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夏耀面無表情地走出單位大門,來到袁縱的車前。袁縱搖下車窗,夏耀直接把那個木製房子模型連同泥塑小人兒一齊扔進了袁縱的車裡。
「把你這破玩意兒拿走!」
袁縱打開小房子的門,把「小夏耀」從裡面拿出來,粗糲的大手在他的小雞兒上撫摸著,沉聲說道:「留著……讓我意淫麼?」
單憑幾個猥瑣的動作和一句話,袁縱又成功地將夏耀激怒了。
「把你那只髒爪子拿開!」
袁縱不急不緩地說:「你都已經不要這個東西了,還管我怎麼折騰它?」
夏耀咬著牙愣了半晌,還是把手伸進車窗,去搶袁縱手裡的小人兒。袁縱故意把手往遠處伸,夏耀夠不到又把腦袋鑽了進去。清爽柔軟的髮絲劃過袁縱的下巴,劃得他心裡癢癢的,想就這麼一把將夏耀拽進車中,擁入懷裡,用舌尖親吻他的髮根,下巴刮蹭他的頭皮。
夏耀又把那個小人兒搶回了手中。
袁縱說:「如果你對我笑一下,我可以考慮給這個泥塑穿上小褲衩。」
「做夢!」夏耀手把著那個泥塑小人兒,特別漠然的口吻,「我寧可讓他光著,也不想對你笑。」
「那你就把他關進房子裡看好了,免得哪天溜出來裸奔。」
夏耀特別不情願地將小木房子接過來,陰著一張臉走了。
週五下午,夏耀走進辦公室,小輝和張田兩個人正湊在一起看視頻,看得津津有味的。
「看什麼呢?」
夏耀剛一湊過去,就看到袁縱那張臉赫然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張田說:「採訪你大舅子的視頻。」
夏耀嗤之以鼻,直接滾到自個兒的電腦旁,玩他的網游,隔絕掉那邊的一切聲音。結果玩得正興起,小輝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夏耀摘掉耳機,問:「怎麼了?」
小輝美不滋的說:「你大舅子是全國十大傑出青年之一呢。」
「就他?」夏耀立刻露出一臉惡寒的表情,「他哪傑出了?」
死皮賴臉傑出?歪門邪道傑出?還是猥瑣變態傑出啊?
「他自打創建公司以來,已經向各個社會救助機構捐款幾千萬了。前陣子在微博裡面瘋傳的為救患兒不惜賣器官的困難家庭,最後就是他們公司給出的全部醫藥費。」
「那是他們公司有錢!」
話雖這麼說,可夏耀心中還是挺震撼的。雖然別人總說袁縱這人一身正氣,可他一直覺得袁縱人品差、不靠譜。可這麼一聽,發現其實這人也只是感情作風差了點兒,心眼兒還是不錯的。
夏耀趁著這個工夫把遊戲暫停,去旁邊接了杯水喝。
電腦裡傳出主持人的聲音,「你覺得你們公司可以做到保鏢行業領軍者,主要靠的是什麼?」
袁縱特別沉穩的口氣說:「因為我這個人很本分。」
夏耀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在飲水機上,本分?竟然能用「本分」形容自個?夏耀想說:你不是糟踐了這個詞,你是活活扼殺了這個詞啊!
主持人又說:「我聽說你父親的離世對你打擊挺大的?」
「是的,因為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是我爸把我和我妹拉扯大的。」
小輝給了張田一個飛眼,「怪不得對她妹夫的事這麼上心,敢情父母雙亡了,就剩下這麼一個妹妹。」
張田嘿嘿笑了兩聲,把頭轉向夏耀。
「我說,夏少,應了吧!多好的家庭啊!你連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氣都受不著!」
夏耀斜了他倆一眼,沒說話。
視頻裡的袁縱又說:「那段時間是我人生最迷茫的階段,本來我可以留在部隊,但是家庭因素,讓我不得不提前轉業。我幹過木匠瓦匠,做過傢俱,也當過修車工……最窮的時候,我一天只吃一頓飯。」
夏耀在旁邊默默地聽著,他想起那個木質房子模型,昨天偷偷掃了一眼,比展廳裡展出的那些模型還漂亮。開始還以為他高價買的,現在才知道是親手做的。
這麼一想,夏耀覺得袁縱也沒那麼討厭了,白手起家,勤勤懇懇,最起碼比圈子裡那些整天游手好閒的公子哥強。
「哎呀,你這大舅子簡直是全才啊!看得我都想把我表妹介紹給他了。」
夏耀一聽這話,瞬間不淡定了,拉著小輝的手說:「我求求你了,趕緊把你妹妹介紹給他吧!他倆的事要是能成,我給你磕三個響頭!」
小輝當時就樂了,「這麼上心,不愧是大舅子哈?」
夏耀來了一招「飛膝襲臉」,小輝感覺鼻子眼兒像是灌進一斤醋,酸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仨人鬧得正歡,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了。
「有緊急任務,全副武裝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