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楚喬恨不得一拳打爆這男人的腦袋,卻還是不得不為他出言掩飾:「他沒說什麼,他胡說八道呢。」
各色的眼光從四面八方而來,梁少卿並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掩飾道:「對,我,我一時說錯話,少主人請原諒。」
「大膽!你們區區一介奴僕,在主人面前妄自亂語,肆意胡言,簡直無法無天,都不想活了嗎?」詹家的人還沒說話,將要走馬上任的詹府未來管家陳雙卻迫不及待的大吼出聲,面皮通紅,眼睛充血,憤怒的有些不同尋常。
「我們說話,何來一個奴僕插嘴的餘地,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陳雙,將這兩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刑棍,讓他們長長記性。」
大小姐詹子芳沉聲說道,自始自終眼尾都沒有掃向兩人,可是眉頭卻緩緩皺起。兩旁的下人頓時上前,這時,詹子瑜突然輕咳一聲,聲音清淡,毫無力度,可是卻頓時讓眾人的動作都為之一頓。男人平靜的轉過頭來,目光淡淡的從楚喬身上掠過,隨即說道:「算了,他們剛剛進府,很多事都需要慢慢學,此事就此作罷,你們下去吧。」
下人們站在原地,頗有些為難的看向大小姐,詹子芳眉頭緊鎖,呼吸急促,顯然在為詹子瑜的話而生氣。
「子瑜,你就是凡事太好說話,這些奴才若是不嚴加管教,就要飛到天上去了,依我看,還是稍加教訓一下,以免他們無法無天。」
詹子葵柔聲說道,隨即抬起頭來,眼神冰寒的看了楚喬和梁少卿一眼,沉聲說道:「你們兩個,還不給我跪下!」
楚喬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心下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升了起來,此處已經是卞唐境內,她已不再害怕被人追殺,與其在這亂七八糟的詹家受氣,莫不如大鬧一場被逐出詹府,趁機下船溜走。想到這裡,一身奴僕裝扮的女子冷哼一聲,昂起頭來緩緩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讓我給你一個女人下跪磕頭,莫不如您來取走我的腦袋!」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詹子葵微愣半晌,霍然上前一步,怒聲呵斥道:「好大的狗膽!來人啊,將他們給我拿下!」
四名大漢頓時撲上前來,楚喬冷笑一聲,驀然上前,化被動為主動,左右開肘,騰身而起,狠撞在兩名下人的肋上,兩名七尺漢子頓時痛得慘呼出聲,兩側飛跌而去。這時,耳側拳拳生風,少女聽聲辨位,靈敏的向右一側,躲過對方的攻擊,回身捉肩,反扣,一扭,頓時就將那人的膀子卸了下來。
慘叫聲還沒止歇,另一人已然上前,楚喬抓住斷臂的大漢,藉以為支點,兩步起跑,騰身躍起,一腳狠踢在男人的下巴上,那人悶哼一聲,凌空一轉,砰然趴在地上。
不過彈指一揮間,四名大漢全部撂倒,全部一招制敵,再無任何還手的餘地。
楚喬身兼兩世戰鬥經驗,格鬥技巧何其高明,哪裡是這些看家護院的家將所能比擬。眾人眼花繚亂,還沒看出端倪,就見場中再無一人站立,怎能不驚?顧公恩面色發青,再也裝不住這良好的涵養,上前一步,厲然說道:「簡直無法無天,來人,將這個不分尊卑沒大沒小的小畜生給我拿下,生死勿論!」
呼啦一聲,周圍頓時圍上來二十多名護院,楚喬猛然回頭,唇邊不在乎的冷笑一聲,小小的背脊挺得筆直,手指著周圍的眾人,不屑的一撇嘴,說道:「你們若是我三十招之敵,我立馬跪下來給你們磕一百個響頭!」
「好狂妄的口氣!都給我……」
「夠了!」
低沉的呵斥聲驀然響起,詹子瑜眉頭緊鎖,緩緩說道:「你們還想鬧到什麼時候?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顧公恩一愣,頗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子瑜,我……」
「不必說了,」詹子瑜轉頭向楚喬望來,沉聲說道:「兩位可以走了,詹府廟小,呈不下兩位的大佛金身,詹某有眼無珠,衝撞了。」
楚喬一愣,說道:「少主人言重了,我們家道中落,承蒙少主人搭救,此恩此德,我們兄弟二人謹記心間。」
詹子瑜並未搭言,緩緩轉過頭來,顯然並不相信。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楚喬一把拉住仍舊發呆的梁少卿,轉身就下了船。
梅城的碼頭離市集比較遠,到了晌午兩人才進了城,兩人早飯未吃,此刻偏又身無分文,梁少卿唉聲歎氣,反覆念叨著還不如在船上呆著,被楚喬連打了兩下腦袋之後,才吶吶的不敢多言。
見梁少卿實在礙眼,就將他先安置在一處破廟等候,自己在街上轉悠了一圈,順手順了兩個油頭粉面男人的錢包,買了些吃的,就回去了破廟。
梁少卿這回出奇的沒有多問,似乎也知道聖人可能早就摒棄了他,老實的吃飽了肚子,樂呵呵的打了個飽嗝。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此地不宜久留,楚喬帶著書獃子就出了破廟,向南走去。
從南城門而出,兩人沒有馬匹,只能徒步而行,剛走了沒多遠,梁少卿就大呼腿疼,硬是要坐下來休息。楚喬無奈,只能皺著眉頭坐了下來,此時月圓星稀,空氣清新,赤水的支流流經此處,名為牡丹河,兩岸樹影稀疏,百花浮動,夜風吹來,暗香悠然,一條古道悠遠綿長。兩側的水泊中央偶有大戶人家的別院小築,綵燈盈盈,看起來別樣清幽靜謐。
「書獃子,我們現在走陸路,等到了前面的泊蘭城,我們就分手吧。」
「啊?你說什麼?」梁少卿頓時一驚,差點一個高跳起身來,大聲問道:「小喬?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楚喬沉聲說道:「你我非親非故的,你總不能一直跟著我,你不是還要去唐京嗎?」
梁少卿張口結舌,嘟囔了半天才說道:「我是出門遊歷的,到哪裡都可以。」
「可是我卻有正事要辦,你放心吧,分手前我會為你準備好進京的盤纏和文書,不會再出事的。」
梁少卿突然就沒了聲音,只是呼吸越發沉重了起來,楚喬疑惑的向他看去,只見男人突然忽的一下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誰用的著你的盤纏,我們就此別過。」
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楚喬一驚,沒料到這書獃子脾氣竟然這樣暴躁,站起身來大聲叫道:「死書獃子,你給我站住!」
梁少卿繼續向前,好像沒聽著一般,頭也不回。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站住!」
「梁少卿,你別不知好歹,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你我就恩斷義絕,我再也不管你了!」
「書獃子,你聽見沒有?」
梁書獃這回發了狠勁,竟然就這麼揚長而去。楚喬坐在一塊大石上,氣的眼睛發藍,暗道這男人果然是不能給他好臉色,他那個德行,身上又一分錢也沒有,可能還沒天亮就會又被人抓去當奴隸吧。
楚喬氣喘了一會,還是站起身來打算攆上去,誰知還沒邁開步子,梁少卿的聲音就在遠處殺豬般的響起:「小喬!快跑啊!」
「站住!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我幹掉他!」
突然間,楚喬覺得人生真的很沒有希望。
**
這個世界上的有些人,生來就是招人煩的,一天不煩人他就會覺得寢食難安。
比如田伯光,比如西門慶,再比如,梁少卿。
想打散一夥土匪一般的奴隸販子真的是很簡單,難得只是怎麼把萬惡的書獃子毫髮無傷的救出來。就在楚喬好不容易將五個賊眉鼠眼的奴隸販子打散了的時候,剛剛被救下來的梁少卿已經從遠處奔了回來,並且身後還跟著一票手拿長刀的大漢,年輕的書獃子一邊跑一邊喊:「快!劫道的就在前面!」
「小喬!你沒事吧!」
楚喬無奈的看著梁少卿母雞一般的奔上前來,緊張的拽著她上下打量。
「他們沒傷著你吧,萬惡的土匪,你放心吧,我找來了這幾位大哥,他們再敢來,我們就將他們綁起來送官!」
很多時候,楚喬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沒出過門見過什麼世面的男人溝通。怕見官的人應該是你的,沒有文書身份證明的人應該是你吧,為什麼你說話還總是能這樣理直氣壯呢?
「諸位大哥,打擾了,多謝你們肯出手相救,那夥人已經跑了。」
楚喬走上前去,對著為首的一名男子道謝,雖然他們沒幫上什麼忙,但是最起碼路上萍水相逢,就被梁書獃子一路帶過來,也算是熱心腸的好人。
「不必謝,」大漢神色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喬,隨即問道:「這位小哥是從哪裡來啊?」
楚喬心中警覺頓起,正要回話,突然只聽身後一聲慘叫聲頓時傳來,她猛然回過頭去,就見梁少卿被人用黑色的袋子扣住了腦袋,正在死命的掙扎。
「喂!住……」
話音未落,腦袋突然嗡的一聲,眼前頓時一黑,完全昏迷過去的一剎那,楚喬只見那名大漢一把將自己踹到在地。她滿嘴黃連般的苦澀,直想破口大罵,意識清醒前的最後一刻,她瘋狂的告誡自己,醒來之後一定要擺脫那個白癡的瘟神,再也不能承受這樣變態一般的厄運了。
醒來的時候,楚喬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詹子瑜一身素青長衫,外罩青紗羽緞,面容疏朗,眉眼淡漠,坐在檀香熏人的屋子裡,正在低頭喝茶。
一名年輕的女子端坐一旁,穿著一身淺白底淡黃素紋的寬大裙袍,神色典雅,面容端莊,鵝蛋型的臉頰上一雙眼眸恍若秋水,清寒料峭,素妝淡容,卻遮不住風華絕代的無雙姿態,此刻,她正細語淺淺的緩緩說道:「我是在路上遇到他們倆的,看穿著我們府上的奴僕衣衫,就帶了回來。四哥,是家裡的逃奴吧?」
詹子瑜面色有些冷淡,看了已經醒過來的楚喬一眼,淡淡的點頭:「五妹費心了。」
女子面色一黯,輕聲叫道:「四哥……」
「下去吧,辛苦一日,也該累了。」
女子輕咬下唇,深吸一口氣,面色轉而平靜了下來。
「那四哥早點休息吧,茗兒先走了。江上風寒,四哥記得加衣。」
詹子瑜搖動輪椅,緩緩轉過身去,手拂過桌上的琴弦,登時發出一串清脆悠揚的琴聲:「卞唐的風再寒,也寒不過大夏的隆冬。」
詹子茗抿緊嘴角,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出。屋子裡頓時靜了下來,楚喬和梁少卿跟無人理會的垃圾一樣被人扔在地上,眼看著下人們紛紛退下,楚喬不由得有些著急了,連忙叫道:「喂!你們都走了,誰給我們鬆綁?」
「唰」的一聲,一柄飛刀頓時飛掠而來,割開了楚喬身上的繩索,力道準頭之精準,即便是楚喬親為,也難以達到。
「船已經開了,你要麼跳下去,要麼就等著三日後靠岸吧。」
將梁少卿身上的繩索解開,傻書生猶自好夢正酣,楚喬兩個巴掌下去,他頓時大呼一聲就跳了起來,大聲喊道:「有賊人!有賊人!」
「如此,就打擾少主人了。」
詹子瑜沒有說話,靜靜的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把拉起睡的迷迷糊糊不知東南西北的梁少卿,就走出了艙室的房門。
「小喬,我們把怎麼又回來了?是詹府的人派人去救了我們嗎?」
楚喬已經不想再打他了,她轉頭向他望去,眼神很是悲哀,這一整天,她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已經用盡了,現在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小喬,你這是什麼表情?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你儘管跟我說!」
「哎?你走那麼快幹嗎?啊?你要睡了嗎?可是我還有話要問你啊?」
「小喬,你要哭了嗎?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
**
第二天一早,楚喬就被梁少卿狠命的搖晃著手臂,睜開眼睛,就見梁少卿開心的拿著兩個空碗,興高采烈好像過節一樣的笑:「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吃早飯啦。」
然後,他就轉身走出了艙門,大聲叫道:「你等著,我去給你打飯。」
人的思維是很難理解的,就比如現在,楚喬就很難理解梁少卿為什麼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跑出去打飯,他又是以什麼樣的一種身份加入到詹家奴隸們排隊打飯的大行列之中,這個問題真的很費解,比哥德巴赫猜想更令人無法洞悉。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楚喬還沒應聲,一名姿色不錯的俏婢就走了進來,厭惡的看了楚喬一眼,冷冷的說道:「少主人要見你,跟我來吧。」
楚喬一愣,不知道詹子瑜找她又會有什麼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下床收拾了一下,就跟在婢女的身後,向外走去。
誰知,這婢女轉了個身,卻並未朝著詹子瑜的房間走去,楚喬疑惑的皺起眉來,問道:「這位姐姐要帶我到哪去?」
「誰是你姐姐,少在這裡套近乎,當然是去見少主人!」
「少主人的房間不在那邊吧?」
俏婢俏臉一寒,冷聲喝道:「你是什麼身份,還想讓少主人在房間裡接待你嗎?再問東問西,小心將你拋到赤水江裡餵魚!」
沿著船艙而下,已是最下面的下等艙,想必就算是梁少卿,此刻也該察覺出事情不對了,楚喬不動聲色的略略揚眉:「少主人在下等艙見我嗎?」
那俏婢頓時怒道:「你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砰」的一聲,下等艙兩側房門突然開啟,三十多名大漢從兩側的房間裡竄出,站在狹窄的過道上,為首的陳雙邪聲笑道:「不開眼的小崽子!今天就讓你嘗嘗爺爺的厲害!」
楚喬四下看了一眼,嘴角突然輕輕冷笑了起來。第一,這地方狹窄,無法造成合圍,人數上的優勢體現不出。第二,因為是下倉,害怕利器傷到船身,無法動用兵器。第三,害怕聲音被上面的人聽到,於是將艙門關上,空氣不通,更使得本就狹窄的船艙更加狹窄。
看著這一群雖然孔武有力但卻沒有絲毫格鬥技巧的大漢們,楚喬放心的扭了扭脖子,舒展一下筋骨,隨即靠在一根柱子上,雙手抱胸,曲起一隻手指輕輕的勾了勾,說道:「一起上。」
「給我宰了他!」
陳雙大吼一聲,合身就撲了上來!
楚喬冷哼一聲,眼內閃出一抹冷酷無情的光芒,一名家將只感覺眼前一花,胸口頓時傳來一陣骨裂脆響,還沒有感覺到疼痛,整個身體頓時向後飛彈而去!
一腳踹飛別人的楚喬毫不停歇,身子一滑,手腕好似泥鰍一般的探前而上,五指成爪,狠握住對方的下巴,一扭一拽,只聽卡嚓碎裂之聲,那人的下巴就被卸了下來。
乾脆利落的解決掉兩名護院,楚喬抓住掉了下巴的男人懸空飛起一腳,擒拿登山步,連續七下,狠踩在迎面奔上前來的七人脖頸之上。男人們集體悶哼,紛紛倒地,掙扎的再一次爬起身來。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比誰快,比反應,楚喬絕對不輸給任何人,一名大漢剛剛靠前,就被身手靈活的她一下抓住腰帶,一個標準的柔道過肩摔,男人砰然倒地,楚喬隨即跟上一腳,男人頓時好似蝦米一樣的弓起身子,就向後滑去,撞到一片想要衝上前來的護院。
此時,陳雙大喊的回聲仍舊在耳側,眾人目瞪口呆,尚沒搞清楚搞清楚怎麼一回事就紛紛被她放倒,標準的格殺手段配合完美的戰鬥經驗,再加上有利的地形和穩紮穩打的能力,不到片刻,場中眾人已經倒下大半!
眾人紛紛膽寒,有人甚至想要回身逃跑。可惜門都被從外面鎖死,根本打不開。
楚喬嬌笑一聲:「還沒開始呢,怎麼就想著走?」
剎那間,慘叫聲響徹整個下層船艙。
霹靂啪吧的開鎖聲頓時響起,梁少卿一馬當先的衝在前面,帶著被他死活求來的詹子瑜,還有詹府的其他幾名小姐姑爺,看熱鬧的詹家下人僕役們紛紛擠在門口,看到裡面那駭人聽聞的景象之後,一同震驚的長大了嘴巴。
詹府彪悍的護院團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此刻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完好無損的站起身來,陳雙被楚喬踩在腳下,聽到上面有聲音強行抬起頭來,然而還沒起身,就噗通一聲又爬了下去,摔碎了嘴裡的兩顆門牙。
楚喬站在一眾受傷的男人中間,毫髮無損,笑容可親,語氣輕鬆的仰頭說道:「少主人,我又給你惹事了,你還是將船靠一靠岸,趕我下去吧。」
冷風沿著艙門吹了進來,吹起少女額前的秀髮,詹子瑜的眼睛緩緩瞇起,突然展顏一笑,笑容和煦有若三月春風,向著下倉的方向伸出手來。
「上來。」
「呃?」楚喬一愣,頓時睜大了眼睛。
詹子瑜搖了搖頭,無奈歎氣:「上來說話。」
楚喬不解的愕然,想要離去,卻發現四下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她老實不客氣的踩在男人的背上,驚起一片慘痛的哀呼,騰騰就沿著樓梯走上了甲板。
「跟我來吧,」詹子瑜在前面走,後面的詹府小姐和下人們人人一臉驚慌的看著她,梁少卿想要擠上來,卻被人推攘到外圍,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一副擔憂的模樣。
「喂!」一個嬌俏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楚喬一愣,回過頭去,卻差點撞到少女的身上。
詹家的六小姐詹子筠笑瞇瞇的望著她,俏臉通紅,害羞的咬著下唇,突然湊上前來快速的說了一句:「真棒!」
楚喬雙眼霎時間一黑,這,這到底算是個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