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交卷鈴聲響起,講台上的監考老師開始收卷。
收完卷之前,所有人要繼續坐在位置上不許亂動。
「快看!雪!下雪了!」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窗外看去。小小的雪花落下來,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
冬天,是真的來了。
「寒假萬歲!」樓上的班級齊聲高喊著,把沒用的試卷折成了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紙飛機,從樓上紛紛扔了下來。
一時間教學樓前滿是亂飛的紙飛機,不久地上就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紙飛機。
「別扔了!不准往下面扔!」老師們終於發現這有些瘋狂的場面,站在下面大喊著:「我看哪個班還扔!扣你們三項競賽的分數!」
「切!」樓上噓聲一片,都放假了,這些威脅早已經不是威脅。
老師們阻止不了,只好仍由大家發洩般地往下扔紙扔紙飛機等東西。
「初夏,寒假你要去哪裡啊?」萌小男一邊折紙飛機一邊問道。
考試已經結束,就等班主任過來發一下獎狀和各科老師發作業就開始正式放寒假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激動與期待。
安初夏一揚手,將手中的紙飛機扔了下來,紙飛機轉了好幾個圈,卡在了松樹枝上。
「我已經找好兼職了,就在我們以前一起打工過的那家奶茶店,你還記得那裡嗎?叫『品味』。」
萌小男整個人都呆住了,長大了嘴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初夏!我的老大!你不是吧?你智障吧?韓家那麼有錢,至於讓你去打工嗎?小姑奶奶,你只要做個安安靜靜的少奶奶就好了,兼什麼職呀!」
安初夏一副「猜到你會有這種反應」的表情,笑嘻嘻地拉過她的手說道:「我是想用打工的錢,給媽咪買個禮物,謝謝她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故意瞞著她,說是想呆在家裡,不想出去玩的。」
「哎……」萌小男搖搖頭,無奈地說道:「你就是勞碌命呀!你這輩子……誒?那不是凌寒羽嗎?!」
萌小男數落到一半,眼睛突然大亮了起來,看向左側的方向,一臉的驚訝。
安初夏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正好跟凌寒羽對視。
「好久不見。」凌寒羽幾步走了過來,笑得一臉陽光。
這麼長一段時間不見,凌寒羽的皮膚黑了不少,不過是那種健康的黑,看起來整個人也更加精神了。只不過,他的右側臉頰多了一道淺淺的傷疤,長約一個大拇指指節。
安初夏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傷疤,連忙問道:「你臉上的疤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凌寒羽笑了笑,說道:「這個說來話就長了,等以後我有時間再慢慢跟你說。本來我是打算趕回來考試的,我在國外也有一直補習,只是臨時出了點岔子,回來的晚了,這不,回來跟班主任報一下備。」
「原來是這樣,你沒事就好,我們大家都挺擔心你的。聽到你那天戰火不停,不過……你現在回來就好了,以後那麼危險的地方就別去了。」
安初夏臉上掛著舒心的笑容,雖然凌寒羽的年齡比她大一歲,可是她心裡一直把凌寒羽當成一個弟弟一樣。不過凌寒羽要是知道她把他當弟弟看待,一定會無語的吧?
「凌寒羽!你又滾這裡來了?我剛上一下廁所,你丫的就跑個沒影了!」
利落的聲音響起,安初夏、凌寒羽和萌小男三個人紛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紮了滿頭辮子的女生大踏步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氣憤。她一走過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了凌寒羽的耳朵,開口就是大罵:「你不知道我人生地不熟的嗎?還把我一個人扔著!」
「啊——痛痛痛!你快放手!」凌寒羽滿頭黑線地扯著嗓子喊著。
「江小姐,限你十秒鐘之內放手。」坤尼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冷冷地看著那個女生,眼神似能殺死人,但不知為何坤尼卻是沒有立即動手。
「我就不放,你能怎麼著啊?」坤尼的一番話非但沒有使女生放手,女生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坤尼臉色一沉,剛走上前一步,凌寒羽就叫道:「沒你事!你忙你的去吧!」
坤尼咬了咬牙,還是立刻走了。
「哇塞!那個人剛才是怎麼冒出來的啊?我就感覺『唰』一下,人就冒了出來!」萌小男一臉驚愕地說道。
安初夏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她的關注點在這個女生身上。
她疑惑地問道:「這位是?」
女生這才注意到她們兩個,連忙放了手,低聲問道:「這兩個誰啊?你認識嗎?」
「她……」凌寒羽吞吞吐吐地說道:「她就是初夏啦!那個是她朋友,叫……叫什麼來著?」
萌小男歎了口氣:「我的名字就那麼難記嗎?我叫江南,大家都叫我萌小男。」
「萌小男?這名字有意思。不過,你也信江啊?真巧,我也是。」女生笑了笑,一臉的爽朗,她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跟萌小男說完話,她轉頭看向了安初夏,眸光閃了閃,打量了許久才說道:「你好,我叫江小塔,久仰大名。」
她說完,伸過手來,滿臉的笑意,目光中並沒有惡意,更多的是探究和……疑惑。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來不及多想,安初夏連忙伸出手去,跟江小塔的手相握:「你好,我叫安初夏。」
「那什麼……初夏,我得趕緊回家了,老爺子罵人了,我還沒回去過,就先這樣了啊,改天見!」凌寒羽幾步走前,拉過了江小塔的手直接跑開了。
「你幹嘛?我還沒跟她好好打招呼呢!」江小塔大喊著,但凌寒羽顧自地把她拽走了。
萌小男猛眨了幾下眼睛,伸手揉了揉,準頭看向安初夏問道:「初夏,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那個坤尼跟著他們飛過去了?」
坤尼一直是個非人類,安初夏直接無視萌小男的話,轉了個身往樓下看去,正好凌寒羽拉著江小塔吵吵鬧鬧地走了出來,兩個人雖然一直在吵架,但似乎……其樂融融啊?
回想凌寒羽被那個江小塔揪著耳朵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不是痛苦,反而似乎樂在其中。
難道……他們兩個!
「喂!」萌小男猛地拍了她一下,她嚇得差點叫了起來。
「幹什麼啊你,突然喊我!」安初夏拍了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萌小男滿臉狐疑地湊近她,盯著她的眼睛,許久才說道:「初夏啊,我咋覺得你不對勁呢?你剛剛看樓下凌寒羽和那什麼塔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怨婦一樣。你都有七錄少爺了,怎麼著,有點吃醋?」
「開什麼玩笑呢你?」安初夏瞪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說道:「我剛才的心情,就好像是看到我兒子要娶媳婦了一樣。」
「兒子……」萌小男的表情呆住,繼而驚愕地看著她說道:「不是吧你!初夏!你這還沒結婚呢,就母性氾濫啦!太可怕了你!不過,凌寒羽知道你這樣說,他會不會一口血噴死?」
「或許會!哈哈哈……」安初夏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不過,如果那個江小塔真的跟寒羽是那種關係的話,她是真心為他高興。
就好像,雖然自己的兒子娶了媳婦,以後不能陪在自己身邊了,雖然難過,但是內心卻是由衷地高興。
這樣想法,應該……不變態……吧?
雪,越下越大,似乎是冬天為寒假的來臨特意準備的禮物。
不過這禮物……
「你有沒有看到那只蝸牛?兩個小時前,它在我們後面,兩個小時候,它比我們都走的前面了!」韓七錄一本正經地講著冷笑話,可是身側卻沒有傳來熟悉的笑聲,只有坐在駕駛座上的韓管家低笑了一聲。
韓七錄皺了下眉,偏頭去看右側。
安初夏的眼睛緊緊地閉著,但是眉心卻是皺起的,呼吸平穩,竟然是睡著了。
突如其來的大雪似得地面變得更加光滑,道路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大大小小的車禍,導致原本只需一個小時不到就能到家,卻用了近四個小時才到家。
好不容易到了家,天已經暗了下來,雪卻是已經停了。
「豬,起床了!」韓七錄推了安初夏一下,她這才醒了過來,一低頭發覺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正是韓七錄的外套。
什麼時候蓋上的?她一點也沒有知覺。
「謝謝。」她眼眸閃了閃,剛說完,韓七錄那傢伙已經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她的臉色暗了暗,駕駛座上的韓管家在這時候轉了過來,笑著說道:「少爺這是不好意思了,您別見怪,少爺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好意思?
安初夏忍不住笑了,打開車門跟著下車,幾步跑到了韓七錄的面前,伸手遞過外套。
韓七錄接過外套,也不穿上,臉部表情有些僵硬地往大廳那邊走去。
「誒!」她伸手戳了戳韓七錄的手臂,笑嘻嘻地問道:「我對你說謝謝,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你是豬嗎?」韓七錄斜睨了她一眼,不悅地說道:「說一些豬都不會說得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