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的話讓韓七錄的心頭不禁一顫,隨即又轉過頭看向緊閉著的窗。外面的天空還是很乾淨,湛藍色的沒有一點污穢。
「所以你不打算幫她求情是麼?」韓七錄最後還是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安初夏一愣,不知道韓七錄的用意是什麼,但她還是低下頭收緊下巴仔細了思考了一遍。她知道,或許她現在的一句話,真的可以救回一條命。
微抬起頭,安初夏走過去對上韓七錄的眼神小心地問道:「是不是我如果說放過她,你就會放過她?」她的話意有所指,她是想知道,在韓七錄的心裡,她到底佔有多少份量。
可無論韓七錄說會亦或是不會,這兩個回答都是為她好的吧?不然他不可能會隨隨便便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下殺手。殺手……安初夏的瞳孔猛地緊縮。
韓七錄倏爾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道:「無論你是不是想讓我放過那個女人,我的決定都是……她死定了。」
——安初夏,你、死、定、了!韓七錄之前對她說的話突然浮現在她的心頭,看到韓七錄嗜血的目光,劉海後那光潔白皙的額頭竟然不自覺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這個看似桀驁不馴的韓家大少爺,似乎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或許他那目空一切的脾性不是因為他的性格如何如何,而是因為……他本來就有這種目空一切的資格。
他很可怕……安初夏無法想像如果不是因為媽媽救了韓伯父,如果韓七錄不是顧忌著這一點,是不是也會一生氣就把她送去見閻王了?想到這裡她的身體不由得一顫,連嘴唇都有些泛白。
「你很冷?」看出她的不對勁,韓七錄柔聲問道。與剛才整個人佈滿戾氣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有時候她還真懷疑韓七錄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或者是雙重性格神經症之類的。
搖搖頭,她走到床邊拿起床邊櫃子上放著的相框,那上面是媽媽的唯一一張照片。那天她原本是想帶走的,但是怕韓伯母和韓伯父感到晦氣。結果這幾天的相處,她已經確信韓家二老都是很善良很溫和的人,所以她決定把照片帶走。
「那個……」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韓七錄,發現他也在看著她,頓時感到手心起了一層薄汗。
「什麼事?」韓七錄倒是很自然地跟她對視,眉目間已經恢復平靜,如同一潭深水般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他其實是個心思很縝密的人,你永遠也猜不到他想要做什麼、說什麼。
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相框,安初夏低聲問道:「我可以把這個帶回韓家嗎?放在我的房間裡……」她擔心韓七錄會拒絕,因為他這種人……很難講話!
收緊下巴,他的輪廓顯得有些緊湊,揚起唇瓣他淡淡地說道:「隨便你,問我幹什麼?」其實他想說的是『可以』。
然而話一出口就變了味,他又開始暗暗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