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昨晚夢見了什麼

  月色涼如水,愁緒入夢來。

  「我的女兒啊,你什麼時候願意睜開眼睛?」

  「媽媽,我疼。」

  「女兒,睜開眼看看媽媽吧。」

  「媽媽媽媽。」

  少女的面色蒼白,似乎被噩夢纏住了,遭到禁錮的四肢無法掙扎。

  「媽媽……」

  聽到著微弱的夢囈,窩在她懷裡的小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他看到少女的身體似乎變得有幾分透明。

  「彭。」外面的東西在炸開。

  柏海的肩膀被那聲響嚇得輕輕一抖。

  「凌凌七姐姐……」

  他沉靜著墨色的眼眸,爬到她的身邊。

  不是好像,是真的在變透明。

  柏海揉了揉眼,往近了看的更清楚:少女的皮膚呈現一種虛虛的模糊的狀態,四肢像解凍冰塊那樣,慢慢地化掉。

  「凌凌七姐姐……」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卻叫不醒她。

  「醒醒啊,凌凌七姐姐。你不能拋下我,你答應過的。」

  他將唇貼上她的耳畔,顫抖地呢喃。

  一聲又一聲。

  ……

  凌凌七深吸一口氣,皺著眉頭從夢魘中清醒。

  窗外陽光正盛,過於激烈的呼吸讓她的胸腔隱隱作痛。

  「你昨天怎麼了?」

  躺在一旁的柏海猛地翻身坐起,語氣尖利地問她。

  「嗯?」凌凌七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

  小孩的眼眶紅紅的,瞪著她的時候眼睛一眨都不眨,看上去像是一夜都沒有睡。

  「嚇我一跳,你幹啥這麼早起來?」她捏了捏他的臉,有些疑惑他疲憊的神色。

  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和安撫,柏海的語調越發地咄咄逼人:「你昨天怎麼了」

  「你問昨晚嗎?」凌凌七的腦中一片清明:「就給你講童話故事,然後講著講著就睡著了呀。」

  「睡著之後呢?做什麼夢了?」柏海追問。

  「做夢?」看著小孩不善的臉色,她誠實地回答:「我昨晚沒做夢呀。」

  「真的?」他用審視的眼神盯住她的眼睛。

  凌凌七被小孩緊張的表情弄得忍不住發笑:「當然了,我幹嘛騙我們可愛的小柏海呀?」

  「奇怪沒做夢,那為什麼怎麼都醒不過來,還……」

  柏海躺倒下來,捲了卷被子,自個兒小聲地嘟囔著。

  他不知道,但凌凌七知道。

  自從出車禍以來,他們做的唯一的夢,就是現在所在的末世夢。

  他們早已身在夢中。

  睡醒的少女伸了個懶腰,掀開棉被準備下床。

  「咚。」

  左腳不能活動,凌凌七腳下一滑摔回了被窩。

  什麼東西?她抬眼看往酸痛的腳踝……

  「熊孩子柏海幹嘛把我的銬在床上啊?我又不需要戒酒。」

  受到欺負的大姐姐晃了晃腳上的不正經鎖鏈,羞憤地怒吼出聲:「快把鑰匙給我」

  「不給。銬著你,你就不會消失啦。」小孩狡黠一笑,衝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我一個晚上沒睡。來吧,你再陪我睡一會兒。」

  媽媽噠,為啥有初級版囚禁play的既視感?

  柏海這孩子成長的方向有點歪♂歪的,真讓人頭興疼奮。

  凌凌七挪回被窩,認命地拿「火腿腸」給小柏海當抱枕。

  又喪又廢的一天,就從回籠覺開始吧。

  早安歡迎來到新一天的末世。

  歡迎回到噩夢。

  「我穿著羽絨服,爆炸傷不到我。騎外面那輛自行車出去,不用半小時就能回來了。」

  小孩睡醒後,終於解開腳銬的凌凌七強烈要求獨自出門一趟。

  「外面太危險了,我寧願餓肚子也不要看你出事。」柏海死扯著她的衣服,搖頭搖得很凶。

  即使危險,但在家躲著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食物不可能從天而降。

  「餓肚子能撐多久?我們不喝酒,所以得出去打水。況且我還想給你找剪刀剪頭髮,找衣服褲子……」凌凌七一樣一樣數著。

  他們只有菜刀和水果刀,她沒有高超的理發技術用這兩樣來給柏海修頭髮。

  柏海需要衣服褲子,這裡搜出的衣物都不合身。凌凌七用牛皮筋和刀子草草改了一下,只是勉強讓他有東西穿著。

  「我現在穿了衣服,頭髮也可以不剪的。」小孩硬是不改口。

  「是是是,不剪頭髮,留長了我給你扎雙馬尾,萌萌噠。」

  凌凌七心不在焉地哄他,目光四下搜尋著男人落在屋裡的鑰匙串被柏海放哪了。

  「如果你一定要出去的話,就帶上我一起你根本不知道買東西的店在哪裡,九港窟很容易迷路的。」

  鑰匙被柏海藏到了他的褲襠裡,他是不會讓她獨自出門的。

  反正凌凌七姐姐肯定不會來掏我褲襠。

  小孩天真的想。

  孩子總歸是孩子。

  他錯了。

  「嘿嘿,我發現鑰匙在哪裡咯。」

  大姐姐十指靈活地旋轉向前,邪惡的眼睛鎖定了小男孩的襠:「今天柏海的小oo格外的大,還有些不規則小凸起,這是為什麼呢?」

  柏海憨厚一笑,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額呵呵,我天賦異稟天賦異稟。」

  「哦?」

  大姐姐俯身向前,圓潤的指頭碰上了小孩的腳背。

  「你要找的鑰匙我絕對沒有放在褲襠」

  看來是放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見他滿臉倔強,她只好自己拿了。

  指尖打著節拍,鑽進不貼身的寬大褲管。兩條稚嫩的小細腿夾得緊緊,因為她的觸摸,柏海連膝蓋都不自然地曲起了。

  知道情況的,會明白柏海是怕鑰匙被發現,所以心虛得緊。

  不知道情況的,肯定以為柏海是尿急,才一臉「憋著尿,又很想快點噓噓出來」的表情。

  「找到啦。」

  凌凌七姐姐揉住那軟軟的一團小……咳

  嗯,她貫徹黨的中心思想,心懷人民群眾地,握住那一大串被體溫暖過的鑰匙,把它原路運了出來。

  「好了,我出去了,你乖乖在家等我。」

  絕對沒有想太多的大姐姐把鑰匙往手裡一攥,手心頓時溢滿了來自柏海嘩部的溫度。

  這溫度讓她動力滿滿,心中湧起充沛的正能量。開門去咯~~

  「撲通。」

  一直處於發愣狀態的小蘿蔔頭在她出門的前一刻,以一種經典的碰瓷姿勢原地倒下。

  什麼情況?

  凌凌七停住腳步,朝他看去。

  過長的劉海覆住柏海的眼睛,他歪著頭,嘴邊掛著一抹「本人閱盡滄桑」的笑容。

  配合衣物過大導致的小露香肩,他整個人的氣質好像是古代青樓裡,被恩客狠狠拋棄的殘花敗柳。

  「薄情郎,當初說的愛我都是假的,玩過就走,一點情分都不留。我肚子裡,可還有你的種啊……」

  柏海著自己微微鼓出的肚子,語氣幽怨得彷彿能擰出烏漆漆的泥。

  種你個大頭?鼓出來的是宿便吧宿便

  忽然用古風的語氣說話觀眾會以為進錯頻道好嗎以及這娘兮兮的腔調是和誰學的啊?

  柏海的長勢果然越來越怪了

  「真拿你沒辦法,」凌凌七一咬牙,扶起了碰瓷的無理柏海:「走吧我給你換厚衣服,一起出門。」

  小孩這下開心了,裝了彈簧一樣地蹦起來,往大姐姐臉上親了一口。

  「啵」

  吐槽那麼多有什麼用,小姐你就吃他耍賴這一套呢。

  承認吧,因為萌點奇特所以每次都被這小孩萌的想要磕頭。

  ...

《今天也要努力去你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