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一條短信傳入了柏海的手機。
想著時間大概是凌凌七到家了,給他發一個報平安的短信。柏海長臂一伸,把手機撈了過來。
[柏海~我到家了^_^!剛才做作業,把筆袋忘在你病房。
裡面有穿夢要用的開光筆沒帶回家t_t,今晚去你夢裡不知道能不能記住你的夢。]
柏海放下手機看了看四周,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凌凌七的筆袋。
——唔,開光用的筆、穿夢,凌凌七……
回想起她跟自己講過的入夢步驟,他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想法。
穿夢需要:凌凌七的照片、開光的筆,屬於凌凌七的物體。
凌凌七使用過的物體……額,她的內褲?!
照片……抽屜裡有好幾張凌凌七的照片。
從末世夢出來時,柏海和凌凌七提過她家的藝術照。他在上面看到了笑得很可愛的、小時候的她,可惜那是夢,他沒法把裁下的照片帶到現實。凌凌七一聽柏海誇她可愛,立刻樂得從家裡拿了好幾張她哈哈大笑的照片給柏海。
現在,穿夢材料齊全,步驟他也完全瞭解。
「我也能去凌凌七的夢嗎?」
柏海摸著照片上女孩笑瞇瞇的臉,鬼心思一點一點瘋長。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麼,日復一日照顧著柏海的凌凌七,整天思考著什麼東西呢?
去了她的夢,說不定就能瞭解了。
照片的背面被大大小小的「凌凌七」填得滿滿的,找不到下筆的空間。
柏海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拿鉛筆的手漸漸使不上力。
「凌凌七……」
心中默念默念著這個名字,少年再也抵擋不住睡意地腦袋一歪,倒進了被窩裡。
【論癡漢的夢裡有什麼】
「滴滴滴。」
手機傳來兩聲鬧鈴的提示音。
夢裡的世界是一個和平時別無二致的早上。
凌凌七睜開眼,按掉鬧鐘,也看到了屏幕上的那句:「新的一天到來啦,又能見到柏海了!」
嘿嘿,她看著手機上自己設置的提示語,傻笑了半天。
由手機聯想到了柏海,因此,柏海成為了凌凌七的手機,被她握在手中。
感受著少女的手指慢慢地摩擦他的胸膛,是不是還戳兩下他下腹的關鍵部位——那個難以言喻的「home」鍵。有點害羞的同時,他覺著,做凌凌七的手機是挺好的。
今天也是動力滿滿的一天!
凌凌七高高興興地起床換衣服,手機就被她放在床頭櫃上,全程目睹她脫衣穿衣。
一直沒有變暗的屏幕散發著幽幽的光,起先還是單純的白光,不知怎麼地越變越粉,最後連帶整個機身都變得粉嫩嫩的。
換好衣服,該吃早餐了。
早餐吃什麼呢?吃牛奶配麵包吧!
凌凌七拿出櫥櫃裡的杯子,那是和柏海配套的情侶杯,他的是藍色的,她的是粉色的。
這麼一聯想,杯子也被注入了柏海的意識。
身體被灌滿了乳白色的液體,柏海杯被少女舉起來,湊到了唇邊。
兩瓣柔軟的紅唇含住了杯沿,她將他體內流出的液體慢慢下嚥。
全都,被她喝掉了。
開啟水龍頭,仔細地沖洗擦拭他的內部、外部,用的明明不是熱水,柏海卻覺得渾身都在發燙。
「好啦,出門!」
凌凌七背起書包,匆匆忙忙地下樓。
往醫院開的10路公車每十分鐘一班,如果趕上早的那班,就能多見柏海十分鐘了。
「公車公車,快點來吧。」
「來咯來咯。」
成為公車的柏海穩當當地把前門停在少女的面前,將他的身體打開了一個入口,開放她的進入。說是公車,但車上一共只有在正中間的一個座位,連司機都沒有配備。
因為是自己的夢,沒有感到任何違和感的凌凌七直接就坐上了那個位置。
跑起來跑起來——
柏海挺直胸膛,跑得快快地,載凌凌七去醫院看自己。
懶懶的陽光照進車窗,少女瞇起眼睛,在車裡昏昏欲睡。
溫暖的光線籠罩她,舒服的感覺像是被柏海擁在懷裡。好吧……她確實是被柏海擁在懷裡。
在天空上放光明的太陽柏海用手遮住了一部分自己的光,讓它不要過於強烈,以免讓凌凌七覺得悶熱。
化身座椅的柏海抱住懷裡的凌凌七,厚實的手掌護住她的頭,把她懷裡搖搖欲墜的接過來,背在自己的身上。
公車已經跑到了醫院……準確說是病房的門口。
座椅柏海摀住凌凌七的耳朵,公車柏海按了按喇叭。
「嘟嘟——」
病房裡正牌的病人柏海聽到響聲走了出來,從座椅的懷中接過了打盹的凌凌七。
少女的唇邊還有一絲絲的奶漬,他輕輕放她到床上,心念一動,吻掉了那一點殘餘的牛奶。
凌凌七正好醒了過來,看到柏海在偷親自己的模樣。
她彎起嘴角,眼睛裡寫滿了甜意。胳膊緩緩地圈住他的脖頸,讓他們的距離變得更近。
腦袋陷入塞滿棉絮的枕頭,陷得很深,大概是那個吻太深入、太動情,四肢也跟著變軟,漸漸失去力氣,失去自己。
畢竟這是一個「普通」的早晨,所以凌凌七還是要去上學的。
心不甘情不願,但最後還是放走她的柏海往凌凌七手裡塞了一個棒棒糖。
他告訴她:想我的時候,你就吃掉它吧。
於是,凌凌七剛踏出病房的大門,就撕開了棒棒糖的糖紙。
口腔中瀰漫起熟悉的、甜蜜的味道。
有些羞羞臉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當時在浴室,他們的身上都是這個味道……
是一個水蜜桃味的棒棒糖,她想。
糖球柏海在濕熱的唇舌間被細細地舔舐,因為珍惜這個糖的緣故,凌凌七吃的很慢很慢,連咬一口都不捨得,她堅持要用舔的將糖舔化。
嚶嚶嚶,熱!熱!好熱!
柏海感受到自己在融化,浮出皮膚表面的甜絲絲的汗液被一口一口地吃掉,吞下。
蜷著身子、光溜溜,滑膩膩的他變小了一圈,又一圈。
沒過多久,她的嘴裡就全是他留下的味道。
棒棒糖受不了了,他裡面的夾心流了出來。凌凌七的舌尖與它輕輕一觸,將有糖水的那裡舔得乾乾淨淨。
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乖乖地被吃、變燙。
被舔時候很舒服,融化時卻「不舒服」。
這感覺很難形容,好像是有些喜歡的,又因為無法自主的被動而顯得非常難熬。
總而言之,凌凌七認認真真地吃完了柏海(給的)棒棒糖。
美好的早晨結束,到了學校,凌凌七變回平凡女同學,面對無精打采的課堂。
望著空蕩蕩的後桌,她傷心地扁了扁嘴:沒有柏海的學校,真的好無聊。
——外面的樹長得好像柏海病房窗外的樹哦!
柏海會盯著那棵樹發呆嗎?柏海現在在幹什麼呢?
她呆呆愣愣地想。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喋喋不休地分析考試必考應用題。
「這題就是試卷常見送分題,誰考試做錯,誰就是傻瓜!全部都注意聽了,給我原原本本記到本子上……」
必考題,似乎很重要的樣子。
得記下來,今晚要讓柏海看一下。
凌凌七瞪大眼睛,聚精會神地試圖理解數學老師說的步驟。
風吹過校園裡的大樹,站在窗外的柏海努力揮動自己的枝葉,給凌凌七加油打氣,為她製造新鮮的氧氣。
「叮鈴鈴。」下課鈴聲響。
太好了,熬過數學課,就剩一節體育課,午休時間就能見柏海了。
凌凌七高興地換上運動校服,搖頭晃腦地向操場進發。
這節體育課他們要打籃球。
女生和女生一組,男生和男生一組。
看見那顆橘子一樣的籃球,心不在焉的凌凌七又想到了柏海。
——柏海的籃球打得很好呢!學校不肯自帶籃球,只能向體育室借。
他平時借的是哪個球呢?會不會是她手上的這個?他打了那麼多次籃球,一定有碰過自己手上的籃球吧!
想到這裡,凌凌七忽然不想把球傳出去了。
「凌凌七,你在幹嘛!快傳球啊!」
女同學對於她的神遊明顯感到了不悅,幾個人同時出聲,大聲地提醒她。
「哦哦。」
凌凌七捧著球,依依不捨地把它「交」到同隊女生的手上。
「你有沒有常識啊?籃球是用拍的!」
同隊女生斜了她一眼,果斷地把籃球往地上一甩,用拍皮球的手法重重地拍了起來。
因為凌凌七的聯想成為了籃球的柏海被拍得五臟六腑都在顛來顛去,水泥地把他的頭砸得好疼。
「好難受。」他委屈地哭喊。
「你怎麼拍得這麼用力啊?!」
像是聽到了柏海的聲音,凌凌七在原地急得跳腳。
見那個女生拍球方式越來越殘暴,她氣呼呼地衝上前去,奪過了籃球柏海。同隊女生沒有防備她,被搶了個正著。
雙臂把他牢牢地護在懷裡,凌凌七安慰一樣地撫了撫圓溜溜的他,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籃球本來就是那樣拍,你不懂就……」
拍得起勁的女同學語氣裡滿滿的不耐煩。
「不管,不准你那樣拍他!」
凌凌七打斷她的話,怒吼一聲,抱緊籃球就往操場外面跑。
「喂喂,你把籃球帶走了我們怎麼玩啊!!」大家在她身後喊她,凌凌七宛若未聞,自顧自地大跑。
籃球被她塞進了運動服,鼓出的一小塊好像懷了孕的肚子。
現在的凌凌七看上去簡直是名副其實的「帶球跑」。
這個夢被她做的亂七八糟。
夢裡的凌凌七不會進行理性思考,跟隨自己的心聲,做她最想做的事。
也許在現實中,她不會這樣莫名其妙地搶走籃球,但通過這個夢,柏海已經充分明白了——凌凌七對他的喜歡有多少。
凌凌七不僅是個癡漢,她還是一個戀愛中的癡漢。
一整天看到了那麼多東西,她想著想著,最後都能聯想到他身上。
看到任何好玩的事她只想柏海分享,一有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奔到柏海身邊,每天見到他對她來說是超級幸福的。
她怎麼可能會覺得他麻煩呢?
和他待在一起,是她一天裡最想做的、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去過凌凌七的夢,所以更加瞭解她的心思,不再患得患失了。
從夢裡醒來的柏海抽出枕頭下的照片,胸腔裡擠滿了她給予的安全感。
毋庸置疑,柏海愛著凌凌七,而柏海也被凌凌七深愛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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