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行為叫蹬鼻子上臉,吳所畏就是這種行為最好的代言人。
自打那天晚上趴在寫字桌上睡著,池騁幫他把剩下的工作完成之後,吳所畏就天天來這一套。只要往寫字桌前一坐,用不了十分鐘就把眼睛合上了。然後被池騁抱上床,等池騁從床邊走開,那雙黑亮的眼珠子就開始在眼皮裡翻滾,透著一股子狡猾勁兒。
吳所畏的小算盤撥拉得可響了,池騁幫他「加班」,既可以讓他充分得到休息,還可以遏制池某人每晚必吃的「大餐」。
以前白天是真忙,實在完不成的任務才往家帶,現在閒下來了,有空的時候也不干正經事,一天到晚去庫房溜躂,存心把活兒留到晚上給池騁干。
事實證明,池騁比吳所畏有上進心多了。
就因為吳所畏一句「你肯定整理不了」,池騁連著看了一個多禮拜的書,把吳所畏公司之前引入的和新研發出來的產品資料背得滾瓜爛熟。
所以李之靈那天飆出的逆天言論也有一部分是對的,池騁的確改邪歸正了,只不過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一個邪惡的小人精子,把自個兒改「正」了。
連著一個多禮拜,吳所畏每天都能輕輕鬆鬆入睡。
精神頭兒養足了,覺睡飽了,這兩天吳所畏被抱上床,心裡沒那麼竊喜了。掰著手指頭算算,一個多禮拜沒被「棍棒」伺候了,有點兒皮癢癢了。
於是,今天吳所畏特意在公司把任務完成,兩手空空地回了家。
吃完飯,主動問池騁,「要不要一起洗澡?」
池騁說:「我等臨睡覺再洗。」
吳所畏說,「今兒又不用你打夜班了。」
「我習慣晚睡了,你先去洗吧。」
吳所畏不好再說什麼,獨自一人去了浴室,洗澡的時候把小金鳥洗得硬邦邦的,按了好一會兒都沒按下去,最後裹了一個寬鬆的睡袍走了出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池騁看,屁股使勁著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結果,池騁毫無反應,特淡定地坐在寫字桌前看書。
吳所畏早早地爬上了床,實在閒得無聊,玩了好幾個小時斗地主,把五個號的歡樂豆都輸光了,池騁還沒上來。
吳所畏等不及了,一個勁地催,「早點兒睡吧,總是熬夜對身體不好。」
池騁來了句,「我習慣了睡覺前幹點兒什麼,不然睡不踏實。」
「咱可以幹點兒別的啊!」吳所畏暗示。
池騁翻他的書,不給任何回應。
吳所畏撇撇嘴,真沒勁,翻過身繼續等,等了兩個多鐘頭,都快迷迷糊糊睡著了,才感覺到大床一陣晃動。
把眼睛撐開一條小縫,看到池騁上了床,一下來了精神頭兒,特意拍了拍池騁,提醒他,「我還醒著呢。」
池騁沒表現出任何的驚喜,全然一副冷淡的神色。
「怎麼還沒睡?」
「等你呢啊!」吳所畏說。
池騁隨口一問,「等我幹什麼?」
「等你一起睡啊!」吳所畏眼中染上點點邪光,「你說說,咱都多久沒一起睡了?」
那個「睡」字咬得特別重。
池騁完全無視吳所畏的擠眉弄眼,直接躺下來,手在吳所畏的大腦門兒上揉了一下,說:「那就一起睡吧。」
然後,把燈關上了。
池騁背朝著吳所畏,身後的喘氣聲粗得啊,就跟躺了一頭牛似的。
過了一會兒,吳所畏還是睡不著,推了池騁一下,問:「你睡著了麼?」
「沒。」
吳所畏把池騁翻過來,自個兒又轉過身去,朝池騁說:「你用手指頭往我手背上寫字,你來寫我來猜,看咱倆默契不。」
大晚上不睡覺玩這個,是個長JB的男人都明白咋回事,池騁能不知道麼?換句話說,憋了這麼多天他能不想麼?可想歸想,該有的原則還是得有的。
你想晾著我就晾著我?想累我就累我?美得你!
池騁不僅伸手寫了,而且手指劃拉得特藝術,力道掌握得特合適,寫的字也很給力。
吳所畏整個後背都麻了,喉嚨發燙地問:「寫得是『操』麼?」
不料,腦袋挨了一個爆栗子。
「想什麼呢?寫的是『搡』,推搡的『搡』。」
吳所畏既尷尬又憤怒,感覺被池騁耍了,這貨一定是故意的。
這麼一想,吳所畏又把池騁翻了過去,說:「我寫你猜。」
池騁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吳所畏一旦把手指伸到自個兒的背上,一定是一道一簇火苗子,最後連成一片火海。
於是,池騁直接攥住吳所畏的手腕,說:「你甭寫了,我直接猜你要寫什麼吧。」
吳所畏點頭,「那你猜吧。」
池騁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大驢鞭。」
吳所畏不由地吃了一驚,我草!咋那麼準呢?他咋知道我想寫啥呢?就是沒照照鏡子看一眼,自個的臉上除了這仨字還有啥?
嘿嘿一笑,故意問:「你咋猜的?」
吳所畏以為池騁會自然而然地接一句,因為我滿腦子都是你的大蛋蛋,結果池騁只是很平靜地告訴他,「瞎猜的。」
一股涼風吹進了吳所畏的心窩。
他不死心,半個身子都壓到池騁身上,斗膽叫一聲,「乾爹!」
一記淫棍砸在池騁頭上,差點兒把他砸暈了。
側頭吼一聲,「你丫找死吧?」
其實池騁想說,你丫是不是想讓我跟你玩命啊?這個稱呼能瞎叫麼?知不知道叫完了後果多嚴重?我他媽捅爛你的心都有了,讓你丫跟我發騷!
吳所畏被這一聲吼逼退三尺,心裡還挺不服氣的。
你以為我樂意這麼叫你啊?給你丫抬輩兒你還不樂意了!下回直接叫你孫子,孫子!
吳所畏沒好氣地轉過身,不搭理池騁了。
過了半個多鐘頭,吳所畏心裡的火去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轉過身朝池騁問:「嘿,你睡著了麼?」
池騁能睡得著麼?那聲「乾爹」還在耳朵邊兒盤旋著呢。
「我問你哈!」吳所畏這次挺正經的,「你說怎麼整一個男的?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指的是什麼方面?精神還是肉體?」
吳所畏說,「肉體,就是讓他極度痛苦,但又不會危害到他的生命,整完之後還像正常人一樣,不缺胳膊不短腿兒的。」
「那就用刑。」池騁說。
吳所畏心裡一陣陣發緊,「怎麼用?」
「夾棍夾兆,尿道插鋼絲兒,烙鐵爆菊花心……」
池騁說得不痛不癢,吳所畏聽得膽戰心驚,忙打斷池騁,「別,這些忒血腥了,有沒有輕一點兒的?」
「輕一點兒的……」池騁琢磨了一下,「那就電棒吧。」
吳所畏貌似在黃片兒裡經常見到這玩意兒,皺皺眉說,「會不會適得其反啊?我看有些人用著還挺爽的呢。」
「你說的那是按摩棒。」池騁的眼珠紅得有些不正常,「我說的是電棒。」
「有什麼不一樣麼?」吳所畏面露疑感之色,「不都是通電的麼?」
池騁的手指在床單上摳出一個深窩兒,幽幽地說:「電流不一樣。」
吳所畏明白了,電棒的電流更強。
「那會不會被電死?被電的時候有多痛苦?」
池騁的呼吸起伏很明顯,聲音也越發暗啞低沉,「現在依然是審犯人的有力手段之一,你說有多痛苦?把生殖器連上電極,兩分鐘能出三斤汗,而且不會昏厥,你可以想想這種滋味……」
吳所畏光是聽聽就出了一身虛汗,更甭說親自施行了,果然這種事還是留給郭城宇去幹吧,他多撒幾泡尿算了。
剛要強迫自個兒鎮定下來,池騁那邊就開口了。
「為什麼問我這個?」
吳所畏忍不住一激靈,以為池騁看出點兒什麼了,結果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池騁狠狠壓在身下。心裡不由地想道:真邪門兒了,剛才自以為是地挑逗了半天,他沒反應,結果正經八本和他聊了幾句,他倒來勁了。
……
第二天是週六,當了一個多禮拜的代理老總,池騁覺得他有必要去吳所畏的公司看看了。瞧瞧這位平時都忙什麼,把活兒都橫到家裡干了。
池騁剛一進公司,裡面說笑的,聊天的,開小差的……通通一副駝鳥狀。池騁徑直地走進吳所畏的辦公室,打開他的電腦,搜索他的瀏覽記錄。
都刪了。
刪了也沒事,池騁有法子找出來。
不到十分鐘,池騁就把吳所畏偷偷摸摸瞧的那些東西給翻出來了,無一例外都是暴力的。各種整人的法子,各種虐待的損招兒,通通搬上屏幕。
池騁把手從鼠標上挪開,閉目深思,吳所畏怎麼會關注這種東西?他有這個癖好?昨晚吳所畏和他聊起這個的時候,池騁確實這麼想過,但經過一宿,這種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別說這些重口味的,就是一根情趣蜻燭,都能把吳所畏嚇出個好歹來。就說昨晚吧,池騁剛把那根蠟點上,吳所畏就鑽到拒子裡,把櫃子門一鎖,怎麼敲都不開,直到那根蠟燒完了,才給哄出來。
就這膽兒,還敢關注這些東西?
等吳所畏的秘書進來,池騁問,「你們總經理最近都忙什麼呢?」
秘書每次和池騁說話都特別謹慎,「就是忙公司這些爛七八糟的事啊!」
「有沒有側重點?」池騁問。
秘書說:「側重點就是建廠的事。」
池騁虎眸微斂,再問,「他平時除了去新廠,還有哪些地方常去?」
這可難倒了秘書,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總算想出個模糊的答案,還是用疑問的口氣說出來的。
「地下倉庫?」
五分鐘後,池騁進了地下倉庫。除了堆得滿滿噹噹的貨物,還有一排腳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發現了,通往檔案室的這條路,貌似被踩得挺狠啊!
大鎖卡卡響,門砰的一聲開了。
孟韜瞇著眼睛往門口瞅。
他手上帶著手銬,腳上帶著腳鏈,身上一絲不掛。不是吳所畏給扒光的,也不是他想脫,因為那身衣服實在太臭了,熏著還不如凍著。
池騁定定地注視著他,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果然比我會享受生活,我都沒敢養性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