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谷上空雷電不停落下,被銅網吸引,引入地下,紫色藍色雷電交織,景色壯觀。
眾人相繼離開,只剩下打坐療傷的天機子和諦靈,以及正在照顧太歲的包拯和開陽。
沒多久,昏迷的太歲緩緩睜開眼睛。
「太歲,你怎麼樣?」包拯驚喜的問道。
太歲恍惚了一下,回過神笑道:「沒事兒,再有片刻功夫,我就能完全痊癒。」
說罷,他轉頭看向四周,疑惑道:「人呢?」
包拯簡單的把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說了說,太歲恍然點頭,就要起身。
可一抬頭,就見開陽正向自己不停的使眼色,又向不遠處盤膝打坐療傷的天機子和諦靈呶了呶嘴兒。
太歲反應過來,剛剛挺直的腰桿兒馬上又彎下來,裝做虛弱的樣子。
這時天機子和諦靈先後收功,睜開雙眼。
太歲擔心的問道:「師祖,您不要緊吧?」
天機子擺擺手苦笑:「小姑娘下手還挺重!」
太歲先是尷尬笑,然後連忙幫瑤光解釋。
「師祖您別怪瑤光,她發起狂來就會變得神智不清,別說是您一個大活人了,就算是面對一面鏡子,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也會撲上去。」
聽太歲說得有趣,眾人都不由莞爾。
這時天機子想起身,但身形踉蹌一下,玄玄子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攙扶。
天機子抬頭看了眼頭頂雷網:「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碧游宮再做計較。」
此時的碧游宮已經成了廢墟,不遠處還不時冒起黑煙,顯然還有山火未滅,但好在這裡綠樹成蔭,倒是不用擔心火勢擴大。
沒多久,眾人到了山前,看著廢墟遍地的碧游宮,都唏噓不已。天機子本打算直接回天機洞療傷,但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看向碧游宮廢墟,表情哀痛,傷感歎息道:「懷壁其罪啊!不知當年祖師可曾算到了此劫……」
眾人都沉默不語,不敢多說。
「唉,算了,大家先療傷吧,其它事情晚點再說。」
天機子感慨一陣,擺擺手,朝天機洞走去。
……
天機洞內,石製高台上,天機子閉目側臥,靜止不動,隨著他的吐納,體表真氣升騰,慢慢的,真氣匯合成一條張牙舞爪的神龍虛影,虛影在天機子上空飛騰兩圈,慢慢盤成一團,往下落入天機子身體內。
龍歸元海,陽潛於陰。人曰蟄龍,我卻蟄心。默藏其用,息之深深。白雲高臥,世無知音……
天機子心中默念口訣,漸漸陷入無為定中。
很快,他身上衣袍無風自動,等風止後,天機子猛的睜開雙眼,眼中有龍形虛影一閃而逝,兩道神光飛射而出,宛如神人。
洞外,玄玄子和諦靈盤坐於地療傷,二人頭頂也是真氣升騰,但比起天機子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了。
開陽包拯太歲站在遠處,正在小聲交談。
太歲臉上露出遺憾神色,低聲道:「哎,真是可惜,沒想到這樣都讓他們跑了。」
開陽微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洞明前輩他們已經去追擊了,那兩個傢伙也受傷了,跑不遠。」
包拯一旁點頭:「沒錯!而且契丹國師已經暴露身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早晚能抓住他。」
這時天機子從天機洞中走出,見玄玄子和諦靈正在療傷,於是轉頭看向太歲,朝太歲招手讓他過來。
太歲馬上小跑過來,開心道:「師祖,您傷好啦?」
天機子點頭微笑:「已經不礙事了,來,你坐下,師祖助你療傷。」
太歲神色有些緊張,連忙搖頭,打了個哈哈掩飾道:「哈哈,不用了師祖,這點兒小傷早就好啦。」
說完他朝一旁空氣打了幾拳,虎虎生風。
天機子仔細打量太歲幾眼,有些驚訝,但很快又微笑點頭。
「到底是年輕啊,身子骨就是結實。」
太歲撓撓後腦勺,嘿嘿一笑,偷偷看天機子表情,見天機子已經轉頭看向玄玄子,他這才鬆了口氣。
玄玄子和諦靈先後收功起身,見天機子站在不遠處正看著自己,二人連忙上前。
「師父,您傷好啦?」玄玄子臉上露出喜色。
「暫時壓制住了,但想徹底痊癒還需要服用一些丹藥。」天機子轉頭看向碧游宮廢墟,重重一歎:「唉,看樣子藥房也毀了。」
玄玄子本來高興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看著遠處廢墟,心裡暗恨不已。
好一會兒,天機子才轉頭看向諦靈:「諦靈師侄,我看你傷勢已經痊癒,又熟悉藥性,我這還缺少一昧元陽草入藥,勞你進山跑一趟吧。」
諦靈垂首行禮:「是,師叔。」
說完,諦靈轉身離去。
這時,太歲見玄玄子收功了,馬上湊過來,關心看著玄玄子:「師父,您傷好了?」
玄玄子見太歲活蹦亂跳的跑過來,不由皺眉,先是偷看了天機子一眼,才對太歲偷偷使了個眼色。
一旁天機子看著太歲微笑。
「太歲,我跟你師父有要事相商,你且在外守候。」
「好的師祖!」太歲連忙點頭。
天機子轉身進了天機洞,玄玄子瞪了太歲一眼,才跟在天機子身後進了天機洞。
太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懊惱的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自言自語:「糟了,我給忘了。」
天機洞內,天機子負手站在石台前,低頭看著上面蟄龍心法,玄玄子在他身後站著,表情嚴肅。
好一會兒天機子才頭也不回的問道:「徒兒,蟄龍心法你修煉到第幾重了?」
玄玄子嘴角抽了抽,表情尷尬:「弟子無能,只能勉強入門。」
天機子轉身看著他,面露微笑:「這麼說,你只修煉了一重?」
玄玄子尷尬點頭,臉色微紅。
「看來你是沒這個天賦啊!也不怪你,這門功法的確難學,資質稍差一點兒連門都入不了,反倒是太歲那樣隨隨便便就能修煉到第二重,才真正令人驚訝。」天機子搖頭笑了笑說道。
玄玄子勉強擠出笑臉,附和讚歎道:「太歲天賦驚人,弟子遠遠不及。」
「嗯!」天機子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之前在地獄谷發生的事情,諦靈已經同你講過了吧?」
見玄玄子點頭,天機子道:「太歲曾被契丹國師重擊的事,他也說了吧?」
玄玄子又點頭,神色有些緊張。
天機子沉默一陣,臉上露出感慨之色,輕歎道:「雖然所處立場不同,但為師對那哈梵的武功還是佩服的,換做是我連續受了他幾招重手,恐怕也是有死無生。但太歲呢,你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像是快死了的模樣?」
玄玄子臉色一變,張嘴欲言,卻被天機子擺手打斷。
「你別跟我說這是蟄龍心法玄妙之類的廢話,蟄龍心法有什麼功效全天下也沒人能比我瞭解,雖說有療傷之能,但絕對沒有如此神奇。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否有事一直瞞著為師?」
玄玄子無言以對,臉色不停變幻,終於緩緩跪地伏首,一言不發。
天機子皺眉看著他,突然間,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上前一步猛得拉起玄玄子,直視玄玄子雙眼,聲音輕顫。
「莫非……莫非你竟另行參悟出了長生之法?」
玄玄子抬起頭,與天機子對視了一眼,終於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弟子不敢再隱瞞師父……那天晚上,元元子師弟突然來找弟子,說有朋友送了他幾罈好酒,讓我品鑒,弟子不防,於是與師弟對飲以至醉倒,次日醒來後……」
隨著玄玄子的講述,彷彿一幅幅場景在天機子眼前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