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指著單子上赫連王府和永安侯府幾家,說:「這幾家我熟悉,送什麼我心裡有底,只是那些個都沒有往來過的,就不知道該怎麼辦,要送的有新意太難了。」
夏淳於仔仔細細地看了禮單,忽然笑了起來:「瑤瑤,你有沒有發現這其中妙處。」
葉佳瑤湊過去:「什麼妙處?」
夏淳於指著單子上幾處地方說:「你瞧,這是前年的,這是去年的。」
他一指出來,葉佳瑤就看明白了,原來尤氏也是個偷懶的人,不過是把這家和那家的禮對換了一下。
「呵呵,看來娘也是黔驢技窮了,用這種偷懶的法子。」夏淳於笑道。
葉佳瑤剜他一眼:「有這麼說自己娘的嗎?」
不過,心裡也是豁然開朗,不就是排列組合嗎?她可以做的比尤氏更高明,保準看不出來。
而且她想到一個更好的點子。
葉佳瑤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一份禮單,在末尾加了一份天上居禮盒。
「這是什麼東西?」夏淳於好奇地問。
葉佳瑤得意地笑:「我又想到一條生財之道,蛋糕房裡的各式糕點不是賣的很好嗎?我再改良加工一下,做個漂亮的禮盒,明年屬雞,我再去金鋪打幾塊金牌或是金雞的首飾放進去,既好看又好吃又貴氣,是不是很高端大氣上檔次?」
這個創意來自於現代的月餅禮盒,可不就是假借月餅之名送大禮麼,賣的那叫一個貴。
夏淳於眸光閃亮,看她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粉嫩嫩的,像個熟透了的紅蘋果,煞是誘人,讓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我看,諸葛亮也沒你這麼多鬼點子。」夏淳於寵溺道。
「是金點子,我的點子最終都會變成金子。」葉佳瑤自鳴得意。
「我看你乾脆改名叫招財好了,這麼能賺錢。」夏淳於玩笑道。
「走開點,信不信我叫小吉小瑞來咬你。」葉佳瑤鼓著腮幫子瞪他。
「還小吉小瑞,也不看看它兩現在都快肥成豬了。」夏淳於說完便閃身,一隻筆險險地從他頭頂飛過。
「是你讓我走的哦,我走咯。」夏淳於逃去了書房,哈哈大笑。
今兒個外頭是香桃和櫻桃守值,聽見裡頭愉悅的笑聲,香桃道:「自從二少奶奶進門,世子爺整天樂的合不攏嘴,以前世子爺一天到晚冰著個臉,我們見了都不敢吱聲。」
櫻桃笑嘻嘻道:「二少奶奶人很好啊,雖然外頭有人說她壞話,但我覺得二少奶奶真的很好。」
香桃詫異:「你聽見外頭說什麼了?」
櫻桃支吾著說:「我也是碰巧聽見那麼一耳朵,她們說……她們說……」
香桃急了:「你倒是乾脆點。」
櫻桃弱弱地說:「她們說二少奶奶和好多男人不清不楚的,跟三少爺也有那什麼。」
香桃怒目噴火,罵道:「哪個賤嘴的賤人亂嚼舌根?你怎麼不一巴掌扇死她。」
櫻桃被香桃凶狠的樣子嚇到:「我……我不敢啊!」
「你也太沒用了,別人這樣編排你的主子,你不敢站出來就算了,居然不回來說一聲,快說,是誰說的?」
「是,是大少奶奶屋裡的紅袖在跟人說。」櫻桃小聲道。
香桃氣呼呼地轉身就去找喬汐。
「喬汐姐,這些人也太無法無天了,就該撕爛了她的嘴。」
喬汐也很氣憤,但她性子沉穩,不像香桃一點就炸。
「這件事得稟報二少奶奶,要是任憑流言傳播,愈演愈烈,沒影子的事也被說成真的了。」
喬汐打定主意,去敲房門。
「進來。」葉佳瑤的工作越做越順手,加上又想了個好點子,心情無比愉快。
喬汐進門,先往西次間探了一眼,世子爺在看公文,便走到二少奶奶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葉佳瑤慢慢放下筆,下榻穿上鞋子,來到耳房。
「櫻桃,你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一遍。」葉佳瑤很冷靜,但從她凌厲的眼神,嚴肅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已經出離的憤怒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她已經一忍再忍,她們卻是變本加厲。
櫻桃硬著頭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她們看見我走過去,就停下不說了,可我都聽見了,聽的真真切切的。」
好啊!紅袖是吧!她相信這話頭絕對不是從紅袖這起的,但她會一個一個的揪出來,不扇那些賤人幾個大耳刮子,她就不姓葉。
尼瑪的,老虎不發威,當老娘是病貓嗎?
「當時在場的都有誰?」
一刻鐘後,這些人都被葉佳瑤帶到了尤氏面前。
葉佳瑤撲通跪在了尤氏面前,雙目含淚,悲憤地難以自持。
「母親,說我別的我都忍了,家和萬事興,唯獨這些話我不能忍,這不僅僅關乎我個人名節問題,還有關乎淳於的名聲,侯府的名聲,請母親為媳婦做主。」
尤氏氣的手都抖了:「瑾萱,你先起來,孫媽媽,去把明秀和紅袖叫來。」
喬氏正在哄孩子睡覺,孫媽媽親自來傳,喬氏忙把孩子交給乳娘,帶上紅袖來上房。
一進屋,喬氏愣了一下,這是怎麼了?二弟妹在那拭淚,底下還跪著好幾個丫頭。
而紅袖一看到跪在地上的人,臉色刷的就白了。
「母親,您喚我?」喬氏怯怯地上前行禮。
尤氏怒視著她,目光如刀,看的喬氏心裡直打鼓,連忙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尤氏冷冷道:「你先給我站一邊去,待我問完話再找你算賬。」
「紅袖,你給我跪下。」尤氏厲聲喝道。
紅袖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你個嘴賤的,背地裡編排主子,該當何罪。」
紅袖心知抵賴不掉了,連連磕頭:「奴婢該死,奴婢再也不敢了……」
「說,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喬氏大驚,已然知道婆母指的是什麼了,定是那天她帶紅袖去周氏那,周氏說二弟妹壞話的時候被紅袖聽了去。當即脊背生寒。
紅袖怯怯地看了看喬氏。
喬氏急道:「你瞧我做什麼?你到底說了什麼?」
紅袖不敢指喬氏,畢竟這是她的主子。
「還不快說,不然亂棍打死。」尤氏是動了真火,她相信老二媳婦不是這樣的人,而這種醜聞無論發生在誰家都是不可饒恕的。
紅袖嚇地直哆嗦,戰戰兢兢道:「奴婢是……是聽三夫人說的。」
「何時何地,還有何人?」尤氏逼問,早就料到是周氏這賤人在搞鬼,周氏在老二媳婦手上吃了大虧,一直憋著壞水。
紅袖眼淚吧嗒,期期艾艾地看著大少奶奶。
喬氏也跪了下來:「母親,這事兒都怪兒媳,是兒媳的錯。」
尤氏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咬牙切齒道:「你也有份?」
喬氏進門多年,從未見過尤氏這樣疾言厲色,心下害怕不已,帶著哭腔委屈道:「媳婦可沒有說過二弟妹壞話,都是三嬸在說,媳婦還為二弟妹辯白了幾句,誰知被紅袖這丫頭聽了去,在外頭亂嚼舌根,是媳婦治下不嚴,媳婦甘願受罰。」
夏淳於處理完了公文,伸了個懶腰,準備安歇,從書房走出來,卻發現瑤瑤不在房裡,矮几上還放著擬了一半的禮單,便喚櫻桃,誰知進來的是香桃。
「二少奶奶呢?」
香桃嘴巴一癟哭了起來。
夏淳於皺眉:「好端端地哭什麼?」
香桃抽泣道:「二少奶奶帶著櫻桃和喬汐姐去見夫人了。」
「是夫人傳二少奶奶去的?」
「不是……」香桃哭著搖頭。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夏淳於不耐煩了。
香桃道:「世子爺,您一定要為二少奶奶討回公道,府裡有人在編排二少奶奶。」
夏淳於目光一冷:「都編排了什麼?」
「她們說,她們說二少奶奶和三少爺不清不楚,二少奶奶氣壞了,帶了人就去找夫人。」
何止是二少奶奶氣壞了,夏淳於也怒不可遏了,誰特馬地敢編這種瞎話,當他是死人嗎?
周氏聽說尤氏找她,老大不情願的,拖拖拉拉才過來。
進門就抱怨:「大嫂,這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話不能明天……」
等她看清屋子裡的陣仗,剩下的話都咽在了喉嚨裡,心裡一陣發虛,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笑道:「喲,這是幹嘛?大半夜的,搞這麼大動靜。」
葉佳瑤看見周氏,心裡的邪火蹭蹭直往頭上衝。
「三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小叔了?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不然,我跟你沒完。」葉佳瑤厲聲道。
周氏輕呲一聲:「淳於媳婦,你這是發哪門子的瘋,我啥時候說你勾引小叔了?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用的著我說三道四?」
「你說三道四的還少嗎?大嫂都承認了,你還狡辯,真是人至賤則無敵。」葉佳瑤火大了,才不管你是不是長輩。
周氏變了臉色:「你罵誰呢?還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你有娘生有娘教,就教出你這麼個東西,貪得無厭,上串下跳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我要是你娘,早就一根褲腰帶把你勒死,省得你到處丟人現眼。」葉佳瑤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