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我國領空的是一架不明國籍的偵察機,白洛因駕駛的戰機升空之後,迅速對這架偵察機進行搜尋定位,然而偵察機體積小,紅外輻射信號少,雷達難以探測和跟蹤。白洛因只能用肉眼搜尋,利用良好的加速性能,快速接近目標。
終於,白洛因發現目標,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格導彈,不料敵機立刻釋放干擾彈,躲過了白洛因的導彈攻擊。白洛因趁勢追擊,通過空中加油,橫越整個中國,一直追襲到西部地區。起初敵機一直採取躲避戰術,不料白洛因在後面窮追猛打,敵機不堪重負,也開始發起進攻,倆架戰機在空中展開了一場廝殺。
一直處於低速飛行的戰機突然加速,剛剛進入射程就打出一枚導彈,白洛因迅速規避,靈活的戰機瞬間完成大角度轉變。而白洛因所承受的過載也接近身體極限值,血液一股腦地往身下推,白洛因的大腦不能得到足夠的血液供應,眼前一陣模糊。
心裡卻沒有任何的恐懼,目空一切。
突然,白洛因又接到了機載告警警報,兩機馬上就要交叉對碰了,白洛因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大過載機動,把敵機甩到了前面。而企圖偷襲的敵機根本來不及衝到白洛因戰機前,瞬間處於劣勢地位。
白洛因趁勢出擊,第一枚導彈發射出去,敵機左翼燃起大火,第二枚導彈發射出去,「轟」的一聲,敵機在空中爆炸,碎片四處炸開,在白洛因的眼前化為一縷濃煙。
就在白洛因準備返航的時候,機身突然出現不規則的晃動。
白洛因試圖排除故障,可惜飛機各操縱面的舵面效應失靈,飛機進入倒飛的狀態。此時此刻,白洛因已經是頭朝下了,大腦嚴重充血,雙腳因懸空而難以夠到腳蹬,想要操縱飛機已經相當困難了。
很快,白洛因感覺到了機身的下墜,他清楚地看到下面是一片沼澤地。
跳傘逃生的那一瞬間,一片火光在白洛因眼前炸開。
他突然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場車禍。
埋藏在心頭多年的恐懼在這一刻終於被衝破。
原來死亡也不過如此。
身著靚麗服飾的司儀走到顧海面前,小聲問道:「時間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吧?」
顧海看了下表,又看了看滿堂的賓客,唯獨少了那麼一個身影。
「再等等吧。」
閆雅靜一直待在閆母身旁,閆母看起來比她還緊張,一個勁地追問:「怎麼還不開始?怎麼還不開始?」
閆雅靜被問得沒有耐心了,走到顧海身邊。
「還有人沒到麼?」
顧海幽深的目光掃了閆雅靜一眼,靜靜地吐出三個字,「白洛因。」
「哦……」閆雅靜臉色變了變,「那再等等吧。」
所有賓客都已入座,除了工作人員和禮儀小姐,只有顧海還在大廳裡晃悠著。他站在門口,眸底滲出淡淡的焦慮之色,胸口一直無緣由的憋悶著。
顧威霆起身朝顧海走去。
「你還磨蹭什麼呢?」顧威霆問。
顧海瞥了他一看,淡淡說道:「白洛因還沒到。」
聽到這個名字從顧海的口中發出來,顧威霆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語氣也跟著生硬起來,「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讓小閆的父母也陪著一起等吧?」
顧海朝閆母瞟去,她的臉色已經相當不好看了,估摸是因為身體不適,又長時間待在這種嘈雜環境的緣故。
「好吧……」
顧海正要挪動步子,突然看到入口處閃出一個身影,不過不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位,而是另一位身著軍裝的陌生軍官。
軍官走到顧威霆面前,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顧威霆臉色驟變。
繼而把目光轉向顧海,不過很快移開了。
正是這一眼,讓顧海的心臟遭受強烈一擊。
他一步跨到倆人跟前,沉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沒你的事。」顧威霆臉色暗沉,「你該幹嘛幹嘛去,部隊那邊出了點兒情況,我過去看一眼,儀式照常舉行,我……」
「是因子出事了吧?」顧海打斷了顧威霆的話。
顧威霆臉色變了變,怒道:「這是部隊內部事務,與你無關。」
顧海毫無徵兆地大吼出聲,「是不是因子?!!」
顧威霆僵著臉沒說話。
原本喧鬧的宴會廳一下陷入死寂,所有賓客全都把目光投向這裡,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閆雅靜站在不遠處看著顧海,心裡一陣陣發緊,隱隱感覺會有異常狀況發生。
顧海繞過顧威霆,大步朝門口走去。
「你給我回來!!」顧威霆大吼。
顧海在兩名保安詫異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給我攔住他!」
一聲令下,三四名保安外加幾個工作人員,齊齊朝顧海追去。顧海大步流星地穿過會場通道,在眾人的眼皮底下,直接從三樓窗口跳了下去。
顧威霆隨後趕來,看到七八個人戳在樓梯口,全都一副驚駭的表情。
「人呢?」
其中一個保安開口,「跳……跳樓了。」
顧威霆臉色鐵青地走到窗口,低頭一看,他兒子駕車揚長而去。
閆雅靜也走了出來,失魂落魄地看著顧威霆。
「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顧威霆定了定神,壓低嗓音說:「家裡出了點兒狀況,小海心急他哥哥的安危,就先趕去部隊了。我也得過去瞅瞅,還得麻煩你和你爸媽說一聲,今兒出這事我們挺慚愧的,回頭等事處理完了,一定登門賠個不是。」
閆雅靜倒是很大度,「叔,您別這麼說,您趕緊去吧,人命比什麼都重要。」
顧威霆點點頭,馬上和另一個軍官離開了。
閆雅靜歎了口氣,果然騙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等顧海趕到事發地,已經是晚上了。
除了幾名監測勘察的官兵,就只能看到一片飛機殘骸。
呼嘯的寒風刮著,顧海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他看到一名軍官朝自個走過來,臉上帶著沉痛的表情,他有種想把那張臉撕下來的衝動。
「白洛因駕駛的戰鬥機和敵機發生了對峙,我們監控到的畫面上顯示,我方戰機是先將敵方戰機擊落之後,才發生異常狀況的……」
「我不要細節。」顧海的眼神空洞洞的,「你就告訴我結果就成了。」
軍官嚥了口吐沫,沉聲說道:「戰機墜毀,飛行員失蹤。」
失蹤?多麼人性化的措辭……
古往今來,多少勇士在各種事故中失蹤,至今杳無音信。
軍官小心謹慎地補充道:「戰機爆炸的前一刻,白洛因選擇了跳傘,而且是在安全高度範圍內,生還的可能性很大。」
「他跳到哪了?」顧海靜靜地問。
軍官垂下頭,小聲說:「目前還不確定。」
「他跳到哪了?!」顧海目光中的寒意足以將週遭的狂風逼退。
軍官聲音頹然,「沼澤地。」
顧海身形劇震,胸腔裡似乎有一股血流直衝上大腦,緊握的拳頭發出悲慟的脆響。
「為什麼讓他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你們他媽的都是幹嘛吃的?那麼多航空兵,為什麼單單要讓他送死?」
顧海此時此刻就像一頭失了控的野獅子,逮到人便瘋狂地撕咬。
軍官忙不迭地解釋,「我不知道啊,這事不是我負責的,我只負責搜救啊,沒有情況發生,我……根本沒我的事兒啊……」
顧海嗜血的雙眸發狠地盯著眼前的這張無辜的臉,他恨透了這群不痛不癢的人。
「部隊已經派人進行大面積搜救了,我們力保在兩日之內搜尋到……」
顧海頂著寒風大步離開。
你就算陷進沼澤裡,我也要把你薅出來!!
……
白洛因落地的前一刻,還在想著自個的身體會陷到哪個深度,如果是胸口以下,就有生還的可能;如果是胸口以上脖子以下,那就得看運氣了;要是整個腦袋都扎進去了,那就直接等死吧!
結果,下一秒鐘,他感覺到一陣撞擊的鈍痛,導致他半個身子都麻了。白洛因倒吸一口涼氣,疼痛感緩釋之後,他才發覺到不對勁。
怎麼回事?不是沼澤地麼?
白洛因坐在地上,用手按了按地面,發現特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