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
公孫姑娘穿一身紅,臉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就像一隻從頭紅到了尾的朝天椒,怒氣沖沖地向樓上衝去,管弦絲樂之聲就從樓上傳來,那個混賬東西自然應該是在樓上。
隱宗的人不敢攔她,他們那位風流浪蕩的宗主情債無數,而且專門喜歡招惹不好招惹的大戶人家小姐,類似的戲碼他們已經不是第一回見到了,何況他們之中有人認識公孫蘭芷的,這時哪敢多事。
「沈沐!」
公孫蘭芷一聲厲喝,提劍一躍,極其利落地出現在廳堂中央,一看面前情形,卻是為之一怔。廳上有很多人,但是只有兩個男人,其他的都是女人。男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楊帆,對面坐著的是個大食國人,公孫蘭芷認識,那是阿卜杜拉。
阿卜杜拉穿著一襲肥大的大食國袍服,盤坐於席上,倚紅偎翠,眉飛色舞,在他身邊環繞著的足有七八個美人兒,對面的楊帆與他一般無二,身邊也有七八個美人兒,將他團團圍住,親得他滿臉唇印。
公孫蘭芷四下一掃,不見沈沐形蹤,不覺怔了一怔。她跟楊帆的關係不太和睦,而且阿卜杜拉才是沈沐的心腹,於是她只橫了楊帆一眼,便大步向阿卜杜拉走去,瞪著他道:「沈沐呢?」
「啊!是公孫姑娘啊!」阿卜杜拉抱著一位金髮碧眼的波斯美人兒,大手在她豐滿的懷裡用力揉搓著,眉開眼笑地道:「沒想到在這裡有幸遇到公孫姑娘,哈哈哈,你說沈沐?我今天沒見到他呀。」
公孫蘭芷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四下一看。大步走去刷地一聲拉開帷幔,帷幔後面自然沒人,公孫蘭芷又探頭向窗外瞧瞧,窗外也沒有人,沈沐不會武功,如果他在這裡,本也不可能及時逃去,而這空蕩蕩的大廳裡是藏不了人的,公孫蘭芷火氣漸消。
她這幾天向沈沐發動了逼婚攻勢,沈沐先是推諉。最後竟然失蹤,把公孫姑娘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公孫蘭芷作為女武癡,在長安遊俠中頗具威望,她一聲號令,通緝逃夫。長安遊俠紛紛湊趣,都在幫他打聽消息。
今日楊帆雨中赴平康坊。因為下雨行人不多。被人發現了他的行蹤,信口說與公孫蘭芷聽了,公孫蘭芷知道楊帆與沈沐是一對狐朋狗友,卻也知道楊帆一向潔身自愛,很少出現在風流場所,登時便疑心是沈沐邀請。因此才急匆匆趕來,誰知到了這裡才知是會唔阿卜杜拉。
公孫蘭芷見沈沐確實不在這裡,醋意去了,火氣也漸消。當下便想轉身離去。楊帆懷裡抱著一個美人兒,懶洋洋地道:「公孫姑娘,聽我良言相勸,女人就該有點女人樣子,你若不是這副凶巴巴的模樣,沈沐也不會逃避你了。」
公孫蘭芷瞪了他一眼,氣唬唬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沒好氣地瞪了楊帆一眼,見楊帆一臉唇印,懷裡還抱著一個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女人,那女人一張臉都鑽到他懷裡去了,其形其狀實在醜陋不堪,俏臉不由一紅,又恨恨地道:「沒想到你平素的老實樣兒都是裝的,沒有師妹管束,你便如此風流,等小蠻到了長安,看我不告訴她!」
楊帆拍了拍懷中美人兒的豐臀,洋洋得意地道:「我那賢妻溫良淑德,便是知道我出入煙花柳巷,也不會像你一般模樣的。」
公孫蘭芷氣極,可她知道楊帆不是吹牛,她那師妹被楊帆降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對這個臭男人有所違拗,當下只能恨其不爭地「呸」了一聲,悻悻然道:「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公孫蘭芷攪了人家酒局,連句道歉的話也不講,提著劍揚長而去。只聽那樓梯聲「登登登登」的遠去了,以公孫蘭芷的輕身功夫本不至如此,這分明是她含忿之下有意為之。
腳步聲剛一消失,伏在楊帆懷裡的美人兒便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把披散的長髮左右一分,心有餘悸地道:「這野丫頭,險些被她嚇死了。」
楊帆不以為然地搖頭道:「公孫姑娘旁的都好,可是這脾氣實在叫人吃不消。沈兄根本不該招惹她的。」
沈沐把身上披著的女人長衫脫下來,搖頭歎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處?」
楊帆睨著他道:「怎麼?難道你已經把她給……」
沈沐道:「那倒沒有。」
楊帆奇道:「既然你沒壞了人家身子,有何不能了斷的。」
沈沐悠然長歎道:「伊人一往情深,我怎忍,揮慧劍,斬情絲……」
楊帆沒好氣地道:「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走,懶得看你這副可氣模樣。」
沈沐道:「我今日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怎就走了?」
楊帆道:「你要尋歡作樂,不是還有阿卜杜拉陪你麼?公孫姑娘既已走了,你還怕她回來不成!」
這邊吩咐下去,古竹婷馬上登樓來接楊帆,其實楊帆現在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原不需她如此照料,可古竹婷怎麼放心得下。古竹婷見楊帆一臉唇印,連忙取了手帕,自牆角盆中撲濕了,細心幫他拭去,這才攙起他的手臂。
沈沐見古姑娘溫情款款,賢良淑德的模樣,再想想自己,楊雪嬈、李七七、公孫蘭芷,就沒有一盞省油的燈,不由羨歎道:「看看人家二郎,女人調教的這麼好,我的女人怎麼就沒有一個這麼溫柔聽話的呢?」
阿卜杜拉笑吟吟地道:「在我們那兒有句諺語:『女奴可以自由買賣,自由女人卻是男人脖子上的枷鎖。』我早跟你說過的,你不聽,偏要去招惹這些不該招惹的女人,現在知道苦惱了吧?」
沈沐趕緊求知若渴地問道:「那麼你們那兒的諺語有沒有說,男人一旦套上了枷鎖,要如何才能打開?」
※※※※※※※※※※※※※※※※※※※※※※※※※※※※
楊帆登上輕車。車馬啟動後,才向古竹婷輕聲解釋道:「沈沐生性風流,可這幾日被公孫姑娘追得東躲西藏,今日難得逃出來透口氣兒,不想又被公孫姑娘聞訊追來,我臉上的吻痕,都是故意做戲幫他遮掩才造成的。」
古竹婷捻著衣角,垂首道:「郎君無需向奴家解釋,奴家又不會干涉郎君的事情。」
楊帆輕輕牽起她的柔荑,欣然道:「今日見識了公孫姑娘的蠻橫霸道。才知道我家婷兒的好。」
古竹婷似嗔還喜地白了他一眼,幽幽地道:「難道……阿郎平時覺得人家不好麼?」
楊帆笑道:「平時也好,只是有公孫姑娘比著,就更加覺得我家婷兒可愛了。」
楊帆說著,就勢在榻上躺下。枕在古竹婷渾圓結實的大腿上,他今日只淺飲了幾杯。並未醉酒。可是腦後枕著一雙暖玉,鼻端是她淡淡的體香,愜意之中竟然有了幾分倦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古竹婷心疼地道:「阿郎身子還未大好呢,沈公子為了自家快活便拖阿郎出來,真不像話。阿郎且歇一歇吧。」
楊帆嗯了一聲,又往她懷裡靠了靠。這是楊帆第二次枕在古竹婷腿上,古竹婷的感覺與上次又有不同,那一次是驚喜莫名。而今芳心已有歸屬,蕩漾在心頭的,卻是一種寧靜滿足的幸福了。
車行轆轆。楊帆在這細雨淅瀝中真的睡去了,直到上了湖心島他才被古竹婷輕輕推醒:「阿郎,回到島上了。」
「嗯!聽雨易眠,這一覺真是好睡。」楊帆愜意地抻了個懶腰,雙臂剛剛伸開,突然又停下,從他躺著的角度望去,幾乎看不到古竹婷的俏臉,躍然在他眼前的是顫顫巍巍傲然挺立的一雙玉峰。
楊帆不由自主地環住了她的纖腰,身子抬起,把臉頰埋進她的酥胸,深深地吸了口氣。「哎呀,阿郎……」古竹婷被楊帆的偷襲弄得手足無措,楊帆在她胸前一蹭,她的酥胸頓時像過了電似的,有種酥酥的感覺。
古竹婷羞怩不勝地道:「阿郎,已經到……到島上了。」
「嗯!」楊帆應了一聲,卻沒放棄對她的騷擾,而且有些變本加厲了。古竹婷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點點灼熱起來,雙峰愈發堅挺,乳珠也一點點變硬,古竹婷又羞又怕,阿郎怎麼越來越恣行無忌了?
楊帆是一個成熟健壯的男人,他可真的有很長日子不曾跟女人親熱過了,而且這段時間他不是東奔西走地忙碌公事,而是每天都在湖心島上修身養性,同時各種天材地寶不斷地進補,春天火氣又旺,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在畔,他當然很容易就被撩撥起來。
再者,這裡是他的地盤,他不用在乎別人的想法,古竹婷對他又是一向予取予求,這些都縱容了他。可古竹婷卻羞不可抑,大唐風氣開放,可她卻生長在規矩森嚴、風氣最不開放的世家,骨子裡她是個極傳統的小女人,她可接受不了這些。
但她又沒勇氣反對楊帆,正因為她太傳統,所以一旦心有所屬,對她的男人的順從便深入了她的骨髓,成了她的一種本能。
「阿郎……」她只能低聲地央求。
楊帆放開了她。雖然他此時**如潮,有些難以遏制,可他還是很在乎古竹婷的感受,他聽得出古竹婷的難為情。他貼著古竹婷的耳朵道:「那就先回去,可是回到府上你可別找理由了,今天,你逃不了。」
古竹婷被他咬著耳朵,灼熱的氣息噴在臉上,身子都酥軟了,如今只想著讓他下車,免得被人發現異樣,因此紅著臉只管點頭,這時就聽車外有人朗聲大笑道:「哈哈,二郎回來了,為兄等你多時了。」
楊帆兩眼發直:「我有這麼多兄弟?我怎麼不知道!」
p:誠求月票、推薦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