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完全處於噴血狀態,尼瑪,老娘信得過老黎,這才沒白紙黑字寫下來,結果風雲突變,換天了,老娘怎麼這麼倒霉啊!到手的銀子沒了不說,還被那一條條責任和義務的條令箍的死死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怎樣?李大廚?」趙管事笑瞇瞇地看著她。
葉佳瑤鬱悶道:「我要請辭。」
老黎走了,留在這裡已經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沒心情工作了,還不如走的好,依她現在的名氣,上哪找不到飯吃?
趙管事笑容不改:「可以。」
葉佳瑤傻眼,居然這麼痛快地放她走?
「咱們按規矩來,大廚提前解約,必須賠償酒樓的損失,如今酒樓的盈利每天在六千兩左右,若只是普通廚子,就按六兩一日賠償,至於李大廚麼,起碼得按六百兩補償,李大廚簽的合約期是三年,如今才兩個多月,李大廚自己去算吧!若是一次能拿出這些錢來,我立馬放人。」趙管事施施然道。金庸小說
葉佳瑤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是什麼破規矩?一天六百兩,三年就算一千日,也要賠六十萬兩,除非她把大通匯給打劫了。
「不過呢,我想,李大廚是拿不出這麼多銀子,要是拿得出來,也不用在這裡當廚子了,這也是為什麼大廚一旦簽約後都不敢輕易請辭,即便是牛大廚也是熬到期限才走的。」趙管事一副篤定吃定了人的奸笑。
葉佳瑤強忍著怒意道:「趙管事,你這麼做,就不怕我合約到期走人嗎?」
趙管事哈哈大笑:「李大廚,你能在天上居呆三年,老夫也就賺夠本了,三年後,酒樓開不開還說不定呢!」
是啊,日進斗金,三年坐下來,這輩子下輩子,躺著當米蟲都花不完了。
「那你就不怕我消極怠工?」葉佳瑤恨恨磨牙。
「嗯,這就是接下來我要宣佈的新條例,以本月的收益為基數,若是完不成扣工錢,一級一級扣,你身為大廚,總管廚房,自然要扣的多一些,若是超額完成,同樣有獎勵。」
葉佳瑤敗了,完敗,就在前幾天,她還覺得自己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突然一棒子被打回原形,原來她始終是個小廚子,被人欺壓的被剝削階級。
賠款拿不出,不簽的話,連這點福利都要被剝削了,葉佳瑤咬咬牙,行,算你們狠,老娘這次就當買個教訓,下次出新品,先簽約再推出,看你丫的誰狠。
葉佳瑤悻悻地拿起筆,在合約上簽了字,用力摁下手印,把這張紙當成這個新來趙管事,恨不得把他的小人頭摁到土裡給埋了。
趙管事拿到合約,笑道:「待會兒還會有新店規,會張貼到廚房門口,李大廚組織大家好好學習一下。」
學你個小人頭,葉佳瑤冷著臉走人。
「特娘的,氣死人了。」葉佳瑤一進廚房就發飆了。
「怎麼了堯哥?」大家都關心的圍上來,換新東家這事,大家都覺得很意外,老黎一句交代都沒有,說走就走了。然後今兒個新的管事過來,也沒跟大家說什麼,當然,新管事有事也不會跟他們說,他們是小嘍囉,級別不夠。
「以後咱們都沒好日子過了。」葉佳瑤真想哪把菜刀把那個趙管事給剁了。
大家緊張道:「怎麼了?要減工錢?」
葉佳瑤把趙管事提出的類似於績效考核的事說了說,鄧海川頭一個囔囔起來:「憑什麼以這個月的收益作為基數?這個月要不是賣月餅哪有那麼多收益?」
「就是,月餅又不能一年到頭的賣。」連王明德那樣的好脾氣也不淡定了。
「娘的,堯哥,咱們都請辭算了,大傢伙跟著你幹。」崔東朋把剛繫上的圍裙一扯扔地上,義憤填膺地說。
葉佳瑤翻了個白眼:「行啊,人家趙管事說了,像你這樣的二等幫廚,請辭的話,一天賠六十兩,你去算吧,你離合約到期還有多少天,你能拿得出這筆錢再說。」
剛才崔東朋的話可謂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正準備摩拳擦掌去請辭,又被葉佳瑤一盆冷水給澆了個透心涼,一個個的都焉菜了。
「那還有誰走得了?提前請辭要賠償我是知道的,但沒見過陪這麼狠的。」鍾祥鬱鬱道。
「這新東家到底是誰啊?簡直不是人。」鄧海川道。
葉佳瑤冷冷一哼:「遲早會知道的。」
她想來想去,就只有琉璃那個死女人會幹這種事,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你們先幹活,我去找黎二娘問問。」
這事太各應人了,不查明真相,她寢食難安。
「嗯,問清楚,大家心裡也好有個底。」鍾祥贊同道。
剛要出門,小陸來張貼店規了。
葉佳瑤駐足細看。
「第一條,每日辰時二刻,按時開工,每晚必須等所有客人裡開方可收工,遲到早退每次扣五十個銅錢。」
「第二條,所有夥計開工期間不得隨意外出,外出需請示趙管事,獲得允許方可外出,如有違例,每次扣五十個銅錢。」
「第三條,每月可以請半日假,在經得趙管事的同意後方可離開,不影響工錢。」
「第四條,開工期間不得有懈怠行為,發現一次扣五十個銅錢。」
「第五條,年終設置獎勵,全年無遲到早退,無故離店,未受過處罰者,按等級,普通夥計每人獎勵十兩,三等夥計,每人獎勵二十兩,二等夥計每人三十兩……」
「這規矩嚴是嚴格了點,反正咱們吃住都在店裡,倒也沒什麼。」有人說。
「嗯,這個獎勵好像還挺豐厚的。」
「是啊,如果每個月都能完成收益份額,年終還有紅包,不知道這紅包有多大。」
「那個都能獎幾十兩,這個應該更多吧!這倒是別家酒樓都沒有的舉措。」
大家議論紛紛,好像很快就接受了這新店規。
年終的獎勵和分紅,她是壓根瞧不上,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數目了。
葉佳瑤深深覺得,這店規就是為她設立的,整個酒樓就數她最自由,黎掌櫃從不在這方面苛求與她,現在好了,出門放個屁都要報告,得兒,來福客棧只能等收工後再去了。
她不是扣不起五十個銅錢,而是因此而引發的後果絕對不是五十個銅錢那麼簡單。
她就先忍著,等搞清楚狀況再做計較。
生生熬到亥時正,今日有幾個客人喝酒喝痛快了,就是不肯走,一大幫廚子也只得坐在廚房乾等著。
直到小景來了,知道客人不走堯堯也不能走,他就衝上去趕人,好在那幫傢伙認得小景,乖乖走了。
「你們店裡什麼時候搞的破規定,要是遇上些酒鬼,喝到半夜三更,你們也得陪著?」小景憤懣不平。
葉佳瑤撇撇嘴:「有什麼辦法,新來的掌櫃定的店規。」
小景愕然:「新來的掌櫃?你是說天上居換東家了?」
「是啊!不知道是誰。」
「有這種事?怎麼之前都沒聽說,要知道黎掌櫃肯賣掉酒樓,我早就去買了。」小景懊悔不已,自己常來天上居,怎麼就不知道打聽打聽,現在叫別人買了去,堯堯以後都不自由了。
葉佳瑤有苦說不出,當初小景和淳風提議買酒樓,她還攔著,早知道就不攔了,說不定自己還能分個一成干股,保證小景和淳風不會虧本,賺個缽滿盆滿。
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堯堯,你要是做的不開心,索性就不做了,我出錢開間酒樓,咱們五五對開,一起賺錢不是挺好?」小景覺得這是個勸說堯堯跟他合作的好機會,這樣一來,他就有更多機會接近堯堯。
葉佳瑤翻了個白眼,怏怏道:「人家說了,我要是請辭,拿六十萬兩出來贖身。」
小景目瞪口呆,半響才罵道:「誰特馬的這麼心黑,簡直比花樓的老鴇還黑啊!六十萬兩,他怎麼不直接去搶啊?」
說到花樓,葉佳瑤突然覺得,自己比那個柳依依還悲催。
「要是讓小爺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幹的好事,小爺非整死他不可。」小景狠狠道。
葉佳瑤說:「我正準備去來福客棧,問問杜掌櫃和黎二娘,說不定他們知道。別人都不怕,我就怕是琉璃搞得鬼。」
聽到是琉璃,小景心裡有點犯怵,那個女魔頭,不好招惹啊!但是堯堯落在琉璃手裡不得更慘?不行,得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兩人一道來到來福客棧,客棧正準備打烊。
小楊見兩人來了,忙叫杜掌櫃。
「什麼?我哥把酒樓給賣了?」黎二娘很驚訝。
「沒搞錯吧?天上居可是我那大舅子的命根子啊!」杜掌櫃也很意外。
得兒,看情形,連他們都不知道。
「我們也很意外,生怕黎掌櫃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所以過來問問。」葉佳瑤道。
黎二娘說:「現在天已經晚了,明日一早我就去我哥家裡看看,按說,賣酒樓這等大事,他會來跟我們商議的,卻是一點消息都沒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