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長風帶著赤水微涼的腥氣,輕柔的吹在衣襟之上。漫天的星子恍若璀璨的寶石鑲嵌在天幕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彩,一彎殘月如同彎鉤一般斜斜的掛在眾星之間,映照著下面的百草一片霧茫茫的白亮。
楚喬面色沉靜,騎在馬背上,穿過戰火紛飛的塢彭城,衝出了大敞的城門,在一片荒蕪的草原上飛馳而去。
夜色濃郁,塢彭城已經隱沒在黑暗之中,遠遠的只見半邊的天空都已經被燒得發紅,夜風冰冷,月色靜謐,經過了大半夜的奔襲,楚喬終於走出了塢彭城。
她必須殺了朱順,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如果說以前是因為沒有碰上,人海茫茫無處尋找,那麼這一次,就絕對不能再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得性命。
楚喬知道,她的心裡是有沉重的負罪感的,現在的她,無法殺了諸葛玥來為荊家的孩子報仇,更沒有能力徹底剷除諸葛府。這裡面,有現實的原因,也有私人的原因,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所以,她才會這樣的迫切的想要除掉朱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許就是自己的私心,是一種變相的償還。
她是人,有人的感情,人的私心,很多時候,她都做不到完全的理智。
就如當初,如果她真的理智,就不該意氣用事的留在燕洵身邊,今日,更不該放棄殺死諸葛玥的機會。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欠不得別人,受不得好處。
此刻,只見遠處赤水洶湧而過,黑色的礁石猙獰的高高聳立的岸邊,無數的雪白浪花前赴後繼的擊打在礁石之上,碎成上千塊破碎的水晶。這時,身後的馬蹄聲又再接近,諸葛玥氣急敗壞的叫道:「你給我站住!」
楚喬冷然回過頭去,沉聲說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說過要放你走了嗎?」
諸葛玥一身錦袍,劍眉斜飛,嘴唇在黑夜裡紅的有些詭異。他的手腳都有繩索勒過的痕跡,腳上的繩套還沒有解下來,顯然是遭了別人的道。
兩人都是年輕一代的翹楚高手,正面對敵下來很難分出輸贏。但是如果論到偷襲、使詐、或者是暗殺,諸葛玥就遠遠不是楚喬這個受到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的對手了。
兩人相對怒視,互不妥協。
終於,一陣狂風突然捲起,由遠處帶來大股血腥之氣。楚喬微微一愣,就向遠處看去。
只見一片平靜的荒原之上,到處都是漆黑的長草,高極腰身,沒入了大半個馬背,那片濃濃的黑暗裡,好似隱藏了什麼,有暗綠色的眼睛,在輕輕移動。
狼!
這裡有狼!楚喬和諸葛玥同時對望一眼,就算他們自命不凡,但是在這樣的荒郊野嶺,若是被狼群襲擊,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諸葛玥,我們暫時休戰,如何?」
諸葛玥斜睨了她一眼,然後輕哼一聲,就轉過頭去。
「我追殺仇人,你來剷除家族叛徒,各取所需,我們應該合作。」
楚喬打馬上前,繼續遊說他。
諸葛玥砰的一聲跳下馬背,就要往前走。楚喬在後面追上,誰知剛上前一步,戰馬的蹄子就猛地下沉,諸葛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抱著她的腰身就迅速退後。
隨後,楚喬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戰馬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荒蕪的草叢之中,發出慘烈的哀鳴!
「這裡是沼澤,小心點。」
諸葛玥說完,當先走在前面,邊走邊說道:「穿過沼澤,我們就能在那些劫匪之前趕到響馬關。」
楚喬問道:「你同意和我合作了?」
諸葛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回答。楚喬微微一愣,頓時有幾分不安,這樣的氣氛讓她覺得有些危險,她不是傻瓜,朱順是什麼身份,怎會勞煩諸葛玥親自抓捕?而說到逃奴,似乎是自己這個逃奴罪名更大吧。
諸葛玥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我前方探路,你跟著我。」隨即不再顧及,好似在自己庭院閒庭信步一般就走了進去。這個連當地百姓也也不敢輕易走入神秘難測的大凶之所,他竟然就這般輕鬆的走了進去,全沒有一絲猶豫。
楚喬看著那抹青色的背影漸漸隱沒在空氣之中,一雙狹長的鳳目緩緩的瞇了起來,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是什麼樣的表情,只見她沉靜的看了諸葛玥一眼,隨即身形一閃,快步跟上了諸葛玥的步伐。
黎明前的黑暗,四下裡越發的陰沉漆黑,似乎自從一進入這沼澤之後,四周的環境就一下子變了,並不是想像中的陰風繚繞,也不是凶獸橫行,毒蟲遍地,滿路遺骸。而是那種一無所有的死一般的寂靜,好似沒有一個人,一個動物,一個生命,甚至沒有一縷風。整個空間的氣流都是凝結的,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緩緩的在沼澤中響起。
突然,楚喬腳下一軟,還以為是踩到了沼澤,她連忙低頭看去。誰知乍一看之下卻險些叫出聲來,諸葛玥回頭一看,只見竟是一具無頭的屍體,胸膛已經被拋開,內臟散了一地,也不知道是被什麼野獸襲擊。
「你還怕這個?」
男人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楚喬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也不還嘴。
「那,握著。」
楚喬低頭一看,竟是那把破月劍,她微微一愣,就聽諸葛玥說道:「我的東西你也敢隨便亂丟,真是好大的膽子。」
楚喬皺眉向他看去:「我心裡想殺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還會害怕丟了你的東西得罪你?」
「哼,毫無信用的女人!」諸葛玥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悶著頭的在前面走。
楚喬也不理會他,努力在腦海中回想當初在軍部受訓時介紹過的沼澤地求生技能,小心翼翼的往前邁步。
「讓你抓著你沒聽見嗎?」
諸葛玥勃然大怒,猛的回過頭來,楚喬頓時怒道:「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比我強嗎?」
「你不服氣就儘管來試試!」
楚喬面色通紅,怒聲說道:「諸葛玥!你若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我們就各走各的路,我去報我的仇,你去抓你的家奴,完全不必攪合在一起。你若是想要合作,就拿出一個合作的樣子來,不要動不動就跟我張牙舞爪怒聲相向,我早就不是你的奴才了,也沒必要看你的臉色!」
諸葛玥氣的面皮發青,胸膛起伏,楚喬一把推開他,就要往前走。
誰知諸葛玥一把拉住她,雙手如鉗子一般,眼神憤怒的說道:「我告訴你,這片沼澤裡危機四伏,若是不知道路徑十有八九會葬身其中被野狗啃食。你不要自以為自己身手了不起就不把這裡放在眼裡,若沒有我帶路,你連一百步都走不出去,你若是想找死就滾遠點死,別在我面前晃悠!」
楚喬聞言連氣都沒吭,揮開諸葛玥的手轉身就走。
諸葛玥一愣,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怒聲說道:「你要幹什麼去?」
「你不是叫我滾遠點死嗎?正好,我也打算和你保持距離。」
「你!」他這一生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一時間有些被氣得懵了,他惡狠狠的看著楚喬,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裡。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們停戰。」
楚喬狡猾一笑,點頭說道:「好。」
「不過,我警告你……」
「注意你的用詞和態度!」
對話真的沒辦法繼續,諸葛玥眼睛通紅,將那把破月劍一把遞了過來,沉聲說道:「拿著。」
楚喬大獲全勝,開心的握住劍柄。
夜幕深沉,四週一片漆黑,冷風如鐵,帶著冰涼的味道。
諸葛玥怒氣沖沖的轉過頭去,右腳踏出,踩在滿是灰塵泥土的土地上,手上微微一用力,就將楚喬向自己拉來。
在這片至為凶險的沼澤之中,兩人靜靜小心的行走著,在他們之間,卻有一柄東海至堅的玄鐵將兩人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雖然很生氣,但是很安全。
這片沼澤的地界十分龐大,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四周的景物仍舊是一層不變,楚喬心下有些疑惑。就在她要出聲詢問的時候,一聲輕微的人聲突然傳了過來,楚喬身形一愣,頓時屏住了呼吸,悄無聲息的用心聆聽前方的聲響。
「細九,怎麼頭他們還沒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抽氣聲,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再等半個時辰,若是還沒來,我們就先離開。」出乎意料的,一個冷厲的女聲突然響起,在這樣死寂的環境中聽起來頗有些詭異。
這時另外一個聲音突然說道:「這他媽的是什麼鬼地方,老子剛才被咬的那一口到現在還疼,雲家的紅藥根本就不好使,看哪天老子有時間不去雲家把雲老頭的那幾房小妾全都偷出來。細九,頭幹嘛非要讓咱們在這裡碰頭,不是平白找罪受嗎?」
細九低聲說道:「你當田汝成這麼多年的名頭是白叫的嗎?別看他老了,可是雄風不減當年,若是在平原上騎馬,不出半個時辰就得被他們追上,到時候還不是任別人屠戮。但是在這沼澤就不同了,這沼澤地勢危險,又靠近塢彭城,田汝成就算再聰明,怎會想到我們就在他們眼皮底下躲藏,就算發現了,我們還可以藉著複雜的地形逃脫。烏篷這根骨頭可不是好咬的,要小心行事才是,哎,要不是這段日子大夏戰亂,沒有什麼大的商戶行走,我們收成實在不好,也不必出此下策。」
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小聲說道:「要是按我的說法就是得手之後,然後只管躲藏在城裡,他們知道我們是馬幫,怎麼也不會在城裡找我們,等他們都出去追查的時候我們化整為零,再尋機會逃走,那樣逃生的機會就更大些。」
諸葛玥和楚喬聞言齊齊動容,這女子心思之深,膽子之大簡直匪夷所思。一個小小的馬幫竟然敢公然攻打一方重城,之後竟然不想著跑反而還要繼續留在城裡,不過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的確非常有效,因為平心而論,即便是他們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第一個反應也是往城外的方向追查而去。
就在這時,一陣風突然吹來,楚喬衣衫繁瑣,上面滿是幽香,此刻隨風而去,霎時間飄到了三名馬幫匪徒的上方。
諸葛玥兩人頓時一驚,只聽黑暗中的人霎時一陣驚慌,可是畢竟是多年遊走於生死夾縫中的悍匪,沉默只持續了不到一秒鐘。細九三人就立即決定用進攻代替防守,三人的身影瞬時間猛衝而至,向著兩人的上中下三路疾飛而來,身形矯健,招式凌厲,剛一出手,就下了必殺之局,拼的重傷也要將兩人擊殺於刀下。
諸葛玥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手上寶劍瞬間出鞘,劍芒暴漲,招式凌厲,閃電般的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閃亮的痕跡,只聽「叮叮叮」三聲尖銳的脆響,三柄鋒利的匕首就被擊的倒飛而去,而細九等三人更是一臉的震驚,身形幾個起落落在諸葛玥的周圍,分立三角,將他團團圍住,只是卻不再進攻。
而就在這時,楚喬卻頓時出手,只見她身形猶如獵豹,矯健異常,一腳踢在一名男子的胸膛上,骨骼碎裂之聲頓時響起,那人慘呼一聲,倒飛而去。
諸葛玥面容陰冷,低沉的聲音沉沉的響起,在這樣死寂一片的空氣中頗為詭異的說道:「告訴我你們馬幫的番號、巢穴、撤退的線路,我就饒你們不死。」
「唰」的一聲,那名名叫細九的女子突然將手裡的戰刀扔在地上,語調隨意的說道:「我們不是你們的對手,我將你想知道的告訴你,請你放我和我的同伴離開。」
諸葛玥一愣,沒想到這女匪徒這麼識時務,點了點頭說道:「那是當然。」
「君子一諾,千金之重,你不要反悔。我們只是幫派裡的小羅羅,誰有錢我們就為誰賣命。」
「好,」諸葛玥說道:「你說出來,我不但放你們走,還可以給你們一筆錢。」
細九點頭說道:「這很公平,」隨即就緩緩的靠了上來,十分正常的要將他們的藏身之地吐露而出。
然而,看著那一身黑衣,楚喬的心底卻突然生出一絲不安,而在這個時候,細九離諸葛玥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這時,一陣強烈的不安猛然襲至楚喬的心頭,她說不清楚這種恐慌的源頭,只是這種常年在生死邊緣鍛煉而出的警覺已經救了她太多次。所以在這一瞬間,她選擇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覺,整個人突然拔地而起,身形疾飛出去,匕首橫立在身前,以絕對強悍的優勢和姿態將那一柄寒芒迅速擊潰。
「小心!」
然而,此刻的覺醒似乎仍舊顯得有些太遲,細九被匕首擊中的身體瞬間向後倒飛而去,可是嘴角卻吐露出一抹淡淡邪意的笑意。楚喬瞬間知道那強弩之末的一刀已經傷不到她的要害,而作為一個頂尖殺手在最佳位置發出的暗器,卻完全足以制敵死命!
這才是完全的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真實寫照!
就在楚喬大驚失色之際,忽然一陣清脆的聲響登時在他身前響起,一柄閃爍著烏黑色青芒的匕首登時變為兩段,落在地上,轉瞬就沒入了那滿地的沼澤之中!
諸葛玥面色陰沉,眼神冰冷,沉聲說道:「你還真是固執。」
細九像一隻狸貓一般俯身半蹲在地上,單手撐地。她目光森冷的看著楚喬和諸葛玥,聲音冷若冰霜,冷聲哼道:「你是否大白天發夢,我若是說你若是歸順我們馬幫我保證你的吃香的喝辣的,你覺得你會不會答應?」
楚喬寒聲怒道:「死性不改!」
細九變戲法一樣,伸手就從懷裡又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來,驀然間自地上彈身而起,好似一隻身形靈巧的狸貓,毫不退縮半步的迎擊而上。
另外兩人雖然說話粗鄙,可是卻是少見冷靜的高手,即便其中一人身受重傷,卻仍舊拚死一戰,兩人配合著不發一言,也是對著諸葛玥閃電急衝,手拿長刀,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楚喬沒有想到,區區一個馬幫,竟然會有這樣身手了得的人。
可是他們並沒有如何高超的搏擊之術,這些人也許精於暗殺,精於跟蹤,身手敏捷,但是絕對不是搏擊之術上的高手。
果然,不出片刻,戰鬥就已結束,諸葛玥仍舊保持剛才的姿勢淡淡而立,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手一般,目光陰冷,淡定自如,長劍架在細九的脖頸之間,沉聲說道:「你說不說?」
細九則俯身在沼澤之上,嘴角鮮血淋漓,由於身穿黑色的衣袍,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受傷。可是卻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身體已微微陷入了鬆軟的沼澤之中。
細九卻彷彿沒有看到他說話一般,只是轉過頭來,對著兩外兩個同伴沉聲說道:「我們跑不掉了。」
兩人微微點頭,目光冷靜,不見一絲慌亂,突然齊齊拿起手中的匕首,對著心脈之處,驀然狠狠的紮下!
那匕首顯見是餵過毒的,兩人只是略微抽搐了一下,就轟然倒在地上。
諸葛玥動作迅速,上前一把將細九制住,以防她自殺。
可是只見細九嘴角驀然閃過一絲冷笑,楚喬心思電轉、出手如電,來不及思考什麼,整個人突然飛撲而上,一下狠狠的撞在諸葛玥的肩膀上,側身的一剎那,一根通體銀白細若牛毛的細針噗的一聲就射進了楚喬的手臂上,幽藍色的劇毒瞬間蔓延,整條手臂頓時麻木紅腫。
「你怎麼樣?」諸葛玥大驚,一把拉住楚喬,楚喬眉頭緊鎖,撕下一塊布條就緊緊紮在手臂上端,以防毒血向心脈蔓延。
「沒事。」
「沒事?」細九冷哼一聲,語調陰沉的說道:「我在地獄等著你!」
「賤人!」諸葛玥一拳狠狠的打在女子的臉上,骨肉碎裂之聲頓時響起,男人暴怒,沉聲說道:「把解藥交出來!」
細九冷笑一聲,躺在沼澤之中,半個身子已經陷了進去,口中不斷向外大口大口的吐著黑血,一雙眼睛卻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冰冷嘲笑。
楚喬心中一寒,這細九手段陰狠毒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恨不得以身搏命,她也許沒有高明的身手,但是卻心思縝密,善於隱藏、偷襲、使毒,更有堅定的意志力和足夠的耐心,實在是一個一流的優秀殺手。
「解藥在哪裡?說!」諸葛玥狠狠的扣住她的脖子。
「你是什麼人?」一陣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楚喬低下頭去,只見她卻是對著自己說的,諸葛玥看著她,冷聲說道:「把解藥交給我,我就告訴你。」
細九冷哼一聲,樣子頗為不屑,似乎在說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消息根本不值得來交換。楚喬見她寧死也不肯洩露消息,心下也頗為敬佩這個硬氣的女殺手,於是沉聲答道:「我是燕北的楚喬。」
細九聞言瞳孔瞬間圓瞪,許久才緩緩的長噓一口氣,輕聲道:「怪不得……
夜幕裡一片漆黑,陰雲瀰漫的上空此刻已經看不到一顆星子。
只聽細九冷笑一聲,過了一陣,才小聲虛弱的說道:「原來是…燕北的……人……若是…你不和…我們為敵……我倒是可以救你,可惜……」
她突然可是咳血,楚喬知道,這樣的人口中都是含有毒囊的,一旦被擒,立刻自殺以免受苦。
「燕北……真的能……大同嗎……」
諸葛玥眉頭緊鎖,手臂一鬆,細九的屍體滾了幾下,陷入了一個陷坑之中,整個人緩緩的沉到了沼澤之中,半晌之後,再也看不到半點蹤影。
「你怎麼樣?」
諸葛玥扶起楚喬,楚喬搖了搖頭,嗓音沙啞的說道:「不是劇毒。」
「我們馬上去唐京,唐京皇宮的祝太醫醫術極好,定能解你之毒。」
楚喬眉頭輕輕皺起,沉聲說道:「你不等你的屬下了?」
諸葛玥一把將她背在背上,毫不在意的沉聲說道:「來不及了。」
一隻寒鴉突然撲朔著翅膀,撲朔朔的飛過沼澤,向著遠方飛去,
諸葛玥背著楚喬,急促的奔跑在沼澤之上。
漫長的一夜,就要過去了。——————分割線——————
今日第二更,下午兩點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