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什麼時候回來?還沒有傳回來消息嗎?」安初夏連忙追問。
韓七錄搖了搖頭,道:「消息當然一直是有的,但我前幾天聽凌老太爺說,寒羽好像在那邊過的很好,他已經可以回國了,但是他自己不肯回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聯繫他那邊挺困難的。」
安初夏點點頭,沉默了半晌,說道:「希望他平安就好。不過,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說。」
「什麼事?」韓七錄的眼眸盯著她,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可能會讓他失望,但是她必須得講。
現在不講,到了寒假也還是要說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寒假我不能陪你出去玩,我要呆在家裡!」
眉心,微微皺起。韓七錄凝視了她片刻,啟唇問道:「為什麼?」
「我想去找一個暑假兼職。」安初夏收緊了手心,說道:「我不想一直都是靠著你們,也想用自己的錢,給媽咪買一個像樣的新年禮物。」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就在她以為韓七錄要發怒的時候,他卻是說道:「好。」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一個字「好」。
「快洗臉刷牙吧。」韓七錄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轉身走了。
這是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了呢?
安初夏撓了撓頭,從床上站起身來,一臉複雜地走進衛生間。
「你就像煙火的美麗,那麼美麗,輕劃過無人的天際……」手機在口袋裡徒然震動起來,韓七錄停下腳步掏出手機,手機屏幕顯示未陌生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看號碼是本地的,便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哪位?」
「是我。」南宮子非的聲音響起:「有件事情,我想還是要跟你說,現在有時間見一面嗎?」
「現在?」韓七錄微一皺眉:「有,在哪裡見面?」
南宮子非淡淡地說道:「我家。」
這段時間以來,南宮子非管理下的幫派沒有再來騷擾他們這邊的盤子,雖然他們的勢力範圍有擴大,也並看不出有什麼狼子野心,只是在經營自己的生意。
想起籃球賽時的默契配合,和這段訓在籃球社訓練時相處的每一天,韓七錄略一躊躇便答應了下來。
他折身下樓,直接叫韓管家備車。
「快要吃午飯了,您要去哪裡?」韓管家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韓七錄接過韓管家手中的鑰匙,只說了句「見個朋友」便抬腳走人。
車子像離弦之箭,很快駛離了韓家,按照車內的導航,沒多時便來到了南宮子非所說的例子。大門緩緩敞開,他按照那些人的指引把車子停到了車庫內。
下車前,他多留了個心眼,撤掉了手機的鎖定,把蕭銘洛的事先按好,萬一這是南宮子非的鴻門宴,好歹能夠第一時間通知蕭銘洛。迅速做好這些,他才打開車門走下去。
「韓少爺好,我們老大等您多時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姑娘走過來說道,繼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韓七錄微一扼首,跟著這個外國女郎走出車庫。
這個外國女郎並沒有把他帶往那棟別墅,而是沿著籬笆,一路帶著他來到了一個類似於斯帝蘭的林蔭道的地方。
遠遠的,他看到了兩個人站立在一棵稍大的梧桐樹下,這裡兩邊的樹木都已經落光了葉子,顯得一片蕭瑟。而那棵稍大的梧桐樹的樹幹上,似乎還綁著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
「老大。」外國女郎站在距離那裡還有五十米的地方停住了,喊了一聲南宮子非。
南宮子非緩緩轉過身,對著那外國女郎點了下頭,外國女郎便折身走了。
韓七錄沒有猶豫,快步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看到那裡真綁著兩個人,背對著背被綁在樹幹上,嘴裡都還塞著布條。
而這兩個被綁著的人,他卻是正好認識。
一個是面如死灰的瑪格,還有一個則是淚眼婆娑眼睛都被哭腫了的杜簡然。
「讓你這時候趕過來真是抱歉。」南宮子非依舊是風度翩翩的樣子,他的目光側了一下,落到了被綁著的兩個人身上,微頓了一下,說道:「但我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置她們。」
瑪格是南宮子非的女朋友,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但是杜簡然又是怎麼回事?
韓七錄臉上閃過疑惑,直接說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兩個賤人,居然想陷害初夏!」不等南宮子非解釋,一旁的大虎滿是氣憤地說道。
韓七錄眉頭一皺,心裡還是不解,但也不問,等著南宮子非解釋。
南宮子非瞥了大虎一眼,大虎立即噤聲。
大虎乖乖閉了嘴,他這才開始把整件事情解釋清楚。
事情發生在昨天的籃球賽。瑪格和杜簡然兩個人作為拉拉隊隊員來到松立。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在第一輪結束休息的時候,他去上廁所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杜簡然和瑪格兩個人的對話。
兩個人正打算下一輪的時候往安初夏的礦泉水裡下藥,而那種藥能讓安初夏身敗名裂。
但她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居然被跑來上廁所的南宮子非意外聽到了。正是因為他聽到了,才及時阻止了事情的發生。如果真被她們得逞了,還不知道安初夏的下場會是多麼慘!
為了顧及瑪格和杜簡然的面子,他只是警告了她們兩個,沒有在當時就把這件事情公開。
本想著事後再懲戒她們,卻沒想到昨天的慶功宴上她們又想下藥。想來兩個人也是打算跟安初夏魚死網破了,只是這一切又怎麼逃脫得了盯上了她們兩個的南宮子非?
因而,南宮子非就在慶功宴結束後,直接讓人把她們兩個綁了起來。但綁起來之後,一直到現在他也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兩個人。
聽到這裡,韓七錄的眸光陰沉了下來,一雙眼睛死盯著瑪格和杜簡然。
瑪格像是失了魂般,目光無神,而杜簡然則是感受到了韓七錄可怕的眼神,渾身瑟瑟發抖。
「藥呢?」韓七錄移開落在她們身上的目光,看向南宮子非。
南宮子非目光一怔,問道:「你不會是想……」
「既然你已經打電話讓我過來處理了,我總該幫你處理一下。你說是麼?」韓七錄淡笑著,嘴角的弧度卻是那般的冰冷。
「藥還在嗎?」南宮子非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頭看向大虎。
「還在!我扔到垃圾桶了,我現在就去找!」大虎回過神來,連忙快步跑開了去。
瑪格的身份,韓七錄是知道的,是南宮子非的人,這倒是不用擔心什麼。稍微棘手一些的就是杜簡然,杜簡然是有名有姓的,消失了,家人總會發現的。
韓七錄半抬起眼睛,走上前幾步,走到了杜簡然面前,微側了下頭,看向南宮子非問道:「一晚上沒回去,她家裡人沒催?」
南宮子非下巴微抬,道:「不只是你韓七錄有手段。」
如此甚好。
「你——」韓七錄淡漠地伸手,捏著杜簡然的下巴,這姑娘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嘴唇也是毫無血色。
杜簡然從韓七錄的眼眸裡看到了驚恐的自己,她握緊了拳頭,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喊道:「七錄……少爺。」
「你覺得你配叫我嗎?」韓七錄危險地瞇起了眼睛:「還記得那天你的自行車壞了吧?當時我以為是我的車子擦到了你,你才會摔倒的。我讓你搭我的車,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而這一次見面,我好像要做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了。」
話音落下,手上捏著杜簡然下巴的力道徒然增大。
杜簡然的瞳孔一陣緊縮,尖叫出聲。
韓七錄卻在片刻後鬆開了手。
南宮子非並沒有明說那是什麼藥,只說是能讓人「身敗名裂」的藥。但韓七錄頓時就明白了那是什麼。在那種公共場合,一個女生,如果真吃下了她們兩個的藥,那後果,他簡直不敢想!
不只是安初夏會身敗名裂,斯帝蘭,乃至韓氏都會受到不少的詆毀。
這麼一想,他心裡一陣後怕。
大虎呼哧呼哧地穿著粗氣跑了過來,走到韓七錄面前站住,遞過一包小小的塑料袋,裡面裝有幾顆小藥丸。他解釋道:「這種東西遇水即溶,無色無味,藥性卻是很強的,一般國內是拿不到貨的。」
「噢?」韓七錄接過藥,饒有興趣地轉身問道:「你們兩個,是從哪裡得到這個藥的?」
瑪格低著頭一言不發,而杜簡然則是不住地搖頭,面露恐懼。
「不說?」韓七錄嘴角的笑意漸深,伸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下了撥號鍵:「銘洛,騰出時間,現在立刻去亞特蘭蒂斯把場子清場。」
那邊答應了一聲之後,韓七錄便把電話掛了,轉身對著南宮子非說道:「人我帶走了,麻煩幫我帶上車。」
南宮子非稍猶豫了一下,說道:「給我一點時間。」
「好。」韓七錄點頭,退開了一步,遠離了那顆梧桐樹一些。
瑪格畢竟是南宮子非的女朋友,雖然他心裡清楚的很,南宮子非心裡真正記掛的是安初夏。但這種關頭,南宮子非也還是需要一點時間跟瑪格說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