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大禹背著這個醉醺醺的小伙子走了幾里地,中途歇了好幾次,胳膊酸得不行,都沒想過把這人放下來。一想四五年沒這麼親密過了,就是勒斷了胳膊壓彎了腰,也得把他背回家。
這個小伙子睡眠質量超好,幾乎趴在宣大禹背上就睡著了,中途還打起了呼嚕。
宣大禹站住腳,斜著朝後掃了一眼,就掃到一個後腦勺。
「以前睡覺不打呼嚕啊!現在怎麼也有這個毛病了?」
宣大禹喝得五迷三道的,也沒多想,繼續馱著小伙子往前走。
好在宣大禹的臨時住所比夏耀家近多了,宣大禹到了家門口,喘了一大口氣。騰出一隻手開門,穿過玄關,直接把小伙子扛進了臥室。
然後,往柔軟的大床上一砸。
「小夏子,今兒就跟哥這睡吧,哥也……」
宣大禹看清床上的人後,瞬間醒酒,嘴還張著,話卻說不下去了。整個人呆愣在床邊,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這小伙子腦袋一著床就醒過來了,看到宣大禹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乾耗了一陣。
宣大禹先反應過來,劈頭蓋臉一聲吼。
「你誰啊?」
小伙子環視四周,再看看屁股底下的床墊子,皺著眉毛回斥宣大禹,「你把我弄到這來,你問我是誰?」
宣大禹臉色變了變,「我是想問你,你怎麼跑到我背上的?」
「我特麼還想問你呢!!」
宣大禹一聞這小伙子身上濃濃的酒味兒,知道他也沒少喝,說不定是兩個人都喝多了,他拽錯人,這位又趴錯地方了,才鬧出這麼一出。
「真特麼的點兒背,竟然累死累活地扛了你一道兒!」
「我求你背我了?我特麼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讓你丫給整這來了,我還覺得虧得慌呢!」
宣大禹冷臉朝門口一指,「趕緊走。」
小伙子腿一盤,賴了吧唧的口吻說:「三更半夜的瞎折騰什麼啊?這會兒再打車回去都幾點,我還睡不睡覺啊?」
「我管你睡不睡呢!總之別在我們家待著,愛去哪去哪!」
「黑燈瞎火的,我往哪走啊?」
宣大禹勉強耐著性子朝小伙子說:「我告訴你,從我家門口出去,朝右拐,上大路,一直朝東走……」
「我不認識道兒!」小伙子打斷宣大禹的話。
宣大禹從皮包裡拿出十張鈔票,塞到小伙子手裡。
「這錢夠你打車了吧?」
小伙子搓了搓手裡的鈔票,撩起眼皮看著宣大禹,說:「大半夜把我弄到你床上,然後再給我一筆錢……我怎麼越琢磨這事越邪乎呢?」
小伙子這麼一說,宣大禹突然想起一句話,就是夏耀剛趴到他背上時說的那句話。他說有個男人看上他了,那會兒「錯以為」是夏耀說的,鬧了半天是這小子說的。
宣大禹似乎明白點兒了什麼,陰測測的目光朝小伙子甩了過去。
「你丫是不是基佬,存心粘糊上來的?」
小伙子從床上一躍而起,猛的朝宣大禹撲了過去。
「你特麼才是基佬呢!」
宣大禹一拳又把小伙子砸回床上,小伙子在床上呲牙咧嘴,叫得特別血活。
宣大禹打量了他一眼,大花襯衫加帶窟窿眼兒的牛仔褲,典型的小混混打扮。地上有一張身份證,是剛才爭執的時候,從小伙子的褲子裡掉出來的。
宣大禹撿起來看了一眼,不由的一愣。
「你叫王治水?」
王治水眉毛一挑,「正是爺!」
「那你今個算栽我手裡了!」
「怎麼?」
「我就是大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