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誰說話呢?

回到公安局,警察同志們列隊歡迎夏耀的凱旋而歸。

「行啊,夏少,蟬聯三屆了吧?」

「別的分局過來幾個女警,吵著要跟你合影呢。」

「隊長要給你辦一場慶功宴,哥幾個出去搓一頓。」

「……」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圍著夏耀說了一大堆,夏耀默不作聲地收拾著自個的東西,收拾好了敷衍一笑,「今個有點兒累,趕明兒有空再說吧!」

說完,把制服往肩膀上一搭,邁著大步撤離了眾人的目光。

「嘿,我怎麼瞧他臉色有點兒不好啊?」

「是不是讓那個老外奪走初吻,心裡不爽啊?」

「噗——你別逗我啊!」

「哎,我特好奇,那個……真是他初吻啊?」

「你瞧他那樣,沒跑兒!」

「……」

夏耀家住在王府井,真正的皇城根兒下,一套幾百平的中式豪宅。戶型卻只有三房,主臥大如球場,中間就擺了一張床。

聽到腳步聲,夏母從書房探出頭來。

「回來了?」

夏耀一邊換鞋一邊問:「媽,咱家有八四消毒液麼?」

「怎麼?你衣服蹭上油了?」

「不是,我想拿那個泡泡嘴。」

夏母哭笑不得,「你這孩子,淨瞎鬧,用那個東西泡嘴,不得泡禿嚕皮啊?」

夏耀沒再說什麼,繃著一張臉回了臥室。

「你好!你好!」

說話者是夏耀養了沒多久的一隻鷯哥,學舌非常快,夏耀有空就會教它說兩句。沒空就拿一個復讀機掛在窗口,讓鷯哥跟著復讀機學習說話。

平時夏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鷯哥聊兩句。今個儼然沒那個興致,換好衣服就七仰八叉地橫在大床上,凌厲的目光掃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今天的鷯哥相當有興致,獻藝一樣的把今兒剛和復讀機學會的一句歌來來回回唱。

「和你吻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夏耀額頭上青筋暴起,想把這隻鳥抽飛的心都有了。你說你唱什麼不好?偏偏唱「吻」!你要唱得好聽點兒也成啊!唱得還像復讀機沒電走音一樣,一卡一卡的,聽的人心裡疙疙瘩瘩的。

結果,夏耀把復讀機打開,發現真的沒電了,唱的歌和鷯哥一個味兒。

復讀機一唱,鷯哥那邊又唱起來了,來了個沒電版的二重唱。

「別唱了!」夏耀怒吼一聲。

鷯哥學得一板一眼,「別唱了。」

然後接著唱。

夏耀正在運氣之時,門突然響了,彭澤那張臉出現在視野中。

「你怎麼來了?」夏耀納悶。

彭澤頭戴一頂棒球帽,拽裡拽氣就進來了。

「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只能上門來請你了。晚上有個專門為你慶祝的酒會,你一定得捧場啊!」

夏耀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不去。」

「別介啊!竇哥房間都定了,美女都請好了,你不能駁他的面兒吧?」

夏耀顧自擺弄著兩個核桃,就跟沒聽見一樣。

彭澤單腳站立,另一隻腳尖戳地,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我就納悶了,你怎麼活得這麼閉塞呢?參加個酒會又怎麼了?你是沒臉見人麼?哥們兒我要長你這張臉,我特麼蹭紅毯的心都有了!。」

「沒興趣。」

這仨字把彭澤噎得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鷯哥突然冒出一句:「誰說話呢?」

這四個字聲音極小,而且小心翼翼的,帶著一種懸疑和靈異的聲音。彭澤的目光一直放在夏耀臉上,很確定他沒開口。

突然,寂靜的房間裡又傳來一句小聲的質問。

「誰說話呢?」

彭澤嚇得胸口一震,再把目光轉向夏耀,他依舊沒開口。

「你……有沒有聽見一個怪聲?」

夏耀藏著笑,面色淡然地說:「沒啊!」

就在這時,鷯哥又小聲問了句:「誰說話呢?」

彭澤先是一激靈,而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手指一顫一顫地指向夏耀。

「用腹語嚇唬人是不是?」

夏耀,「……」

《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