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花草,賓客盈門,這是郭將軍府上的夜遊會。
遠安擦了水粉胭脂,穿著華麗衣裙——她是精心打扮過了的,正與幾位相熟的朋友說話,趙瀾之趕到,從馬上下來。
遠安回頭,朗聲朗氣地叫他:「趙瀾之。」
趙瀾之拱手施禮:「遠安。」
兩人那夜幾乎表明了彼此心意,此時相見甚歡,只是人多,他們不能過多表現,便走到一棵樹下說話。
遠安道:「沒想到你能來。」
趙瀾之點頭:「呆不了多久,等會兒還要再去巡邏。」
遠安納罕:「那人犯不是抓到了嗎?你還要忙什麼?」
「……我沒同你講呢,抓到的那人經過人證指認,卻不是真正的殺人犯,前天深夜,就在我們伏擊的同時,又有女子在本城別處遇害了。我已命人發佈公告,告誡百姓家中女眷不可在夜晚獨自出行。我知道郭將軍府有晚宴聚會,特意趕來告誡眾人。等會兒這兒的聚會結束,你回家一定要加倍小心。」
遠安躍躍欲試:「我呀,巴不得跟那兇犯過過招呢……」
趙瀾之搖頭:「……又說傻話了。哎對了,剛才在門口,我看見你的馬車,可總跟著你的那個小奴穆樂卻不在。」
遠安聽他提起穆樂,不由得訕訕然,轉過身道:「他呀……我把他打發走了,他眼下跟了別的主子。」
「打發走了?去哪兒了?」
遠安哼了一聲:「是呀。我原本不知,其實他早與南景王
府的水月姑娘交好,那水月姑娘專門來跟我討要他,我乾脆成人之美,將他送人了。」
趙瀾之搖頭:「可惜呀,可惜,我眼見著,這小奴對你確是忠心耿耿,可惜送給別人家去了。」
此言不假,遠安默然低頭,那一瞬間彷彿又想起穆樂的種種好處來。
趙瀾之從後面把遠安頭髮上的一根樹葉拿掉,遠安轉過身來,趙瀾之仔細端詳她的臉:「……上次見面,已經發覺你有些不同。」
「哦……哪裡不同?」
趙瀾之笑笑:「說不好,樣子,講話,舉手投足似乎都有些不一樣了。從前像個小男孩,現在……現在像個大姑娘了……」
遠安轉轉眼睛,哎呀你小子眼神倒是還好,我變成這樣可全都是為了你呀!因笑嘻嘻故意問道:「那你喜歡哪個?」
趙瀾之道:「……眼前這個。因為從前的那個,我總擔心你惹禍。現在的這個,我放心。」
遠安心裡是歡喜地:他喜歡就好。那就算我沒有白白修煉。可是這樣裝得我真是好難受呀!
有人敲響銅鑼,眾賓客不再聊天,將女主人圍在中央,聽她道:「各位請看,這是南詔國貢品蘭花,十分少見,花中極品。我們玩一個遊戲好不好,我這裡準備了些花草籐蘿,哪位小姐插出來的花藝最美,我就把這盆蘭花送給她。」
眾人應和道:「好!好主意!同意!」
幾個女孩紛紛上前,星慧郡主也在她們中間
,她是自信的,得意的,而遠安心虛,有意躲閃,可這天後跟前的大紅人是躲不過去的,女主人道:「葉家大小姐遠安,我聽人說你最近勤奮研究花藝,也讓我們見識見識怎麼樣?」
遠安是滿臉的囧:「不不,我不……」
趙瀾之低聲鼓勵:「你送我的花插得那麼漂亮,上去跟她們比試比試!」
遠安就是心虛,籠嘴低聲又得糊弄趙瀾之:「我不想招人嫉妒。」
女主人是個阿姨輩兒的,好不敏感:「來吧,遠安,莫要掃興。」
星慧郡主早在一旁看穿了遠安,明裡解圍,實則譏諷:「插花原本就不是那麼簡單易學的技藝,哪能上了幾節課就成了高手的?我們不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