人世了。」
「倭國人會這麼高尚?說不定這事就是他們幹的,岑文本這次也算是引狼入室了。」
「呸!還引狼入室,總共五個倭國學生,一個拚死替岑文本擋了必殺的一刀,重傷之下還把刺客推出書房,另一個腦袋都被砍掉了,還有一個學生的胳膊就算是痊癒,也基本不頂什麼事了,這樣的好學生,你居然污蔑,不信你到長安市上把你的話再說一遍,看你會不會被唾沫淹死。」
顏之推的一番話,徹底的把雲燁弄迷糊了,倭國學生這可是真的在救人,沒有一點做戲的樣子,如果再說他們的不對,確實有些過份。只是這兩件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小子,還記得你是怎麼對付竇家的麼?現在不知到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這兩起命案都是你幹的,只是你一向聰明絕倫,長安和會昌縣的捕快太蠢,沒辦法發現線索而已。」
「什麼時候聰明也成罪過了,我和岑文本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殺他做什麼。再說了,我們就不是一路人,平日裡形同陌路的,有沒有利益糾葛,小子實在是找不出要殺他的理由,我又不是瘋子,逮誰殺誰。」
「木秀於林啊,小子,這兩件事就是衝著你來的,殺岑文本的刺客消失在興化坊的梨園裡,那裡可是你的老巢,藏一個刺客輕而易舉,長安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知道你和張亮的梁子,驪山腳下的勳貴們多了,怎麼別人家都沒事,就張家被人家殺乾淨了?你麻煩大了,小子,你要是洗不乾淨身上的疑點,就算陛下不治你的罪,你今後在長安也是寸步難行,現在,拋開你的公務,先去兵部交卸了差事,再向陛下上繳了兵符印信,待在家裡,那都不要去,這是姿態,一定要做足了。趕緊去。」
顏之推捶著床板催雲燁趕緊滾蛋,先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乾淨再去考慮其他,雲燁只好從顏家出來,也不用回家了,兵符印信一直揣在自己懷裡,老頭子說的沒錯,現在第一時間的姿態非常的重要。
帶著護衛快馬奔向了長安城,現在的長安城戒備森嚴,進城的時候,城門官拿著雲燁的腰牌看了好一陣子,一再的要求長安城現在正值戒嚴狀態,不許身佩武器,護衛的兵刃需要交出來。
雲燁沒交兵刃而是給了城門官一鞭子,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他還會多抽兩下洩憤,什麼時候大唐有了不許勳貴佩兵刃的律條了。
兵部衙門好幾位大佬在坐鎮,杜如晦,李靖,魏征都在,很奇怪魏征為何在這裡,不管那麼多,從懷裡掏出印信放在李靖的桌子上,就打算立馬去皇宮。
「雲侯且慢,老夫有話問你,回答過老夫的話之後再去皇宮上繳兵符不遲。」說話的是杜如晦,他是雲燁的正牌長官,不好推辭,如果是魏征問起,雲燁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不當場發作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不知杜相有何話要問,如果要問是不是我殺了人,我只能說對此事一無所知。」
杜如晦點點頭說:「本該如此,雲侯在第一時間就來上繳印信,就足以說明你的態度,老夫忝為大唐兵部尚書,對於這件事情必須問清楚,還請雲侯據實回答,不得隱瞞。」
李靖這個也掛著兵部尚書銜的人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雲燁看,雲燁笑著說:「李帥,您不用看了,小子有一門學問就是專門學習如何做了錯事之後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想從小子的神色裡辨別真偽恐怕不容易。」
杜如晦接過話開始問:「雲侯不知你如何看待你和張亮之間的矛盾的。」
「還能怎麼看,只要有機會我們兩個人都恨不得弄死對方,想要化解不太容易。」
魏征低頭記下了雲燁的話,等著杜如晦繼續問。
「雲侯,八月二十二日的晚上你在哪裡?可有人證?「
「前天晚上我在書院的實驗室裡通宵作研究,一晚上沒合眼,人證有魏王李泰,書院的先生希帕蒂亞,還有七八名學生。
杜相,這沒用,到了你我的身份,想要殺人用不著自己親自動手,只要吩咐一聲就能做到,所以您證明我沒有作案時間這一點用處都沒有。「
李靖卻說:「有用,怎麼沒用,老夫從頭到尾都不相信你會幹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現在只要向魏王,書院的先生,學生求證過你那晚上在書院從沒離開過,就先能保住你的官職不被革掉,想要證明你有罪,就必須先破案才行。「
「雲侯,快去皇宮吧,想必陛下正在等待你的到來。「魏征破天荒的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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