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隨便人。
早上,楊猛是被一陣詭異的鬧鈴吵醒的。
「傻B,就說你呢!還睡呢?再睡更傻了!傻B,就說你呢!還睡呢?再睡更傻了!傻B,就說你呢!還睡呢?再睡更傻了!……」
楊猛瞇著眼睛找了半天,才發現吵吵的是一個鬧鐘。他把鬧鐘拿下來,打算關掉接著睡,結果怎麼關都關不上。然後他看到鬧鐘界面上出現一行字,「想要本鬧鐘停止喧鬧,請投幣一百元。」
小兒科……
楊猛拿起鬧鐘看了看,果然發現鬧鐘底下有個洞口。
於是摸了摸旁邊的褲子,掏出一百塊錢塞到鬧鐘裡,鬧鐘果然不叫喚了。楊猛想著睡醒了再把那一百塊錢掏出來,哪想剛把鬧鐘放下,就聽見嘩啦啦一聲響,緊接著零零碎碎的錢渣兒就從底下的洞漏出來。
等楊猛伸手想去解救的時候已經晚了,一百元大鈔就這樣被絞碎了。
草!動真格的啊?
楊猛一下就清醒了。
環視四周,陌生的房間,扭頭一看,蓬頭垢面都遮擋不住光芒的俊臉,就這麼赤裸裸地橫在自個的面前。楊猛傻眼了,我怎麼跑到他的床上來了?掀開被子一瞅,身上就一條小褲衩,旁邊那位也是如此。
想想尤其喜歡白洛因的前科,楊猛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咱倆怎麼睡在一塊了?」
尤其被楊猛的一聲厲吼劈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他,懶懶地回道,「昨晚上你喝多了,我就把你帶過來了。」
「喝多了幹嘛不把我送到家?」
「麻煩。」
楊猛的兩條小劍眉交叉相錯,「那你幹嘛不把我扔到別的屋睡?幹嘛要和你睡在一張床上?」
這句話讓尤其鬆動的神經緊了緊,他把眼睛瞇起一條小縫,幽幽地看著楊猛。
「和我睡在一張床不樂意啊?」
「廢話!」楊猛挺橫。
尤其支起一條胳膊打量著抓狂的楊猛,「你丫還膈應我啊?」
「沒錯!」
說完,拖著一條鬆鬆垮垮的小褲衩下了床,走到臥室門口還斜了尤其一眼,「記住了,下次別誘拐我上你的床,我不是那隨便的人!」
尤其瞬間就清醒了,膈應我?你丫知道多少人做夢都想上我的床麼?別說睡一宿,就是來這坐一坐,都能讓一大片粉絲痛哭流涕!
楊猛把衛生間的門一關,一個勁地對著鏡子檢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尤其有前科啊!他喜歡過男的啊!賊兮兮地四處張望,確保沒人能看到之後,閉上眼睛狠狠戳了戳自個的屁股。
還好……挺結實的。
楊猛鬆了一口氣。
洗漱完畢走了出去,尤其剛起床。
「嘿嘿……昨兒麻煩你了。」語氣立馬變了。
尤其冷哼一聲,特跩地推開楊猛,進了衛生間。
楊猛在尤其的每個房間都轉了轉,最後發現裝潢也不過如此,沒他想得那麼奢華,也就大了一點兒,和普通人家沒啥區別。
倚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完全沒了昨晚上的頹靡,一副悠哉悠哉的得瑟樣。
「你混了這麼多年,不也就混成這樣麼?一百多平米的小房,當時買的時候還是二手的吧?」
尤其自顧自地刮鬍子。
「誒,我說,瞧你這的生活條件,我心裡都不落忍了,你不會是借錢給我發工資吧?」
尤其知道某位正在他這找自尊,便由著他說,一概不理會。
「對了,你的鬧鐘吞了我一百塊錢。」
尤其吐了一口漱口水,隨口說道:「去抽屜拿。」
楊猛走回臥室,打開鬧鐘下面的抽屜,頓時呆愣在原地,全是散裝的一百塊鈔票,目測得有幾百張,估摸是專門往鬧鐘裡塞的。心裡剛升騰的自信心瞬間被澆滅,一股子無名火竄上心頭,刺激得楊猛直磨牙。
「你丫就是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踐吧?」
尤其一臉正色地看著楊猛,「如果我起不來床,很可能會賠掉幾十萬甚至幾百萬,這樣一比較,你是不是覺得往裡面塞錢挺值的?」
正說著,鬧鐘又響了。
楊猛明白了,尤其的這個鬧鐘是每隔一段時間響一次,尤其若是賴床,就要不停地往裡面塞錢,眼看著誘人的鈔票被糟踐,遠遠比耽誤幾十萬要肉疼。
「這是克服惰性的一種手段。」尤其說,「男人想做大事,就得對自個狠一點兒。」
說完,繼續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