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看了眼還氣呼呼地淳風,心裡好生難過,可憐的淳風,難道以後的日子都要這樣爭爭吵吵地過下去嗎?
夏淳於道:「瑤瑤,你陪二姑去喝杯茶,大哥,麻煩你陪二姑夫去歇歇。」
淳禮欣然,陪大財主,他十分樂意。
周氏氣哼哼的拉著淳思走人:「咱們走,看見這些人就噁心。」
喬氏其實很想趁機討好下琉璃公主,可是現在形勢不明朗,還是緩一緩,再看看,再做決定。
須臾,明堂裡就剩下淳於,淳風和琉璃。
淳於走過去,看著琉璃,問道:「你說這些話,心裡真的這麼想嗎?」
琉璃以前是怕淳於的,在淳於面前不敢放肆,但現在她最恨的人就是淳於和葉佳瑤。
「我怎麼想的,跟你有關係嗎?」琉璃冷冷道。
「當然有關係,你嫁的是我三弟。」夏淳於早就憋著一肚子火,忍不住教訓道:「你自以為搬出君臣之禮便站得住腳了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道理你不懂嗎?難道太后沒有教你嗎?今日之事,無論到哪兒去說都是你不對,現在父親母親要進宮了,你以為皇上太后還會護著你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不想事情鬧的一發不可收拾,就去給父親母親陪個罪。」
「憑什麼要我賠罪,他就沒有錯嗎?」琉璃指著淳風道。
「誰讓他一大早就給我氣受來著?」
夏淳風道:「到底誰給誰氣受?下人催了好幾遍,你就是故意磨磨蹭蹭,讓這麼多長輩等你一個,你好意思?」
琉璃理直氣壯:「我梳妝從來都是這麼慢的,不打扮好怎麼出門?」
「就你這副嘴臉,就算打扮成天仙也沒人願意多瞧一眼。」夏淳風譏諷道。
「夠了,一人少說一句,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的闔府上下不得安寧,真夠出息的。」夏淳於喝道。
「琉璃公主,你要是還想留在這個府裡,那就去賠罪,如果你想進門一天就被休回家,那你儘管拗著。」夏淳於也不客氣了,今天的事,絕對是琉璃過分了。
「淳風,你跟我去瞧瞧爹娘。」夏淳於把淳風拽了出去。
沒別人在了,小雅這才敢上前勸話:「公主,您還是去賠個罪吧!太后之前不是再三叮囑您,嫁過來就是人家媳婦了,要孝敬長輩……」
「閉嘴,要你囉嗦。」琉璃一眼瞪過去。
小雅噤若寒蟬,可是公主要真被休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一定會被太后嚴處的,只得硬著頭皮道:「要不,公主您問問舒嬤嬤?」
舒嬤嬤是太后派來專門伺候教導公主的,公主也得聽舒嬤嬤的意見。
舒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也是看著琉璃長大的,對琉璃十分疼愛,不然太后也不會把她派來。
這會兒聽了小雅的述說,舒嬤嬤拍案:「簡直太過分了,她們居然敢這般刁難公主。」
小雅傻眼,呃……舒嬤嬤怎麼這麼說?今天的事,明明就是公主的錯啊!
琉璃越發覺得委屈:「她們是存心想要給我下馬威,還威脅我要去太后皇上面前告我的狀,要把我休了。」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舒嬤嬤怒不可遏。
琉璃哭腔道:「休就休,我先休了他。」
「那不行,公主,這您可得聽老奴的,今兒個就算您有理,可進門頭一天就被休,傳出去,對您的名聲可不好,再說,太后也不能答應啊!」舒嬤嬤總算還有幾分清醒。
「那怎麼辦?侯爺和夫人就要進宮去了。」琉璃道。
舒嬤嬤想了想,咬牙道:「他們要告狀,那咱們就搶在他們前頭告。」
小雅徹底無語,自己錯了,還要惡人先告狀。
那邊夏淳於還在勸侯爺和夫人,這邊琉璃已經乘了轎子進宮去了。
接到下人回報,尤氏勃然大怒:「好你個琉璃,這是要搶在我們前頭去告黑狀啊!」
侯爺頭疼不已:「真是家門不幸。」
「她去告,我們也去。」淳風氣的跳腳。
夏淳於冷靜道:「本來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琉璃進宮了,那這一趟是勢在必行了。」
「不過,爹還是不要出面的好,娘一個人去,去請御醫,就說爹這會兒已經氣的頭風發作,別的都不用多說,皇上聖明,自然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侯爺一聽:「這主意甚好,夫人,就辛苦你跑一趟。」
葉佳瑤和二姑在屋裡喝茶。
夏佩珊是經商理家的好手,一進葉佳瑤這院子就看出來,這裡的下人特別規矩,應對有禮,上了茶就自動退下,沒有召喚,絕對不會進來打擾,可見這淳於媳婦把下人調教的很好。
又跟葉佳瑤聊酒樓的事,越發的投緣。
「什麼時候你到山西也開一家天上居分號唄,生意一定紅火。」夏佩珊道。
葉佳瑤莞爾道:「我是有開分號的打算,不過,天上居是以淮揚菜為主,在江南一帶開分號沒問題,但在山西就不同了,我得琢磨一下山西的風味兒特色。」
「這山西的酒樓肯定也少不了,要在那邊打開局面,必須拿出一系列就算在山西也吃得開的特色菜餚才行。」
夏佩珊道:「說的也是,依天上居在金陵的名聲,到了那邊行是行得通,但關鍵還在菜品能不能適合山西人的口味。」
「反正,這事兒你先記下,時機成熟了就來,到了那邊需要什麼都有我呢!」
葉佳瑤笑著點頭,看來這二姑是面冷心熱的人。
「二姑去山西多年了,是喜歡那邊的口味還是懷念淮揚菜?」
夏佩珊歎了口氣:「怎麼說呢?畢竟在那邊呆了十幾年,入鄉隨俗,早就習慣了,只是偶爾也會想起家鄉的口味。」
「那明兒個,侄媳婦兩種菜式都給您做,二姑喜歡吃什麼?」
夏佩珊訝異:「山西的菜式你也會做?」
葉佳瑤笑道:「會一些。」
在長輩面前還是低調一些的好,這樣才會有驚喜。
「那感情好,其實我吃什麼都無所謂,關鍵是你二姑夫,他是地道的山西人,就愛山西的口味,你會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夏佩珊面上漸漸有了笑容。
正說著,姜月在外頭回稟:「二少奶奶,喬汐有事兒回稟。」
葉佳瑤坐端正,道:「讓她進來。」
喬汐走進來,給二姑奶奶和二少奶奶行禮,說:「剛才林坤家的說琉璃公主帶著人進宮去了。」
葉佳瑤和夏佩珊面面相覷,兩人都想到一個詞……惡人先告狀。
「夫人呢?」夏佩珊問道。
「夫人也進宮去了。」
「那侯爺呢?」
「聽說侯爺頭風犯了,沒去。」
兩人目光交匯,然後齊齊鬆了口氣,都是聰明人,立馬就能領會到夏尤氏的意圖。
你去告黑狀,那我就去請御醫,人都讓你氣生病了,誰對誰錯,還不是一目瞭然嗎?
「知道了,你退下吧!」葉佳瑤示意喬汐退下。
夏佩珊連連搖頭:「我看淳風娶個公主,是禍不是福啊!」
葉佳瑤安慰道:「慢慢來唄,兩人都是年輕氣盛,慢慢磨合,總會好的。」
「但願吧!我接到喜帖的時候,還為淳風高興來著,沒想到,是這個樣。」
琉璃進了寧和宮就哭倒在太后懷裡,把太后的心都要哭碎了,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又不說,最後太后急了,問小雅,舒嬤嬤搶過話頭,斷章取義,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通,把太后氣的直冒火,命人去把靖安侯和夫人宣進宮來,她要好好質問質問。
宮人去了沒多久回來說:「適才靖安侯夫人進宮來了,求著皇后請了沈御醫去,說是侯爺頭風發作,這會兒都起不來了,靖安侯府都亂套了。」
太后神情一滯,不是他們欺負琉璃的嗎?怎麼還侯爺先躺下了?
太后面色一沉,凜然問道:「琉璃,你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琉璃也是怔愣住,侯爺怎麼會病了?
「太后,他們莫不是裝病吧!」舒嬤嬤道。
太后深表懷疑地看著這兩人,嚴厲道:「舒嬤嬤,哀家知道你疼琉璃,但哀家派你跟了去,是為何故?是希望你多指點著琉璃,讓她盡快適應侯府的生活,而不是去添亂的。」
舒嬤嬤訕然道:「老奴說的句句屬實。」
「屬實?只怕未必。」太后冷冷道:「現在起,你給哀家閉嘴。」
然後問琉璃:「你今兒個幾時去敬茶?」
琉璃從未見過太后這般凌厲的眼神,一時心虛,弱弱道:「辰時末?還是巳時?琉璃也不清楚。」
「小雅,你來說。」
小雅看了看琉璃公主,怯怯道:「回太后,是巳時正。」
太后瞭然,剛才舒嬤嬤說什麼淳風一大早就開始催,琉璃動作稍微慢點就不耐煩,口氣不善。
這叫一大早?都快吃午飯了,新婚頭一天敬茶是要早起的,結果呢,琉璃讓一家子長輩乾坐著等她,淳風不著急才怪。
便是這一點,就是琉璃的錯。
只怕那些所謂的刁難都是兩人杜撰出來的。
太后鬱鬱地歎了口氣:「琉璃啊,你是把哀家之前說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