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又要忙婚宴,又要忙培訓班的事,還要打理天上居,忙的昏天暗地,不過,她是越忙越來勁。說來也怪,前世她可沒這麼勤快的,能偷懶一點也好,到古代來,就活生生的變成了工作狂,勞碌命。
婚宴前兩天,她就住到宮裡去了,跟阿阮同住。
而夏淳於也主動請求留值,呆在宮裡,也好有個照應。
臨近婚期,阿阮的情緒跌倒谷底,自從皇上賜婚後,她就抱著認命的態度,可真到了這一天,那些壓抑在心裡的不甘,不安,對未來的恐懼,種種不良情緒就像火山爆發似的,怎麼都控制不住,整個人都煩躁起來。還好身邊還有個能訴說,能給她安慰的朋友在,不然,她真的要瘋掉了。
葉佳瑤看她這樣子,真的很同情她,特別能理解她的心情,淳風成親之前也是這樣,淳於廢了不少口舌安撫他。而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安慰了,寄希望於裕王能善待阿阮。
這晚,葉佳瑤和阿阮都要睡下了,舒貴妃突然派人來請。
葉佳瑤還以為舒貴妃是對婚宴的事還有不放心的地方要交代她,趕緊容華殿。
一進容華殿,葉佳瑤就嚇到了。
院中一宮娥被人摁跪在那,一個太監拿著一條竹戒尺,劈里啪啦的在扇嘴巴,打的那宮娥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嘴角不斷溢出血水,模樣淒慘無比。
不知道這一幕跟舒貴妃叫她過來有什麼聯繫,葉佳瑤心有慼慼,隨著宮人進了正殿。
舒貴妃端然上座,神情極為嚴肅,仔細觀察,舒貴妃那雙明媚的眸子裡還透著怒意。
葉佳瑤小心翼翼上前行禮。
舒貴妃示意宮女給葉佳瑤看座,又屏退了左右,方才道:「你可知道外面那賤人為何受罰嗎?」
葉佳瑤心說,老娘一整天都呆在御膳房,忙的屁股不沾凳的,怎麼知道為什麼?
舒貴妃冷笑道:「本宮想你也不知情,但這事跟你有關,本宮以為,還是讓你知道一下為好。」
葉佳瑤心裡七上八下的,努力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得罪了舒貴妃。在宮裡頭可不比外面,這裡的主子一個個的都惹不起。
舒貴妃冷哼道:「那些陰險的小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本宮一向與人為善,今兒個卻是忍無可忍了。」
葉佳瑤戰戰兢兢的,也不敢問,只能默默聽著。她已經把自己這兩天的一言一行都反思過了,實在想不出有什麼錯處。
舒貴妃自顧氣道:「她們以為幾句惡語就能詛咒到裕王,詛咒到阿阮公主了?更可恨的是,她們把髒水往你身上潑,你是本宮和皇后親自選定的,本宮絕不允許這些人刻意的污蔑。」
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舒貴妃,舒娘娘,您能不能乾脆一點,別讓人瞎猜啊,會嚇死人的。
舒貴妃道:「本宮真是服了那些人,居然能想出這種損招來。你不用惶恐,本宮是絕不會相信那些鬼話。外頭這賤人,要不是裕王大婚在即,本宮定下令杖斃。」
葉佳瑤無語了,尼瑪,倒是是什麼鬼話?讓舒貴妃這麼生氣。
「總之,這些天,你聽到什麼都當做沒聽到,你就安安心心辦好婚宴,本宮只會替你做主。」舒貴妃說道。
葉佳瑤乾笑著,這也太莫名其妙了。
更莫名其妙的是,舒貴妃就這麼讓她走了。
不過,卻是派了身邊的嬤嬤送她回去,葉佳瑤琢磨著,舒貴妃讓自己的心腹來送她,肯定是要讓這位心腹傳話,可她真的不想理會宮裡的紛爭暗鬥,她是來幹活的,活幹完就走人,管你們說什麼,沒聽到就當不知道唄……
故而,一路上葉佳瑤都不說話,那嬤嬤幾度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了,說:「夫人,雖然貴妃娘娘吩咐過老奴不要多嘴,但老奴覺得有些事還是告訴夫人一聲的好,這次的事雖說最終的目的是衝著貴妃娘娘來的,卻是拿了夫人作伐,難保這些人對夏夫人也是心懷恨意。」
葉佳瑤默默地聽著。
「事情是這樣的,那個多嘴的宮女是梅妃宮裡的,今兒個有人聽見她在非議夫人,說夫人是什麼不祥之人,年初太后辦壽宴的時候,就有人提議讓您來辦,可又有人說您命不好,無後嗣之福,所以,太后壽宴都不曾讓您入宮,又說琉璃公主的婚宴也是您辦的,不久之後,琉璃就小產了,如今阿阮公主的婚宴又叫您來辦,指不定阿阮公主也要生不出兒子來……」
那嬤嬤小聲說道。
葉佳瑤真想大笑三聲,這是什麼邏輯?她辦過的婚宴壽宴多了去了,琉璃小產是她自己的事情,居然怪到她頭上來,這些人的思維果然強悍的讓人無語。
那嬤嬤觀察葉佳瑤的臉色,繼續道:「貴妃娘娘知道這件事後,氣的不行,立即把這位宮女給喚了來審問,查出了謠言的源頭……」
葉佳瑤眉頭一蹙,當真有些好奇,是誰造的這個謠。
嬤嬤卻開始賣關子:「這種謠言,若不是有人指使,這些宮女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說,貴妃娘娘氣就氣在這,有些人記恨裕王聖寵隆重,又娶到了阿阮公主,才刻意中傷,而貴妃娘娘為了顧全大局,也不能深究,只能殺雞儆猴。」
葉佳瑤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嬤嬤話裡的暗示豈能聽不出來,要說這宮裡頭,最記恨裕王的,除了太子那邊的人還有誰呢?舒貴妃讓嬤嬤告訴她這些話,是不是在暗示她,太子那邊的人也對她心有不滿呢?
可是,心有不滿又如何?即便真的是太子那邊的人說的,也不會是太子的意思,不會是皇后的意思,要說這世上,最有可能造她謠的人,除了琉璃還真沒別人了。
真相到底如何,她不想追究,追究也沒意義,她要是當真了,那可就入了人家的局了。葉佳瑤莞爾道:「多謝嬤嬤告訴我這些,請轉告貴妃娘娘,多謝娘娘維護之情。」
嬤嬤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老奴會把夫人的原話轉告娘娘的。」
回到住處,阿阮還沒睡,在等她。
「瑤瑤姐,貴妃娘娘找你何事?」阿阮關切道,畢竟這麼晚了,還特特意意的派人來傳。
葉佳瑤笑道:「沒什麼事,貴妃娘娘對明日的婚宴還有些不放心,傳我去問一問。」
阿阮半信半疑:「真的只是這樣嗎?」
葉佳瑤哂笑:「不然還能有什麼事?總不會大晚上的,想找我聊天吧!」
第二天一早,淳於就讓人來叫葉佳瑤。
見面就急聲詢問:「昨晚,舒貴妃找你了?」
葉佳瑤無奈苦笑:「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啊!」
夏淳於皺起眉頭:「我可是派了人特意盯著這邊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知道的,可不止這點,聽說舒貴妃昨晚大動肝火,還到皇上那哭訴了,搞的皇上也心情不好,但具體是什麼事情,他就不得而知了。
葉佳瑤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有人借我來在詛咒阿阮。」
夏淳於驚愕:「借你之名詛咒阿阮?這也太滑稽了。」
葉佳瑤冷笑:「她們說的可是有鼻子有眼,說我是什麼不祥之人,命中注定無子嗣,琉璃的婚宴是我辦的,結果害琉璃小產了,如今我又要給阿阮辦婚宴了,然後,你自己去想吧……」
夏淳於心頭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瑤瑤很難受孕的事,只有他和母親,還有李御醫知道,當然琉璃也會知道,有人拿這個當借口中傷瑤瑤,難道說,有人把這事傳出去了?李御醫還是琉璃?
「真是瞎說八道,瑤瑤,你別把這些鬼話放在心上。」夏淳於安慰她。
葉佳瑤嗤鼻一笑:「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難免有點堵心,說這話的人,心思可真毒啊,要是阿阮將來生不出小王子,那就都是我的過錯了。」
「別理她們,若這裡不是皇宮,我一准把這人揪出來,扇她幾個大嘴巴。」夏淳於氣道。
「不用你扇,昨晚,說閒話的宮女已經被舒貴妃扇成豬頭了,婚宴過後,還不知舒貴妃會怎樣處罰那人。」葉佳瑤譏誚道。
夏淳於心知,那宮女不過是個替罪羊,宮規森嚴,非議主子是死罪,若非有人授意,誰敢說這些話?只可惜,他也不能深究。
「好了,沒事了,你快回去吧,你可是皇上身邊的侍衛,不能擅離職守,我也要去御膳房了,今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葉佳瑤笑笑,催他回去。
夏淳於很想抱抱她,給她點安慰和鼓勵,可又不敢放肆,只得笑著說:「忙完今日,咱們就能回家了,回家我再好好慰勞你。」
什麼懲罰啊,慰勞啊,在他口中指的都是同一件事,她已經領教過無數次了,不由的臉紅,輕啐道:「誰要你慰勞,還不趕緊回去。」
夏淳於看她羞紅了臉,嬌嗔的模樣,嫵媚動人,不由失笑:「一定要慰勞的,你這麼辛苦,那我走啦……」
幸虧他跑的快,不然葉佳瑤的眼刀子就要飛過去了,這傢伙,還真是討厭啊!葉佳瑤不禁低眉彎起了唇角,昨晚的不快也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