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迅速回過神,朝德妙二人冷視一眼,竟學著木偶人這前模樣,直接朝它衝了過去。
在德妙薛涼的目光中,太歲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像之前一樣靈活滑溜,而是像蠻熊似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木偶人,狠狠朝地上一摔。
這還不算完,木偶落地後,太歲不等它起身,抓著對方身上獨輪,狠狠輪起,像是在摔麻袋似的,左右不停的摔打。
看著瘋子一樣的太歲,薛涼嚇得身子一縮,德妙臉上笑意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緊緊皺起的眉頭。
幾息過後,在太歲瘋狂的摔打下,木偶人終於被砸碎了。
可當他氣喘吁吁的轉過身,準備再次審問德妙時,卻發現囚車前已經站滿了衙役和侍衛,領頭的兩人更是熟悉,男的是柳隨風,女的是瑤光。
太歲愕然,看著眾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也是他之前狂摔木偶人時太過投入了,也不想想,弄出這麼大動靜,只要不聾,誰能聽不見
事實上衙役們早就趕過來了,只是看到囚車裡倆犯人沒什麼事兒,又見太歲像瘋子一樣拎著幾塊木頭又摔又打的,一時好奇,也沒上前打擾,於是一群人站在一邊圍觀。
而瑤光和柳隨風雖然是後來趕到的,但遠遠的也看到了太歲拎著一截木頭狂摔的場面,二人也是奇怪回事兒,於是做出了跟衙役們同樣的選擇先看看再說。
結果,等太歲將著木頭摔碎後,一轉身,就跟眾人打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照面。
也算是一次與眾不同的邂逅吧儘管這邂逅不怎麼浪漫。
藉著月色,瑤光看清了太歲的臉,馬上驚叫一聲:「有鬼」
柳隨風神情警惕的看著被衙役們團團圍住的太歲,厲聲喝問:「你是誰」
太歲左右看看,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於是無奈一笑,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歎道:「才分開這麼短時間,你就不認識我啦」
柳隨風驚疑的看著太歲,語氣猶豫:「可你不是,你可是我親手埋的。」
太歲歎了口氣,朝身邊人群看了看,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再從頭說起」
柳隨風看了看左右,慢慢走上前去,盯著太歲道:「你別動」
太歲眨了眨眼,一動不動。
柳隨風伸出手,摸了摸太歲的臉頰,又伸手掰開他嘴巴,像是檢查牲口一樣檢查了一遍,這才一臉愕然的回頭看向瑤光,愣愣道:「真的是他」
太歲一臉黑線,扭頭擺脫柳隨風的雙手。
瑤光激動不已,直勾勾的盯著太歲,眼中光芒大放:「真是太歲他沒死」
太歲衝她扮個鬼臉,露出了她以前最討厭的,嬉皮笑臉的模樣,嘿嘿一笑:「是啊所以,我又可以和你吵架拌嘴了,還可以給你起綽號」
瑤光興奮地跳了起來:「真是他真的是他」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瑤光臉色一變,狠狠瞪向太歲:「再敢給我起綽號,我就弄死你」
這時一個石濤湊到柳隨風身邊,小聲道:「柳大人,這人半夜三更在後院裡抱著一個獨輪車猛摔,行止瘋癲的很,您還是小心點好。」
太歲被他提醒了,驚叫一聲:「啊獨輪車柳狐狸,這個獨輪車」
他四處看了看,走到摔碎的一堆木頭前,激動地道:「這獨輪車有古怪,方才它突然變成了一個獨輪的木頭人,還能上前與我交手,真是太古怪了。」
眾衙役瞪著太歲,小心地退了一步。
一個衙役小聲對瑤光說:「瑤光姑娘,他瘋了」
太歲聽著這話頓時急了,大聲反駁:「我沒有瘋,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問她」
太歲指向德妙,眾人看向德妙,德妙冷笑不語。
太歲又指向薛涼:「他剛才也看到了。」
大家都看向薛涼,薛涼連連搖頭:「我只看到你發了瘋似的抱著一架獨輪車亂掄亂摔。」
「你」太歲眼睛一瞪,可薛涼這次可不怕了,他也想明白了,之前那木偶人一定與之前木鳶鴿子一樣,都是有人在後面操控的。顯然,是有人在暗中保護著德妙。薛涼本來就打點了主意要抱德妙大腿,此時豈會給她拆台
眾衙役侍衛都竊笑的看著太歲,太歲一臉冤枉:「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
人們都看著他笑而不語,最後還是柳隨風搖了搖頭,淡定的道:「好了,這件事,我會查個清楚明白瑤光,檢查一下犯人的口枷眼罩,莫讓他們趁亂掙脫了。」
瑤光點點頭,瞪了太歲一眼,這才上前檢查德妙和薛涼的刑具,重新給德妙蒙上眼睛,塞上嘴巴。
柳隨風拍拍太歲肩膀:「跟我來吧。」
太歲點點頭,轉頭看了眼瑤光,見她正在仔細檢查刑具,身上透著一股快樂的味道,嘴角一挑,微笑的轉身跟在柳隨風身後朝外走去。
柳隨風房間裡,燭火辟啪做響,柳隨風和太歲對面坐著,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太歲,那天你被地上冒出的鐵刺穿身,明明死得不能再死了,怎麼會」
太歲一笑,正準備開口說話,外面雷允恭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進來:「打昏咱家的那個小渾蛋在哪兒」
柳隨風和太歲對視一眼,起身朝門口看去,就見雷允恭被人簇擁著,光著上身,只穿一條犢鼻褲,光著兩隻腳,一瘸一拐的走在走廊上。
看到二人,一個機靈的侍衛馬上湊到雷允恭耳邊說了幾句,手指著太歲。
雷允恭聽完,神色憤怒的看向太歲,尖叫一聲:「來人啊,把這個意圖謀殺欽差的大膽刁民給我拿下」
柳隨風暗道不好,連忙起身阻攔:「雷公公,請息怒,這位小兄弟是協助本官破獲一樁大案的人,打昏雷公公,只是一場誤會」
雷允恭揉著自己的脖頸,聲音尖銳:「誤會本公公被人一掌打昏丟在樹後,差點兒被耗子啃了,你說是誤會」
太歲不屑的說道:「我要真想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
雷允恭一手指著太歲,激動的衝著柳隨風喊道:「你看,他承認了吧他想殺我」
柳隨風趕緊一側身,擋在了雷允恭和太歲之間:「消消氣消消氣,雷公公,他小孩子不懂事,說的是氣話。」
太歲不屑的看了眼雷允恭,憊懶的掏著耳朵,懶洋洋的道:「你聽不聽得懂人話啊我是說我若想殺你,你根本活不下來,所以你能活下來就是我不想殺你啊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