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鼎疑惑,「你怎麼會在那家會所?」
周黎知道自己不說實話,馮牧之也一定會出賣她的,所以只能老實承認。
「跟韓東一起去的。」
「跟韓東?」
周黎硬著頭皮解釋道:「我看韓東和黃拓在劇組打情罵俏,收工後又去了一個地方,以為他倆……」
王中鼎還沒說話,一旁的韓東就急了。
「誰跟他打情罵俏了?你把嘴放乾淨點兒,老子是個正常爺們兒,又不是見著一個帶把的就放電。」
周黎心裡雖不舒服,卻也沒反駁什麼。
王中鼎的關注點和韓東不問,他更關心的是:「這與會所方面有什麼關係?你怎麼會和他們簽訂協議?」
「我壓根就沒和他們簽訂協議,是那個姓劉的在拿我炒作。」
「那你為什麼要向記者承認?」王中鼎問。
周黎說:「我被迫無奈啊!」
王中鼎仍然疑惑,「以你的能言善辯,這點兒謠言應該難不倒你吧?」
周黎知道兜不住了,只好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她告訴了王中鼎。
王中鼎聽完之後臉都綠了。
韓東受的刺激更大。
任何一個男人被人干都會心裡不平街,更別說有個女人圍觀了。韓東臉皮再厚,這點兒自尊心還是有的。
於是他砰的一聲撞上門,黑著臉去外面抽煙了。
「你覺得我可能幫你麼?」王中鼎問。
周黎努力辯解,「我真沒想窺視你們的私生話,我以為你是黃拓,所以……」
「所以你就興致勃勃地看完了全程對吧?」
「我……」
「行了。」王中鼎冷著臉打斷,「我是不可能幫你收拾這個爛攤子的。」
周黎不得已放下慣有的高姿態,低聲下氣地哀求著。
「王總,幫幫我,你知道那些記者的厲害。如果他們真的報道出來,我以後就不用混了,連二三流的演員都敢拿白眼翻我。」
王中鼎無動於衷,「那是你自找的,我沒追究你侵犯別人隱私就不錯了。」
周黎瞬間急了,「你以為我想看麼?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不願意看到那些場景了。我看完之後有多難受,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王中鼎態度冷硬,「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牽扯到這上面來。」
「好,我不跟你矯情,但你也要為劇組,為公司想想啊。《偷影2》剛步入正軌,公司還在轉型期,這一檔子接一檔子的……」
周黎的話還沒說完,韓東就踹門而入。
「壓下來。」他朝王中鼎說。
王中鼎冷著臉回道:「這事你不要插手。」
「你不就是怕我想不開麼?沒事,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讓人看了就看了,又不會少二兩肉。我的《偷影2》要是受了牽連,那就不是二兩肉的事了。」
王中鼎說:「虧多少錢,我抵。」
「別介,我可不想讓人說我韓東是吃軟飯的。」韓東說罷便朝周黎揮了下手,「放心吧,沒人敢報道這條新聞。」
周黎對韓東的本事持質疑的態度。
韓東大手一拍,爺們范兒十足。
「誰要跟錢過不去,就是跟我韓東過不去。」
……
新聞暫時被壓了下來。
但是事情還沒完,馮牧之不會善罷甘休,劉老闆更不會善罷甘休。
王中鼎也對此事耿耿於懷。
他總覺得韓東吃虧了,總認為他的寬容大度不過是體諒自己的無奈之舉。
「你真的不在乎麼?」王中鼎又問韓東。
韓東用王中鼎平時斥責他的口吻回道:「別磨磨嘰嘰的行不行?」
王中鼎冷著臉不說話了。
韓東又賤兮兮地摟了上去,「那點兒事什麼啊?我還希望她瞧見呢。她不是特把自己當回事麼?這回讓她好好看看,到底什麼叫差距!」
王中鼎冷冷回道:「我只是覺得這麼輕易饒過她太便宜她了。」
「一個騷娘們兒而已,幹嘛和她一般見識?」韓東不在乎。
王中鼎沒說什麼。
韓東盯著王中鼎看了一會兒,問:「你就沒有一點兒不忍麼?」
「不忍?」王中鼎不明白韓東的意思。
韓東故意調侃,「你對周黎的心也死的太徹底了吧?都沒見你有顧念舊情的感覺。」
「我有什麼可顧念的?」王中鼎眼神冷冰冰的。
韓東好奇,「假如將來咱倆玩完了,我也幹了件對不住你未來媳婦兒的事,你會這麼絕情地對我麼?」
若是放在以前,王中鼎一定說「會」,他的感情觀特別純粹單一,和誰在一起就是和誰在一起,其餘私心雜念都會在心裡剔除。
但是現在,他卻突然有些猶疑了。
「問你話呢,到底會不會啊?」韓東朝王中鼎擠眉弄眼。
王中鼎冷冷回道:「沒有最絕,只有更絕。」
「怎麼個『絕』法?」韓東故意問。
王中鼎說:「當著她的面再操你一次。」
韓東哈哈大笑,直接將王中鼎撲倒在床,打了好幾個滾。
「有你這句話,我徹底釋然了。真的,我現在覺得周黎就是個杯具。我要再逼著你懲治她,就欺人太甚了。」
王中鼎佯裝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行了行了,睡覺吧。」
韓東還說:「我要是連這點兒活路都不給她,我就不是爺們兒了。」
「有完沒完?」王中鼎冷臉。
韓東賤笑,「最後一句,最後一句。」
王中鼎耐著性子等他說。
「你別為這事糾結了,我真不在乎。」韓東一本正經地說。
王中鼎柔聲回道:「行了,睡覺吧。」
……
第二天,馮俊過來送合同,順便問王中鼎一句:「我姐和我聊起周黎,說她跟會所老闆簽協議,具體是怎麼回事?」
王中鼎掃了韓東一眼,低聲回道:「沒什麼事,別問了。」
韓東忙插口道:「沒事,你實話實說,我不在乎。」
王中鼎心中嘶吼:老子在乎!
馮俊說:「算了,不問了,你先給鄒經理打個電話,我沒有他號碼。」
王中鼎拿起手機,一翻通訊錄,鄒經理的號碼突然找不著了。
「你是不是沒儲存啊?」馮俊問。
「不可能,他之前還給我發過一條信息,信息上顯示的就是他的名宇。」
「那你從信息記錄裡面找。」馮俊說。
王中鼎又翻了翻信息記錄,奇怪的是:所有人的信息都保存得好好的,唯獨鄒經理發過的信息不見了。
「怎麼回事?」馮俊詫異。
王中鼎想著想著,突然把目光轉向韓東,一巴掌扇向他的後腦勺。
「是不是又是你?」
韓東一臉委屈,「咋又賴我?」
「不賴你賴誰?除了你誰還碰過我的手機?」
馮俊想不通,「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王中鼎氣不忿,「你不知道,他最近特別手欠,經常夢遊刪我手機裡的東西,被我逮到好幾次了。」
馮俊冷汗直下,咋又添了新毛病?
王中鼎直接將手機扔給韓東,「把數據給我恢復了。」
「刪了還怎麼恢復?」
「你不是能耐麼?把誤刪的號碼和信息給我恢復了,恢復不了就把胳膊上戴的幾百萬的表給我摘下來。」
韓東二話不說就開始苦幹。
馮俊建議王中鼎,「你還不如和別人打聽打聽呢。」
「有打聽那個工夫,他已經恢復好了。」
馮俊質疑,「有那麼神麼?」
韓東用實際行動消除了他的質疑。
「諾,好了。」
馮俊驚訝,「這麼快?」
王中鼎正拿手機翻找著,一條信息突然彈到主頁面上。
王中鼎打開,驀地愣住。
一封遲到的情書……
剛才掃了前兩句,王中鼎就有點兒呼吸不穩的鹹覺。
他直接關閉了信息,打算找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一字一句細細斟酌。
然而,當他看到接收日期時,才發現不是韓東昨晚偷偷發了又刪的,也不是前晚偷偷發的,而是很多天以前。
那個日期,王中鼎再清楚不過了。
那是《偷影2》的開機儀式,也是韓東獨居小島,將手機掛在造刺樹上的日子。
王中鼎不知道韓東究竟是怎麼繞過那些利刺,將手機從樹上拿下來又掛上去的。
但是他知道,這封郵件被人工刪除了。
韓東最終還是沒給周黎留活路。
而且這一招遠比直接大發雷霆,讓王中鼎懲治周黎要狠得多。
王中鼎冷厲的目光轉向馮俊,斬釘截鐵的口吻說:「讓你姐好好將那條新聞組織一下,拿去給記者報道。」
馮俊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還是點了點頭。
「另外,告訴她,李尚也不能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