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一晚,白洛因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覺了,想到明天就要回北京,心情無比爽朗啊!人家飛行員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緊張明天的飛行表演。他倒好,腦子裡壓根沒想這一茬兒,鑽進被窩就睡著了。
早上七點鐘,這些飛行員們起床,進行了最後一次協同演練。到目前為止,真正參與到最後飛行表演的飛行員只有十個,除去周凌雲只有九個,其中就包括白洛因和劉沖。
「今天大家都不要緊張,出了一點兒差錯,回頭就找你們!」
眾人皆倒,周大師長,您這是安慰人呢麼?
上午九點鐘,十架戰機穩穩升空,開始朝北京的方向勻速前行。也許是老天爺體恤這些飛行員近些日子訓練艱苦,這一天北京晴空萬里,飛行條件極佳。
顧海就坐在外場觀禮台上,仰望天空,心情焦灼,絕對沒有任何的奢望。人家都希望飛行表演可以精彩紛呈,他只希望白洛因能安安全全的完成任務,遜一點兒不要緊,有失誤也不要緊,只要他能穩穩落地。
「哎,你是誰啊?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一個空軍軍官朝顧海問。
顧海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我不是部隊的人,是飛行員的家屬。」
「怪不得。」軍官調侃道,「我看你比他們還緊張。」
廢話!!顧海心裡吼了一聲,把你媳婦兒扔天上去試試!!
白漢旗也坐在外場觀禮台上,被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也給了對方一個同樣的回答。這裡的場地是不允許部隊之外的人觀看的,所以白漢旗也是顧海費盡周折弄進來的。不為別的,就想讓他看看,自己的兒子多麼值得他驕傲。
每個手指頭都被自個虐待過一遍之後,顧海的視線內終於出現了五架戰機。
明明是五架相同的戰機,五個平行的位置,顧海卻能一眼找出白洛因駕馭的那一架。
很快,五架戰機加快飛行速度,朝五個方向水平拉起。每個機尾都拖著一道彩煙,絢麗多彩的煙帶猶如盛開的巨大紫荊花。而這些飛行員就像是以藍天為畫板,縱情地在天空中抒情寫意。
「嘩嘩嘩……」
一陣歡呼喝彩聲充斥在顧海的耳旁,他的雙手卻猶如壓了萬斤巨石,根本抬不起來。
在短短20分鐘的時間內,3機上升橫滾解散、4機水平向上開花、9機上下分組開花……十幾套高難度表演接二連三地在天空中上演,一環扣一環,精彩程度令人歎為觀止。甚至連口氣都不讓人喘,就馬上迎來下一組表演。
組合表演過後,便開始了單機表演。
周凌雲率先駕駛戰機出征,隨著指揮員一聲指令,他駕駛的戰機像離弦之箭開始滑跑,機頭猝然抬起,以接近垂直的角度向上躍升。升空速度快得難以想像,觀禮台上的首長都看得目瞪口呆,這種表演以前從未有人敢嘗試。
漸漸的,周凌雲的戰機淡出人們的視線,白洛因的戰機緊隨其後。
不僅僅是顧海,就連坐在正中觀禮台上的顧威霆都替白洛因捏了一把汗。
一段爬升過後,白洛因開始了他的空中獨舞,最大允許坡度盤旋、半斤斗翻轉特技、上升橫滾整段表演高潮迭起,外場觀禮台上不時響起喝彩聲,真的太精彩了!
顧海卻在心裡默默說,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你別再翻跟頭了行不行?別再突然俯衝了,嚇著我了知不知道?……這不僅僅是對白洛因身體承受能力的挑戰,絕對也是對顧海心理承受能力的挑戰。
就在眾人大呼過癮的時候,白洛因的戰機突然開始自由落體,像是一片飄蕩的鐵葉子,在眾人的視線中陡然跌落。
這一刻,顧海的心都涼了,血管幾欲破裂。
就在戰機即將跌至地面的時候,突然再次陡然升起,短短幾秒內,飛機連續滾轉,360度、720度、850度……
這一套死裡逃生的表演,都快把顧海震懵了,聽著旁邊拍巴掌叫好的聲音,顧海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嘴撕爛。就尼瑪知道看熱鬧,你們竟然還能笑出來?這麼一套動作,白洛因的身體得遭受多大的折磨啊!!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像顧海一樣緊鎖著眉頭,他看著照樣氣憤,我媳婦兒表演得那麼精彩,你們怎麼一個個都是這副德行?!
心疼著,卻又不由自主地為他驕傲。
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佈,這個站在天空之巔的人,是我的。
白漢旗也感覺到了那架戰機四周環繞的「白氏」風範,當即把顧海叮囑的話拋到腦後,拽著前後左右軍官的手,激動不已地重複著。
「快看,那是我兒子!」
九年內回家不足十次,白漢旗心中的苦悶全被這一刻的驕傲衝散了。
就連觀禮台上的軍委委員都注意到了,手指著空中的那架戰機,轉身朝身後的空軍首長問道:「這名飛行員叫什麼?」
空軍首長當即回道,「白洛因。」
旁邊有個人插了句,「那是老顧的乾兒子。」
隨後十幾道目光朝顧威霆投了過去,顧威霆當即大笑,「不是乾兒子,是親的。」
最後,周凌雲率領身後的九架戰機,組成一個超密集的三角隊形,拖著彩色煙帶,從眾人頭頂掠過,給這段表演劃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隨後,這批飛行員全部歸隊了。
短暫的慶賀過後,白洛因和眾位戰友一起到餐廳吃飯。
他並不知道顧海看過他的表演,更不知道白漢旗也看到了,他就把這當成一次普通的任務,任務完成了,他就可以全身心地放鬆了。
「營長,我聽說空軍首長點名表揚你了。」一個小軍官開口。
白洛因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麼?」
劉沖在旁邊一陣激動,「你又要立功了啊!!」
白洛因嘴邊露出一個懶散的笑容,而後便繼續吃著碗裡的飯,他心思根本就沒在這。現在任務圓滿完成,他可以有一段歇息的時間,顧海的公司已經上市了,他是不是已經退出管理,安安穩穩地去做他的董事長了?
那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
旁邊的幾個人聊得正歡,突然聽到砰的一聲,轉頭一看,白洛因的碗已經倒了,整個人歪在飯桌上,不省人事了。
「怎麼回事?」
戰友們慌了,迅速起身,作勢要把白洛因抬到醫務室。
「別動他!」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幾個人的動作。
顧海走過來,朝這幾個人噓了一聲,而後走到白洛因身邊,輕輕將他攬在懷裡,朝那幾個人小聲說:「他只是睡著了。」
幾張緊張的面孔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轉為一臉呆滯狀。
顧海俯下身,將白洛因兩條手臂搭在肩上,再勾住他的兩條腿,一下就把白洛因背起來了。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將白洛因背出了餐廳。
「那個……」其中一個軍官開口,「他不會對咱營長圖謀不軌吧?」
劉沖斜了他一眼,「那是咱營長的家屬。」
「呃……就當我沒說。」繼續悶頭吃飯。
另一個軍官忍不住感慨道:「吃著飯都能睡著,水平真不簡單啊!」
隨後便是一陣歡快的笑聲。
白洛因的兩條胳膊搭在顧海的肩上,手裡牢牢攥著那雙筷子,不停地在顧海的眼前晃悠。顧海怕戳到自個眼睛,就騰出一隻手去拽那雙筷子,結果竟然沒拽下來。
你是有多餓啊?
白洛因手裡的筷子在空中擺弄幾下,又朝嘴裡送去。
顧海樂得不行,「瞧著點兒,別戳到嗓子眼兒裡。」
白洛因這才醒,嘴邊是顧海後脖頸的肌肉,結實緊致,彈性十足,看著真美味。白洛因吸溜一下嘴,狠狠咬了上去。
顧海腦門上青筋暴起。
「輕點兒。」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白洛因戀戀不捨地鬆開口,臉頰枕著那個大牙印,懶懶問道:「去哪?」「回家。」
白洛因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剛才我夢見咱們又回到唸書那會兒了,就在咱們之前那個家,你給我煮雞蛋吃……就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