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的第一天,學生們自發組織了一場謝師宴。
宴會上,老師和學生們第一次敞開心扉,數學老師的一句話讓白洛因特別動容,她說:「白洛因,其實每次看你在我的課上睡覺,我都挺心疼的,以後上了大學別熬夜了,踏踏實實睡幾個好覺吧。
在這次宴會上,白洛因還看到了將近一年未見到的羅曉瑜,她依舊那麼漂亮,而且還多了幾分女人味。她是抱著女兒過來的,女兒長得很像她,靈動的大眼睛一會兒瞧瞧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萌翻了眾人,很多學生爭搶著要抱一抱。
白洛因走到羅曉瑜跟前,笑容柔和,「老師,那次我說的話有點兒過了,您別放在心上。」
「瞧你說的,哪有老師和學生記仇的。」
白洛因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方盒子,遞給羅曉瑜。
「老師,送您的。」
羅曉瑜面露驚喜之色,「送我的?」
「嗯,裡面是一面鏡子,以後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照煦…鏡子,您就找不到發脾氣的理由了。」
羅曉瑜笑得臉都紅了。
這次謝師宴也等同於散伙飯,除了給老師準備了禮物,關係要好的同學之間也準備了禮物。尤其又是個收禮的大熱門,每次一有女生上前來送禮物,眾位男生就罰他喝一杯酒。於是飯局還未過半,尤其就喝多了。
白洛因就坐在尤其身邊,趁著顧海去洗手間的工夫,從包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尤其。
「想來想去沒啥好送你的,就給你學麼了一種藥,治療鼻炎的秘方,從一個老中醫那鼓搗來的,一共三個療程,不管用全額退款。」
這句話不知怎麼就觸到了尤其的淚點,尤其聽完之後眼圈都紅了。
「因子,其實我……」
白洛因打斷他,「行了,你甭說了,我明白。」
說完狠狠地給了尤其一個友誼的擁抱。
「因子,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沒好意思拿出來,就存在酒店前台服務區了。你要是打算要,等散席了就自個去領,要是不打算要,就直接扔那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白洛因在尤其的後背上重重地捶了兩下。
「其實我一直都想和你說,你是我從小長到大見過的最帥的男人。」
顧海正好從洗手間走出來,聽到這話差點兒栽個大跟頭。
宴會還沒結束顧海就接到孫警衛的電話,那邊催得急,只好先走一步。這群學生一直鬧到晚上九點多,才陸陸續續地回家,白洛因一個人走到前台,說明來意之後,前台服務小姐遞給了他一個巨大的包裹。
白洛因打開一看眼眶就熱了,尤其送了他一床被子。
從酒店走出來,白洛因給顧海打了個電話,結果無人接聽,只好自己打車回家了。
到了家門口,本想用鑰匙開門,結果發現門是開著的,白洛因直接走了進去,看到顧海在臥室的櫃子裡翻找東西,找得很認真,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白洛因直接在顧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你丫怎麼不接電話?」
然後,某個人轉身站起來,變戲法似的換成了一張冷峻的面孔。
「顧洋……」白洛因傻眼了。
顧洋似怒非怒地看著白洛因,「這一腳怎麼算?」
白洛因還在給自個找理由,「你幹嘛穿著顧海衣服啊?」
顧洋冷傲的笑容溢出嘴角,「我的衣服不適合在幹活出汗的時候穿。」
白洛因今天的情緒波動有點兒大,再加上喝了點兒酒,聽到這話立馬就急了,攥住顧洋衣服的領口就要往下拽,「你丫給我脫下來!」
「嘖嘖……」顧洋陰測測的笑,「我糟踐他的衣服你就心疼了?你還挺護短的麼!」
白洛因無視顧洋的嘲諷,一門心思要把這件衣服脫下來。於是兩人就擰巴上了,顧洋讓著白洛因,白洛因卻不依不饒,也不知道顧洋是不是有意的,趁著白洛因防守疏漏的時候,一股蠻力將他推倒在床上。
白洛因的手還在撕扯著顧洋的衣領,導致顧洋在白洛因眼皮上方衣領大開。
因為沒有歪心思,所以白洛因對這一幕完全免疫,可顧洋就不這麼想了。
「白洛因,隨便動手動腳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剛才你調戲我的那一腳我還沒和你算呢,你這又來脫我的衣服。你說,這兩筆賬我該怎麼和你算啊?」
白洛因憤憤然地去擰顧洋的脖子,想掙脫開卻沒有成功。
顧洋眸色亮了,「白洛因,我不是顧海,我的屁股不是你想踹就能踹的。」
說罷就去扯白洛因的褲子,因為下手過重,布料撕裂的聲音傳到白洛因的耳邊,白洛因赤紅著眸子大吼一聲,「顧洋,你丫給我滾開,別讓我膈應你。」
「我歡迎你膈應我。」
顧洋依舊帶著玩味的笑,然後伺機將白洛因的T恤掀開,大手伸到他的腰側。
白洛因猛地一激靈,一腳踹在顧洋的小腹上。
顧洋伸出兩根手指,「已經第二腳了,你老是這麼熱情,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說罷整個人都壓在白洛因的身上,兩隻手按住他的頭,將他牢牢釘在床上,完全動彈不得。白洛因凶悍的眸子與他對視,顧洋還之以輕浮的笑容。
「白洛因,其實我和顧海的本質是一樣的,只不過一個是粗俗的流氓,一個是文雅的流氓。顧海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給不了你的,我也能給你。很快你就會發現,其實我更適合你。」
「我寧願聽他說髒話,也不願意聽你說好聽的。」
顧洋絲毫沒被打擊到,還在鍥而不捨地攻擊白洛因的底線,「其實那天你暈倒在我的房間,我把該幹的事都干了,你沒必要和我見外了。」
白洛因毫不示弱,「你意淫過度了,我這人沒別的特長,就是比別人多長了一隻耳朵。無論我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就是一隻蒼蠅落到我的胳膊上,我都能察覺到。」
「既然這樣,那我就少說話,多幹事。」
於是,在白洛因冷冽的目光逼視下,顧洋的嘴唇緩緩下移,白洛因的身體一寸一寸變得僵硬,顧洋身上的血流一股一股變得火熱,就在他的薄唇即將貼在白洛因嘴角的一剎那,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驟然變暗。
「果然我是個顏控。」
白洛因沒明白什麼意思。
下一秒鐘,顧洋強行將白洛因拖到洗手間,未經他允許強行給他洗頭。白洛因掙扎不停,甩了顧洋一身泡沫和水,顧洋破天荒地大吼一聲。
「老實點兒。」
白洛因不知道這孫子在打什麼主意。
洗完頭,顧洋又將白洛因拖拽到鏡子前,兩隻手貼在他的腦袋兩側,對著鏡子仔細看了兩眼,而後拿起剪刀。
「受不了了,今兒我必須得給你剪個好髮型。」
白洛因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你們一家子都是神經病!」
顧洋朝鏡子裡笑了笑,「本來我們一家子人都挺正常的,是遇見你之後才變成神經病的。」
「你會理發麼?」
剪刀在顧洋的手裡輕巧地轉了個圈,「我這人下定決心幹一件事的動機不是會不會,能不能,而是出色不出色,勝任不勝任。」
說罷,迅速在白洛因的劉海上來了一剪子,這一剪子下去,白洛因就沒有退路了,不繼續剪完的話,他怕顧海看了會做噩夢。
顧洋在白洛因的身上圍了一塊布,然後就正式動手。
白洛因突然開口說:「我把保送機會讓給別人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為什麼讓給別人?」顧洋不痛不癢地問。
「我沒過審核,不夠格就是不夠格,再者我完全可以憑實力自己考。」
顧洋哼笑一聲,「你們倆都挺有骨氣的。」
談話間頭髮已經剪出了一個基本輪廓,看著顧洋熟練的手法,白洛因心裡暗暗猜測,顧洋怎麼會有這麼一門手藝?他以前聽說過中國留學生到了國外靠刷盤子賺生活費,難不成顧洋為了生計也做過理髮師?……想著想著,困意藉著酒勁冒了上來,白洛因的頭突然垂了下去。
顧洋只好先給白洛因理脖頸外側和耳朵後面的那些碎發,理好了之後,輕輕將白洛因的頭抬起,讓他仰靠在椅子上睡,正準備給他理額前的劉海,結果看到他酣睡的面龐,動作突然就頓住了。
顧海回來的時候,白洛因的頭髮已經理好了,顧洋正在給他風乾。
看著倆人親密無間的動作,顧海的大腦瞬間充血,他幾大步跨入屋內,一把搶過顧洋手裡的吹風機,本想當面大吼,結果看到白洛因熟睡的面龐,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出了臥室之後,顧海朝顧洋的胸口重重地砸了一拳。
「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
顧洋陰著臉看向顧海,「我幹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幹什麼了?顧海,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腦子清醒一點兒!我是你哥,你在別人面前耍渾我不管,但是在我面前,門兒都沒有!我顧洋當初能捅你一刀,現在就能捅你第二刀!」
顧海的情緒漸漸冷卻,他坐到沙發上,點了一顆煙,面無表情地抽著。
過了好一會兒,顧洋再次開口,「你爸又找你了?」
「嗯。」
「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顧海陰鶩著臉,「無非就是參軍入伍那點兒事。」
「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基業,眼瞅著沒人繼承了,他能不著急麼?」
顧海長舒了一口氣,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不說這個了,你來這幹嘛?」
「找一張單據,明天開庭需要用,這場官司挺懸的,明天你務必得到,就算輸了也能有個人接應我,早上九點,法庭門口見。」
說完這句話,顧洋換上自個的衣服,逕直地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