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琪只是笑,也不說話,玄燁回眸瞧她這模樣,嬌憨可愛,便拉在身前抱了,愛不釋手,「朕暖著你,一會兒就不涼了。」
嵐琪小聲問:「那皇上不冷麼?」
玄燁輕輕吻她的額頭,「有你在身邊,怎麼會冷?」
兩人坐著好好說了會兒話,玄燁拿自己的手爐給她捧著,嵐琪捂暖了手便來伺候他更衣洗漱,玄燁問她今晚吃得可香,嵐琪頗得意地說,皇帝那兒送來的烤鹿肉,太皇太后怕不消化,全賞賜給她了。
「那是朕獵來的鹿。」玄燁很驕傲,本就想著送去了嵐琪能不能嘗一口,這小丫頭看著瘦瘦小小,卻極愛吃肉,平時一起進膳,往往還要勸她多吃幾口菜。
而今夜玄燁高興,更飲了一小盅鹿血酒,身子一直熱熱的不耐煩,眼下香香軟軟的小人兒在身邊,自然就捨不得放手。
大帳子裡比不得深宮寢殿,外邊風聲稍大一些,裡頭就能聽見,嵐琪難免嬌羞緊張,床笫之態與平日相異,玄燁更覺新鮮喜歡,帳暖夜長,少年氣盛,自是數不盡纏綿旖旎。
然而,往年游幸圍場,鑾帳內只有皇后的位置,不論彼時是惠貴人得寵,還是榮貴人得寵,也不敢有人僭越,如今皇后不在,皇帝漸漸從悲傷裡走出,昭妃權理六宮如日中天,可這大帳子裡,卻仍舊沒有她的位置,如此境遇,難免眾妃嬪背後恥笑。
翌日晨起,昭妃匆匆起身洗漱穿戴,要趕往太皇太后那裡侍奉,可才梳頭,有小宮女來說:「蘇麻喇嬤嬤傳話來,請主子不必過去,等回程再見不遲。」
冬雲見主子蹙眉,冷聲問那小宮女:「太皇太后那裡,誰在支應著?」
「烏常在,聽說一清早就過去了。」小宮女應了,便欠身退下去。
昭妃手裡本捏著一把象牙梳子,不知不覺將梳齒深深陷在皮肉裡,等冬雲驚覺奪下來,已是一排深紅的印子,幸好沒破了皮,冬雲屈膝扶著她勸:「您千萬想開些。」
「他那裡喜新厭舊,這麼多年我也計較不過來了。」昭妃目色淒楚,怨氣滿滿,「太皇太后那裡為何也如此委屈我,當年皇后在時她都多待我幾分好,如今皇后不在了,反而為了一個小宮女這般虧待我,我究竟哪裡做得不好?就說這六宮裡的事,還有哪個能做得比我更盡心盡力,我還要忍氣吞聲到什麼時候?難道由著那些下賤女人,在背後嘲笑我不成?」
冬雲暗暗歎不好,這一次,主子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嵐琪這邊一清早離了玄燁過來伺候太皇太后,老人家心疼她一夜辛苦還如此盡心費力,便要坐著一同進了早膳,之後吩咐回程與她同坐車,嵐琪推辭不過,只能從了。
待至回程,玄燁親來侍奉祖母上車,眾妃嬪亦在,嵐琪一時不敢當眾跟著太皇太后上去,反被玄燁嗔怪:「你愣著做什麼,皇祖母不是叫你陪駕嗎?」
一旁昭妃忽而越前來至皇帝身邊,溫柔笑著說:「皇上,臣妾也願陪駕在太皇太后身邊。」
眾人齊刷刷看向昭妃,玄燁也不知所云地看她一眼,卻冷淡淡地說:「皇祖母不喜歡人多,烏常在一人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