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的鳥還沒來得及塞回去,大喇喇地在褲子外邊耷拉著,手上的精華也沒來得及擦,被燈光一照,泛著淫靡的光。
大眼珠轉了好幾圈,直到把臉轉成醬豆腐色。
池遠端的表情那才叫精彩呢。
怒也不是,罵也不是,火也不是,氣也不是……
這要是自個家孩子,隨便訓一句也就好了。可這是別人家孩子,老大不小了,毛都長齊了,你怎麼說?
況且吳所畏是自個偷偷摸摸在衛生間搞事兒,沒礙著池遠端什麼,是池遠端自個推門進來的,總不能怪吳所畏不檢點吧?
臉換了好幾種色後,池遠端總算開口。
「完事了麼?」
吳所畏像是才反應過來,著急忙慌地洗手、提褲子。
「完事就趕緊回屋睡覺去!」
池遠端語氣嚴厲地低喝一聲,轉身回了臥室。
吳所畏操著一張大窘臉跟著走了進去。
再躺到床上,房間的氣氛更尷尬了。
不過池遠端倒是敢把話擺到明面上來說。
「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個?這麼幾天都忍不了?」
吳所畏乾笑一聲,「您也知道,這事不是想忍就能忍的。」
池遠端讓吳所畏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過了一會兒,吳所畏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口。
「本來吧,我也能忍住……可我睡覺前,你又摸我兩下子……咳咳……」
池遠端把吳所畏這只沒羞沒臊的大蟲子踩在腳下碾死的心都有了。
相繼沉默了好一陣,池遠端再次開口。
「你們倆幹過那種事了?」
其實池遠端用腳丫子想也能想明白,以他兒子那精蟲俯身的本質,沒幹那事根本活不到今天。可他依舊想打聽一下,想讓吳所畏予以否認,借此找個心理安慰。
吳所畏突然被老丈人問這麼勁爆的問題,還有點兒小羞澀。
「您問這幹啥?」
池遠端發現了,吳所畏說話沒什麼水平,堵別人話倒是挺有一套。
「關心我兒子的身體健康。」
吳所畏噗嗤一樂。
「您甭擔心,您兒子身體特健康,挺能幹的,嘿嘿……」
池遠端臉色有些難看,好半天才嚴厲的苛責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們這種行為很容易染上艾滋?」
吳所畏也一本正經地答:「我知道,所以我才和您兒子上床的。」
池遠端瞳孔驟裂,猩紅的目光直逼著吳所畏。
「你本來就有這個毛病,所以才把我兒子拖下水?」
吳所畏連忙安撫老丈人。
「您想哪去了?您看我像那種人麼?」
池遠端怒吼,「那你什麼意思?!!」
吳所畏坐起身,特別耐心的說:「艾滋病傳播途徑有四種,其中一種就是性行為傳播。它是指與已感染的伴侶發生無保護的性行為,包括同性、異性和雙性性接觸。」
「在您兒子和我在一起之前,他每天進出夜店,和成百上千個不乾不淨的人發生過性行為,感染艾滋的概率要大得多。出於對您兒子健康的考慮,我才說服自個成為您兒子唯一的性伴侶。」
池遠端冷哼一聲,「聽你這麼說,你還是出於好意呢?」
「那當然,只有我能讓您兒子保持健康、穩定的性生活。這無論是對您兒子,還是對其他曾與他有過性接觸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池遠端的語氣有點兒危險。
吳所畏嚥了口吐沫,偷摸斜了池遠端一眼,好半天才憋出仨字。
「不客氣。」
池遠端瞬間暴怒。
「我看你就是找揍。」
拎起吳所畏的衣領,對著屁股和後腰就是一頓狠踢。他這輩子沒動手打過什麼人,池騁小時候那麼混,他都選用講道理的方式。可跟吳所畏講道理沒用啊!他那腦神經完全跟別人檸著,句句挑戰池遠端的承受底線。
吳所畏被打得嗷嗷叫喚,但池遠端的這種揍跟那天倆壯漢的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那倆人打得吳所畏想哭,池遠端打得吳所畏想笑。
「啊啊……叔叔,您聽我說……啊啊……我還幹了一件對不起您的事!您一起打了吧……其實是我先勾搭池騁的。」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過後,傳出吳所畏的嚎叫聲。
打累了之後,池遠端陰著臉朝吳所畏說:「那邊罰站去!」
吳所畏一瘸一拐地走到牆角,背朝著池遠端罰站。
池騁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吳所畏的確受了委屈,可那小心臟堅硬的,碎石機都戳不動。一個人對著牆壁罰站,站得美著呢,板牙都快呲出來了。
一個多鐘頭後,吳所畏困了。
站一會兒腦袋就磕到牆上,站一會兒腦袋又磕到牆上。池遠端本來就睡不著,每隔一會兒傳來砰的一聲,隔一會兒又砰的一聲,他能不亂心麼?
扭頭朝吳所畏看看,心裡又有點兒不落忍。
池遠端是從別人口中得知池騁和吳所畏這層關係的,當時看到吳所畏第一眼,還有點兒不敢相信。因為他很看重面相,他覺得吳所畏面善,心眼兒應該不錯。即便和他接觸了三天,生了一肚子氣,仍舊對他沒有仇視感。
他和汪碩不一樣,汪碩也算是富家子弟,池遠端對他的寬容度就少了幾分。可吳所畏就是一個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父母都不在了,沒有兄弟,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出於對弱者的偏袒,池遠端自然會把責任強加到池騁身上。加上池騁之前的種種劣跡,池遠端打心眼裡不願意過多苛責吳所畏。
因為沒有吳所畏,可能也會換成另外的「吳所懼」,「尤所畏」的,矛盾的根源在於他那個不安分的兒子,與旁人無關。
想到這,池遠端歎了口氣,朝吳所畏招招手。
「你過來吧。」
吳所畏猛的一激靈,扭頭看向池遠端。
「您在叫我麼?」
池遠端沉著臉嗯了一聲。
吳所畏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乖乖地回到床上,這回不鬧了,躺上去就睡。
你倒是沒臉沒皮……池遠端冷哼一聲,讓你過來你就過來,連點兒覺悟都沒有。
正想著,吳所畏那邊都開始撒夜症了。
「嗯嗯……冰箱裡大凍柿子上房了……」
池遠端,「……」
四五點鐘,池遠端才有了一點兒睏意。這會兒吳所畏已經睡熟了,又開始無意識地瞎折騰,伸胳膊蹬腿兒磨牙咬手指頭。
最後一個大翻身,直接把池遠端摟住了,一條腿騎在他的身上,胳膊搭在胸口,鼻子裡的熱氣一股股地噴到池遠端的脖子上。
兒子的那點兒福利全讓老子占走了。
池遠端斜視吳所畏的眼神陰嗖嗖的。
早知道就讓他一直罰站了,省得現在想踹又下不去腳。
……
果然師徒連心不假,吳所畏第二天上午醒來,對著窗戶外面發愣,腦中靈光一閃。
既然我可以用手錶傳情,為毛不能用手錶傳遞暗號呢?
對啊!
我怎麼才想到呢?
吳所畏一個人在房間裡轉磨磨,我該怎麼告訴他我在這呢?該怎麼用數字表達呢?緊皺著眉頭努力思索著。
有了!
池騁還在郭城宇的會所檸眉冷思著,突然手錶的表針又開始動了。
低頭一瞧,兩點一刻。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吳所畏又調出一個時間——兩點半。
很快,表針又開始轉動。
這次是一點二十。
最後,吳所畏調出一個十點整。
池騁雲裡霧裡,看了半天愣沒看明白什麼意思。
吳所畏這邊焦灼地等著,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回應。
莫非沒看清楚?
於是,吳所畏又把這幾個鐘點按照剛才的順序調了一遍。
池騁這次把吳所畏調出的時間記下了,打算一會兒專心破解。
可吳所畏著急,他以為池騁還沒看見,於是一遍又一遍地轉著表針,重複著剛才的數字。直到池騁轉出一個零點,暗示他「停」,吳所畏才把手從表上拿下。
過了一會兒,吳所畏突然發現他這個暗號太麻煩了,其實只要兩個時間就足夠了。
於是,他又連續三次調到八點。
「不,不,不。」
池騁把這三個「八」也記下了。
接著,吳所畏又轉出兩個時間:五點十分零秒,八點鐘整。
「5208,我在你家……」吳所畏顧自嘟噥著,「這個多簡明易懂。」
於是美不滋的把手放下,懷揣著幾分激動的心情等著池騁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