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經晚了。
我們位高權重的黃首長,被噴了一臉的沐浴液。而且還是純白色的,掛在臉上禁不住想入非非。
王中鼎忙抽了一張紙遞過去。
「這是什麼啊?」黃拓略顯氣惱地打量著。
王中鼎為了給首長留點面子,沒告訴他這是韓東發明的「顏射器」。只說是個擠壓瓶,就含糊帶過了。
沒一會兒,黃拓又相中一個蟈蟈籠。
「這也是他自己編的麼?」
「嗯,就是用廢棄木料和燒烤竹籤編的。」
說完,王中鼎還給黃拓演示了一下蟈蟈籠的使用方法。
「你看,這個籠子有個小門。想把一隻蟈蟈拿出了,可以從這個位置抬起籠子的小門。然後拿竹籤在那頭驅趕,用不了一會兒,它就可以蹦躂出來了。」
「有意思~」
黃拓擺弄了好一陣,最後朝王中鼎說:「既然放著也是放著,不如送給我吧,我部對那邊蟈蟈多。」
王中鼎略顯為難,「這得問韓東了,我還真拿不了主意。」
「行,先放這,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問問他。」
王中鼎說:「咱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看。」
「好好好。」黃拓點頭應道。
倆人有說有笑地去了餐廳。
相比之下,韓東的情緒就沒那麼樂觀了。
吃飯的時候,不僅全程拉這個臉,而且黃拓和他說話也是愛答不理的。
「小洋鬼子今天不怎麼高興啊~」黃拓故意調侃道。
韓東持著一張比臭豆腐還味兒的臉,硬說:「有麼?我心情很好啊~」
王中鼎朝黃拓說:「他是拍戲累的,一累就蔫。咱們繼續聊,不用管他。」
韓東心裡酸的直冒泡,又不想表現出來,於是一邊默不作聲的喝酒,一邊暗暗審查著「情敵」的臉。
中年喪妻,育有一女,八歲有餘。
跟王中鼎倒挺般配麼……韓東各種沒好氣,又給自己灌了兩口酒。
結果,他這獨自喝了半天悶酒,好不容易等來王中鼎一句話,還是要蟈蟈籠的。
「反正你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就送給黃哥吧。」王中鼎說。
韓東立刻回斥道:「誰說我不用,我明天就養一隻。」
「養什麼養?人家養蟈蟈是想聽蟈蟈叫,你比蟈蟈還話多。」
韓東黑臉,「管得著麼?我樂意。」
王中鼎也惱了,「你今天怎麼回事?從你坐到這……」
「好了。」黃拓攔住王中鼎,「他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一定非要養。」
王中鼎沉著臉沒再說什麼。
結果,韓東越琢磨越不是味兒,終於繃不住爆發一聲。
「我送給他,行了吧?」
黃拓呆住,怎麼突然又變了?
王中鼎開始也是一愣,後來反應過來,又開始誇:「我說什麼來著?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摳門的人。」
黃拓哈哈大笑,「那就先謝謝了。」
韓東心裡非但沒舒坦點,反而更憋屈了。於是又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就像暗中較勁一樣,沒一會兒就把自己灌醉了。
王中鼎和黃拓也沒少喝,真是人逢知己千杯少,聊著聊著就暈乎乎的了。
「你一個人開車過來,又喝了這麼多酒,還是別回去了,今晚就住這吧。」
黃拓想想也對,便點頭答應了。
王中鼎和保姆去樓上抱新的被褥,黃拓拍拍韓東的後背,問:「你今晚也住這?」
韓東醉醺醺的嗯了一聲。
「那走吧,一起回房間。」
結果,黃拓進了自己的客房後,韓東也跟了進去。黃拓一頭紮在床上,韓東也跟著紮在他的床上。
黃拓撥弄了韓東一下,問:「他們沒給你安排房間麼?」
「安排了。」
「那你怎麼不去自己房間睡?」
韓東猴竄到黃拓身上各種膩歪,「我就想和你睡一個屋。」
黃拓不知道韓東認錯人了,以為他天生就愛鬧著玩。所以當韓東樓上他的時候,他也沒有硬著推開。
結果,韓東摟著摟著就開始動手動腳,而且嘴裡的話越來越出格。
「你喜不喜歡我?」問黃拓。
黃拓雖然是個直男,但是韓東都把意思表達得這麼明顯了,他不可能不明白。
「我不喜歡你。」
軍人說話就是直爽。
韓東一臉受傷,「為啥呢?」
黃拓說:「我無法接受男人。」
「我也無法接受,但我還是喜歡上你了,這就是命啊,不認不行。」
黃拓很認真的思索後,直言不諱的拒絕道:「」我不喜歡過於完美的人,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毛病多一點的。「」我毛病就很多啊!「韓東立刻接口道,」我愛吹牛逼,愛算計,愛耍流氓,我磨磨嘰嘰,還神神叨叨……「」行了,別硬往身上安了,早就有人把你的情況透露給我了,你在我眼裡就是全能人才,完美無缺。「「別聽他……瞎說……我……毛病……多著……多……」
韓東話說到一半就睡著了。
黃拓藉著酒勁,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王中鼎終於抱著整理好的被褥走了進來。
結果,看到眼前一幕,他的臉立刻就綠了。
韓東不僅和黃拓睡在一張床上,而且腦袋還紮在黃拓褲襠哪裡。
王中鼎趕忙把被子放下,先將這呆貨從人家床上弄走。結果剛扛到肩上,突然身形一凜,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黃拓叉開的兩腿間,有一塊清晰的印記,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球。
怎麼會?
怎麼會是他?
王中鼎一瞬間酒醒了,腦子裡充斥這四個大字——交友不慎。
結果,黃拓起夜的時候,突然在自己的腿上發現了異常。
奇怪,這怎麼會有一塊油漬?
就算在蹭也不可能蹭在這地方吧?
這時,他突然想起昨晚韓東說的那番話。再一看蹭油的位置,瞬間明白了什麼。
這個臭小子,還沒怎麼著呢,就想佔我便宜了……
於是抽出紙巾,一股大力擦掉了。
第二天一早,黃拓下樓的時候,王中鼎正坐在客廳抽煙。
「這麼早就起來了?」黃拓問。
王中鼎的臉色明顯不太好,不過強壓著沒有轉變的太誇張。
「睡不著就起來了。」
黃拓說:「我部對那邊還有點事兒,就不和你們一起吃早飯了。」
王中鼎嗯了一聲。
黃拓剛要走,突然又想起來什麼。
「對了,我的蟈蟈籠沒拿。」
王中鼎突然開口說:「別拿了。」
「怎麼了?」黃拓不解。
王中鼎淡淡回道:「他不想給你了。」
「誒?我明明記得他後來答應了,怎麼又出爾反爾了?」
「他就是那種人。」王中鼎口風立轉,「說話從來不靠譜。」
黃拓倒不這麼認為,以為他昨天「拒絕」了韓東,韓東鬧脾氣倒也正常。
於是黃拓隨便找個理由打圓場,「也許他是真喜歡吧。」
「他不喜歡,他就是摳門兒。」王中鼎言語果斷。
黃拓眉毛擰起,「你不是昨天還說他不摳門兒麼?」
「那是給他留面子,不好意思說而已。實際上他就是摳門兒,特別能算計。」
黃拓隱隱約約記得韓東昨天提到的一條缺點。
王中鼎今天在強調,莫非是想撮合我們倆?
雖然這麼想,但是黃拓沒有當面說出來。怕王中鼎萬一沒那個意思,就鬧笑話了。
「既然他不願意,那就算了。」
王中鼎突然又說:「不過,他把這個送給你。」說著便推到黃拓面前。
黃拓定睛一看,是昨晚噴了自己一臉沐浴液的擠壓瓶。
剛想說用不著,就聽到王中鼎解釋道:「這個顏射器看著挺……」
「你說這是什麼?」黃拓立刻打斷。
王中鼎說:「模擬顏射的工具,拿來惡作劇用的。」
「你昨天不是說這是擠壓瓶麼?」
「但是怕你生氣,就沒說實話。哪想這小子這麼過分,噴你一臉就算了,還想送給你。」
如果王中鼎不說,黃拓不覺得有什麼。結果他這一變相的「撮合」,黃拓反而對韓東有了一絲不尋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