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說完就走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聽了都倒霉。
魏延年面如死灰,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
大家以為這事兒就這麼該結了,誰知,方文氏道:「那葉寧氏和葉二小姐怎麼處置?」
「流江已經前程盡毀,就這樣還不夠嗎?」穆侍郎隱忍著怒氣道。
「當然不夠,我外甥女如今下落不明,若是找回來了呢?總得回葉家吧?有這麼個歹毒的後娘還有這麼個不要臉的妹子,萬一再害她一次,可保不準她下回還有沒有這麼大命。」方文氏冷聲道。
「瑾蓉已經出嫁了。」葉秉懷道。
「這種媳婦,我們不想要。」魏延年突兀地說出這麼一句。
葉秉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魏延年:「你說什麼?」
魏延年不敢埋怨夏淳於下手太狠,思來想去,都是瑾蓉這丫頭教唆流江的,他的兒子他自己清楚,流江讀書靈光,但在別的事情上是個死腦筋,沒有瑾蓉攛掇,流江絕對想不出這種餿主意。這種女人,留著也是個禍害,流江的前程已經被她給毀了,不能讓她把流江的命都給坑沒了。金庸小說
「休妻。」魏延年從齒縫裡蹦出兩字。
魏流江急了:「爹,瑾蓉肚子裡已經有兒子的骨血了。」
魏延年愣住,良久,長歎一息,哀呼:「作孽喲……」失魂落魄的轉身,踉踉蹌蹌地走了。
穆侍郎忙追了出去。
魏流江還不忘對葉秉懷說一聲:「我去看看我爹。」
夏淳於放下茶盞,施施然起身,捋了捋袍子上的細微褶皺,對葉秉懷說:「說起來我得叫你一聲岳丈。」
葉秉懷惶恐。
「就看在你是我岳丈的份上,勸你一句,妻賢夫順,魏大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岳丈不清楚麼?只要葉寧氏還在葉家一日,相信就算瑾萱回來了,也不會認你這個爹,而我,自然是與她共進退。」
夏淳於走了兩步,又頓住,說:「至於方家二老那兒,我想了想,岳丈還是親自去解釋一下比較好。」
方家大舅和方文氏狠狠瞪了葉秉懷一眼,也跟著夏淳於走了。
今日的談判結果還算滿意,那個葉瑾蓉就算沒被休掉,她在魏家的日子葉不會好過了。
葉秉懷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望著空蕩蕩地茶樓,夏淳於這是在逼他休掉寧氏啊!
休掉寧氏,那他還是靖安侯世子的岳丈,將來就是靖安侯的岳丈,有這樣一個女婿,那他還有什麼可憂愁的?
趁這個機會休掉寧氏,把自己摘乾淨,葉秉懷眸中透出決然之意。
葉佳瑤做好了午飯,小陸來報,說是三樓包間兩位客人有請。葉佳瑤問他認不認識,小陸說沒見過,是一男一女,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
葉佳瑤想了想,莫非是大舅和舅母?忙解了圍裙上樓去。
進門一看,果然是大舅。
「大舅,舅母,你們怎麼好多天都不露面?我都不知道上哪兒找你們去。」葉佳瑤抱怨道。
大舅笑道:「世子爺說了,事情沒瞭解之前,不宜見面,只好忍著了。」
呃……那他們兩這會兒出現,難道是事情瞭解了?可她還沒聽到什麼消息啊!
「萱兒,辛苦吧?」方文氏拉著她坐下,摸著她稍嫌粗糙的手,疼惜地問。
葉佳瑤笑道:「不辛苦,我就負責三樓的,還有人打下手。」
方文氏道:「你本是千金大小姐,卻要做這些粗活。」
大舅道:「你就別在這裡感慨了,世子爺不會虧待萱兒的。」
誰說沒有虧待,她都快被他虧待死了,氣死了。葉佳瑤意見老大,想辯駁,覺得說了也沒用,反倒讓大舅他們擔心。
「沒想到,萱兒你的菜做的這麼好,等明年,你和世子爺回鎮江,可得讓你祖父祖母也嘗嘗。」大舅又說。
葉佳瑤眨了眨眼:「明年……我和世子爺回鎮江?」
大舅是在說夢話呢?夏淳於怎麼可能跟她回鎮江去?
方文氏莞爾道:「是啊,世子爺親口說的,今天我和你大舅就要先回去了。」
等等,是夏淳於親口許諾?葉佳瑤有點反應不過來,是夏淳於的腦子又被驢踢了嗎?
「啊?你們這就要回去了?事情都解決了?」葉佳瑤茫然地問,太突然了,突然的就來,突然又要走了。
大舅和方文氏相視一笑,方文氏道:「都解決了,雖然沒有上公堂,但魏流江的應試資格被剝奪,而且終身不得入仕,這樣的懲罰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已經夠嚴重了,至於葉瑾蓉,現在魏大人很不待見她,想必以後她在魏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那魏流江現在還是夫妻情深,等這新鮮勁一過,呵呵……」
「那葉寧氏呢?這個老東西最壞了。」葉佳瑤問道。
「世子爺已經暗示你爹,休了寧氏,他還是你爹,不休寧氏,就兩不相干,你爹那種人,前程爵位看的比什麼都重,但寧氏也不是什麼善茬,兩人還有得鬧。」
好吧,這下魏家和葉家都雞飛狗跳了。很好,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大舅道:「時辰不早了,馬車該來了,我先去結賬。」
葉佳瑤忙攔住:「大舅,你來我這吃飯還要付錢那也太說不過去了,這賬記我頭上了,呃……能不能稍微遲一點走,我去請個假,上街給祖父祖母買些禮物。」
方文氏笑道:「你就別操這心了,世子爺都已經備好了,世子爺真是個心細又體貼的男人,早就問了我們,祖父祖母喜歡什麼,家裡其他人又喜歡什麼,每個人都有禮物,一個都不落下。萱兒,你能遇上世子爺是你的福氣,你可要好好珍惜,別動不動就給人家臉色看,人家可是為你好,處處替你著想。」方文氏語重心長。
葉佳瑤差點沒吐血,尼瑪的,夏淳於給他們灌了多少**湯?這麼快就把人都給收買了,到底是誰給誰臉色看?
送走大舅和舅母,葉佳瑤去賬房結賬,賬房先生說趙掌櫃交代過了,這頓算酒樓的。
暈死,敢情這貨就對她一人苛刻啊!大舅舅母那裡馬屁拍的響叮噹,故意整她一個。
晚上收工,葉佳瑤意外地發現夏淳於的馬車停在門口。
哼,來查崗也不嫌遲了點?老娘這是正常時間下班。葉佳瑤鳥也不鳥從她招手的宋七,昂首闊步的離去。
「哎……夫人請稍等,稍等。」宋七追上來。
葉佳瑤扭頭瞪他:「叫誰呢?」
還夫人,她現在就一夥夫。
「夫人夫人,世子爺有請。」宋七點頭哈腰賠笑,臉上樂開了花,世子爺終於要跟葉小姐和好了。
「我已經收工了,有事兒明兒個再說,我可不加班。」葉佳瑤拽拽地說。
宋七道:「夫人還是去一下比較好,世子爺有重要的事兒要跟您說。」
葉佳瑤看見夏淳於下了馬車,朝這邊走來,不由翻了個白眼。
「宋七,去把大家都叫起來,今晚就加班。」夏淳於面癱地表情看著葉佳瑤說道。
惡劣,太惡劣了,他這是在要挾她,大家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收工,他又要去折騰人。
「世子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搞這麼多花頭有意思嗎?」葉佳瑤沒好氣道。
「如果你覺得有意思,我還是願意搞一下的。」夏淳於閒閒道。
「沒意思,我沒你那麼無聊。」葉佳瑤看著他這張俊臉,怎麼就那麼想揍人呢?
「那就……上車吧!」夏淳於扇子瀟灑一轉,指著馬車。
葉佳瑤氣哼哼地瞪了他一眼,上了馬車。
「什麼事,說吧!」葉佳瑤抱著雙臂,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夏淳於翹著二郎腿,悠然說道:「跟你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
「你的合約還有兩年零八個月多二十一天到期,在此期間,之前的什麼分成還是按合約算,另外整座酒樓的生意你提三成,合約到期後,酒樓歸你,包括酒樓的房產。」
葉佳瑤倒抽一口涼氣,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病了,說胡話。
夏淳於認真的點了點頭,道:「不相信?可以立下字據。」
葉佳瑤迷糊了,這是為什麼?天上不會無端掉餡餅。
「要我做什麼?」葉佳瑤問道。
夏淳於唇角一彎:「嫁給我。」
「什麼?」葉佳瑤被驚的跳起來,忘了這是在馬車上,咚的一下撞到了車頂,捂著頭呲牙咧嘴。
夏淳於想去給她揉,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薄責道:「你怎麼還是這副毛糙的性子。」
葉佳瑤抱怨道:「誰讓你突然說這麼無厘頭的話。」
無厘頭?夏淳於沒聽說過這麼新鮮的詞兒,不過也能明白這不是什麼好話。
「我許以重利,自然要去得到的回報也不小,而且,你大舅和舅母應該跟你說了一些話,你該有心理準備的。」夏淳於說。
我準備你個頭啊,咱們兩現在是什麼關係?除了僱主和雇工,那就是冤家,路人。怎麼可能談到婚事上面去?她才不要嫁給他,風流鬼,種馬,外加小氣巴拉。
「其實你不必大驚小怪,我不過是想借這樁婚事推掉皇上的指婚。」夏淳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