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韓東就看到俞銘那張煞白的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晚了,雖然裡面的十幾個彪漢沒有衝上來,但韓東已經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見到韓東,元澤那張鐵打的冷臉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比我預想的要慢一點。」
韓東想掏手機求救,但是拿出來發現信號是零。
元澤幽幽地提醒:「別費力氣了,房間裡的信號已經被切斷了。」
韓東質問元澤:「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幹嘛,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麼?」
剛說完,元澤就用冷嘲的口氣糾正了自己的這一判斷,「哦,對,你可能真不清楚。像你這種自戀的人,肯定會覺得我對你抱有不良企圖。」
韓東暗暗咬牙,不擠兌人你會死麼?
元澤繼續,「我這人不會拐彎抹角地整人,只會直來直去。你們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們。既然王中鼎一直懷疑我對你有什麼,那我就折磨你到他再也不會有這種誤會。」
韓東頓時露出一臉惶恐之色,「你……你要咋折磨我?」
「我聽說你對自己的頭髮十分之喜愛。」
「你敢碰我的頭髮試試!老子跟你玩命!」韓東果然炸了。
元澤哼笑一聲,「我很滿意你的反應。」
接著又朝手下的人說:「那就先給他剃個頭熱熱身吧。」
韓東抱頭四處亂躥,但還是被輕而易舉地捉住,按在了椅子上。
「元哥,元哥,別那麼衝動,咱再商量商量。」韓東換做一臉諂笑。
元澤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思,「拖延時間是吧?」
韓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半個小時?」元澤問。
韓東徹底說不出話了。
接著門就被打開,他的六個保鏢全被押送了進來。
好吧,終於團圓了。
韓東問都不用問,就知道他們還沒來得及和王中鼎聯繫,就被逮了進來。
「動手吧。」元澤說。
韓東大聲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慢著!」元澤突然喊停。
拿剃刀的二位頓時愣住,怎麼?這麼快就心軟了?
不料,元澤徑直地走了過來,一把扯掉了韓東腕上的手錶。
原來韓東嚎叫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真正目的是轉動表發暗號。
元澤拿著那塊手錶細細地端詳著,「不錯嘛,尖端科技,可以不受信號影響,在兩個手錶之間達成聯絡。」
「還—給—我!」韓東臉都黑了。
元澤說:「放心,我不會要你的手錶,我只是想玩一玩,看看發出去的暗號有沒有傳說中那麼靈通。」
於是,他慢慢地轉動著表盤,不痛不癢地說:「不知道王中鼎能不能準確地摸索到我定位的地方……」
說完,屋子裡的手下出去了一大半,目的再明顯不過。
元澤歎了一聲,「本來只想逮你一個的。」
韓東忍不住痛哭流涕,摸樣可憐級了。
「求求你,只要別剪我的頭髮,讓我幹什麼都行……」
從未對元澤說過一句軟話的俞銘,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哀求道:「放了他吧,他的頭髮對他真的特別重要。」
聽到這話,元澤果然喊停了。
韓東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元澤就接了下一句。
「我來。」
這麼解恨的事,當然還是自己做起來更爽。
但是當元澤把韓東的小揪揪解開時,一股濃郁的花香味撲面而來。
不好……元澤瞬間後撤了幾步。
可惜已經晚了,他的臉頰迅速腫了起來,脖頸處浮現一層細密的小紅疙瘩。
花粉過敏!
幾個手下朝元澤圍了過來,急著問:「元總,怎麼樣?要緊麼?」
「你說呢?」元澤怒斥。
問話的人不吭聲了,誰都知道元澤有多重視自己那張招牌臉。
元澤冷厲的目光甩向韓東,裡面滿滿的質疑,他怎麼會知道我花粉過敏?這事連夏宏威都不知道,難道只是湊巧麼?
不管什麼原因,現在臉最重要。元澤只能先去醫院。
「元總,我和你一起去。」好幾個人開口。
元澤冷聲回斥:「用不著,都給我在這好好看著。」
說完又瞪了韓東一眼,奪門而出。
結果剛離開會所,元澤就意識到這一切不是湊巧,可惜——為時已晚。
之前跑出去的那批人,也被收到訊號的王中鼎成功拿下了。
可憐留下來的這批,通訊完全阻斷,對外面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還在包廂內對韓東幾個嚴盯死守,結果最後把另外一批哥們兒守來了。
韓東出去前給這些人「真誠」地道了歉。
「對不住了哥們兒,我知道你們也是拿錢辦事,但是沒辦法,這裡通訊條件『太好』,實在不忍心把你們放出去。」
說完就帶著俞銘火速閃人。
元澤被扣在韓東剛裝修完的新房裡,韓東過去的時候,元澤正冷著臉在沙發上坐著,旁邊三五個人盯著他。
韓東又忍不住嘴賤了,「元大帥哥,你不是就喜歡關人麼?不是就喜歡斷聯繫方式麼?不是就喜歡玩隔離麼?今天也讓你嘗嘗這種滋味。」
元澤的臉更「好看」了。
韓東出去之後又是一陣放蕩不羈的笑聲。
「想跟爺鬥?你還嫩了點兒。」
俞銘一直迷迷糊糊的,等韓東把整個原委告訴他,他才明白怎麼一回事。
「你這也太冒險了吧?其中一環出了差錯,就整個搞砸了。」
韓東一臉得瑟,「我是誰啊?能讓它出誤差麼?」
俞銘還是有些後怕,「我覺得元澤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這樣三番五次挑戰他的極限,早晚有一天把他逼急了釀成大禍。」
「那沒辦法,這次是他自找的。」
俞銘沒再說什麼。
韓東勸說:「行了行了,別擔心,我這次綁他的目的不是為了折騰他,而是想和他好好談談,談談你和夏弘威的事。」
俞銘懷疑,「他這種人能說得通麼?」
「別人說不通,我還說不通麼?你忘了?他可還喜歡上了我呢。」韓東自信滿滿。
俞銘望天,這輩子還有指望麼?
……
王中鼎本想和元澤好好過兩招,結果公司這邊出了大事,讓他一時間沒顧得上。
馮牧之宣佈離開中鼎集團,並帶走了包括李尚在內的十幾個大牌藝人,一起投奔了恆宇傳媒。
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娛樂圈都轟動了,姑且不說撬動馮牧之這座大山付出的代價,就說這十幾個大牌藝人的天價解約金,就不是一般公司敢於承受的,足見蔡鵬的野心。
中鼎公司上上下下都亂套了。
以往某個明星鬧出醜聞都會導致股價猛跌,更不要說這麼多藝人一起出走了。
公司召開緊急會議,商討應對措施。
作為事件挑起者的親屬,馮俊只好先開口致歉:「我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決定,怪我這段時間沒有和她溝……」
王中鼎直接打斷,「這事與你無關,你可以閉嘴了。」
馮俊雖然照做,但心裡很不是滋味。
王中鼎把目光轉向眾人,一副從容不迫的口吻。
「我不覺得中鼎集團少了誰不能活,換做一年前,馮牧之還沒來公司,換做十年前,那些藝人也沒有簽約,但我們照樣是NO.1.」
二雷帶頭鼓掌。
這個時候,掌權者的態度對穩定人心有著尤為重要的作用。只有人心穩定了,才有條件談應對策略。
王中鼎再度開口:「我們目前面對的最大問題不是外部形象,而是內部管理。雖然馮牧之是去年來的公司,但在那之前都有馮俊執掌經紀公司,現在馮俊有了別的要職,必須要有另外一個人挑起這個大梁。」
說到這,很多人沉默了。
因為從當前的形勢來看,確實沒有一個人可以與馮牧之抗衡。
就在會議氣氛馬上要進入尷尬境地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可以。」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驚了,因為誰也沒想到,開口的竟是那紮在最不起眼角落裡,毫無存在感的——俞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