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府回來,葉佳瑤就去找黎掌櫃。
冰激凌月餅成功納入壽宴菜單,接下來會迎來銷售熱潮,雖然她是酒樓的主廚,開發新菜式新食品是她的責任和義務,冰飲她已經當做奉獻了,這月餅的利潤空間這麼大,她自然要分一杯羹,不能什麼都白做不是?
黎掌櫃不知為何,今日一直是呆呆的不在狀態。
葉佳瑤把事情跟他說了說,黎掌櫃沒有向以前那樣爽快的拍板,而是說要考慮考慮,每天再給她答覆。
葉佳瑤困惑,難不成黎掌櫃見這月餅賺錢想要獨佔?當然,就算酒樓不給她分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樣未免打擊積極性。
真若如此,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都要自己留著了。
冰鑒看來是不夠用了,葉佳瑤打發崔東朋去打鐵巷再定制一百個,搭配月餅一起出售,這種便攜式的冰鑒,說不定也會成為一種流行,這裡頭又可以賺上一筆。
夏淳於今兒個交了反省書,皇上又教訓了他幾句,就讓他明兒個回去當值,同時交給他一個差事,八月初三,是七王爺的忌日,又是十週年,太后決定在普濟寺做一場法事,到手後由他護送太后和琉璃前去普濟寺。
這差事,夏淳於還真不想領,但黃命難為。
回到府裡,大哥淳禮來找他。
「二弟,有件事想跟你商議商議。」
夏淳於請他坐下:「大哥請講。」
淳禮似有些難以啟齒:「二弟,是這樣,你嫂子想自己開一家繡莊,我手頭有點緊,娘那邊又不好意思開口,二弟,你看,能不能先借點給我?」
夏淳於蹙眉道:「喬家在金陵不是有繡莊了嗎?」
「是有,聽說那邊生意很好,常常都忙不過來,所以,你嫂子就想開一家,岳母也說可行」
那不是跟自己人搶生意麼?不過,既然喬夫人沒意見,那就無所謂了。
「本來是喬家自己要開分店的,讓你嫂子去管,但你嫂子覺得去管不如自己開。」
夏淳於想了想自己手頭上剩餘的銀子,連備貨出海都很緊張了,但大哥難得開口,不好意思拒絕,便問道:「要多少成本?」
「鋪子是自家的,就在錦繡坊,三開間,而且,上家剛剛租期到了。不過,那是公中的鋪子,我們也不好說拿來白用,租金還是要付的,娘那邊答應月結。這裡可以暫時省下一筆銀子,修葺的預算大約是八百兩,購置擺設和工具六千三百兩,要做就做最好的,所以貴一些。進貨還需四千多兩。現在缺口差不多八千兩,不過為了以往萬一,最好是能借個一萬兩,二弟,我知道你在外頭也有自己的生意,這點銀子應該是有的吧!」淳禮說道。
呃,八千兩,這麼算下來,他們自己只有三千多兩銀子?這麼窮?不能吧,大哥自己外面不也有生意嗎……八千兩,嫂子的嫁妝裡隨便勻勻也勻出來了。
夏淳於有點頭疼,說實話他不想借,若真有困難,他便是當東西也要給,但他們自己有錢不用問他借,就有點不舒服,更何況他現在才是真的手頭緊,去年買了一塊地,剛剛又買了一幢酒樓,汗……
「那我先問問底下人,看能不能勻出一萬兩來。」夏淳於不好意思拒絕。
「那就先謝謝二弟了。」夏淳禮喜道。
吃晚飯的時候,夏淳於就發現大嫂對他格外慇勤,讓他很不好意思。
吃過晚飯,夏淳風鬼鬼祟祟的拉了他走,小聲道:「二哥,大哥是不是問你借銀子了?」
夏淳於挑眉:「你怎麼知道?」
夏淳風嗤鼻道:「也問我借了,我手裡有三萬多體己,府裡人人都知道,不過我沒借。」
「自家兄弟,救救急也是應該的。」
「拉倒吧,救急,我知道大哥上月還花了兩萬兩買了一套田黃石,到開店就說沒錢了,誰信啊!」夏淳風撇嘴道。
「再說,嫂子那麼多嫁妝,她嫁過來,娘一分沒讓她交出來,連紅包都是他們自己收著,只賺不賠的,這會兒自己開店還問別人借,我跟你說,她這幾天已經在娘面前嘀咕好幾回了,想公中出錢,娘說了,公中出錢不是不可以,以後收益也算公中的。她又不答應了,再再說了,魏姨娘不是也有好些體己嗎?自己兒媳婦要開店,她怎不拿出來?」夏淳風看不慣他們這種做法。他是直爽的性子,說不借就不借。
夏淳於暗歎一氣:「算了,自家兄弟,為這點小事鬧的不愉快也不好。」
「你看著吧,你這錢要是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夏淳風篤定道。
夏淳於無奈,都已經答應了,難道又說不借?不回就不回吧!怎麼說都是自家人。
宋七來報,說趙管事來了。
夏淳於忙去外書房。
趙管事現在負責酒樓那邊的事,把天上居要推出冰皮冰激凌月餅,主廚提出要分成的事說了說,問夏淳於的意思。
夏淳於昨晚已經嘗過了冰激凌的味道,想必這冰激凌月餅一經推出,必定大受歡迎。
賣五兩銀子一個,瑤瑤還真是黑心啊,搶錢也不是這麼搶的,但有錢人還就吃這一套,越是貴的東西越趨之若鶩。
「她想提成多少?」夏淳於問。
趙管事道:「主廚只說了這意思,具體方案沒提,黎掌櫃也沒答應他。」
夏淳於想了想說:「三七開吧!」
「他七,咱們三?」趙管事問。
夏淳於凜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善了?」
趙管事嘿嘿笑道:「小的明白了,他三,咱們七。」
三七開已經算是例外了,也就是瑤瑤,換做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給分成。不是他小氣,不肯給更多,這是行業規矩,若是壞了規矩,以後其他大廚有樣學樣,天上居會成為眾矢之的。
「對了,你跟黎掌櫃說一聲,李堯用的那個可以隨身攜帶的冰鑒,讓他先去訂做一百個來。」夏淳於道,那個東西挺好用的,買了冰皮月餅,自然要用上冰鑒,大多數人都會買,一個冰鑒賺幾兩銀子小意思了。
夏淳於不知道葉佳瑤也在動這腦筋,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
「是,小的這便去轉告黎掌櫃,只是,世子爺,那什麼冰皮冰什麼月餅能銷的出去麼?去年金陵城流行的可是京式月餅。」趙管事懷疑道。
「你按我說的去辦就好。」夏淳於可沒功夫跟他介紹那冰激凌有多好吃。
「是。」趙管事正要退下。
夏淳於想起大哥借錢的事,又叫住他:「賬上還有多少餘錢?」
趙管事回道:「還有三萬多兩。」
「你明兒個去大通匯兌個一萬兩銀票出來,交給我。」
趙管事訝然:「世子爺,您說出海的事先歇一陣,但是十月初咱們的船是一定要出海了,貨還沒備呢,再拿出一萬兩,咱可就真不夠了。」
「到十月還有兩個多月呢,到時候再說。」夏淳於道,本來他也擔心,
洗過澡,夏淳於本想去找瑤瑤,卻被告知赫連煊來了,只好作罷。
第二天,黎掌櫃把葉佳瑤叫了去,說好了三七開,材料人工都由酒樓負責,酒樓七,她三。
「這已經是破例了,沒有哪家酒樓會給出這麼優渥的分成。」
葉佳瑤嘴角抽搐,卻是沒辦法,自己簽了三年合約,翅膀還不夠硬,只能被資本家剝削,想想現代那些藝人,辛辛苦苦,卻只能拿一二成,其餘都被演藝公司剝削去,心裡又平衡一點,自我安慰,等老娘將來開了酒樓,什麼都是自己的。
「對了,我聽說你有個便攜式的冰鑒,拿來我瞧瞧,到時候去訂做一百個,說不定賣月餅能用上。」黎掌櫃道。
葉佳瑤淚流滿面,尼瑪,月餅已經被剝削去七成,現在連冰鑒也要剝削去,還讓不讓人活啊?
資本家就是心黑啊,萬惡的資本家。
葉佳瑤垂頭喪氣地回到廚房,叫來崔東朋:「你把訂冰鑒的錢去問錢管事要回來。」
「啊?不是說堯哥自己出錢嗎?」崔東朋不解。
葉佳瑤悻悻道:「本想這裡賺一筆弟兄們喝喝酒的,現在酒樓要自己訂。」
崔東朋葉很無語,他們都是受雇於人,硬不起來沒辦法。
「堯哥,外頭有人指明要找您。」阿星進來傳話。
「誰啊?」葉佳瑤問。
「不認識,看起來像是下人。」阿星道。
葉佳瑤出去見人,果然,是個下人,管事媽媽之類的,但穿著綢緞,應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你就是主廚李堯?」那婦人問。
「是啊,就是在下,敢問大嫂找我何事?」
那婦人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我家主子聽說您這有冰皮冰激凌月餅,想要買幾個,價錢麼,好商量。」
呃……昨天冰激凌月餅才問世,也就送去了赫連王府幾個,居然今天就有人找上門來買。
那婦人見她不開口,又道:「我們會保密的,絕對不會說出去,就自己家裡人吃的。」
葉佳瑤明白了,肯定是昨兒個嘗過月餅的那四位夫人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