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坐起來,身體就像被人拆解似的酸痛。
心裡幽幽的:到底怎麼回事?
印象中好像和宣大禹起了什麼爭執,然後兩個人扭扯在一起,接著貌似就……」就成這樣了。可是夏耀想不通,他和宣大禹能有什麼衝突呢?宣大禹打小,兒就對他言聽計從,呵護有加,就算喝醉了也沒理由動手啊!
就算真要動手,也不至於這麼……這麼搞吧?衣服脫光了幹嘛呢?還綁著!而且綁在床頭上。身乒這些亂七八糟的痕跡是怎麼出來的?是脫衣服之前搞出來的還是脫衣服之後搞出來的?
夏耀不敢想了,越想越慎得慌。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當成一場惡作劇,兩個男人能幹嘛呢?無非就是酒後童心太起,玩玩抓犯人的遊戲。但是自打跟袁縱這樣那樣之後,夏耀思維就開始多線條了,各種不可能的狀況都變得可能了。
況且這幾天夏耀一直處於壓抑狀態,昨晚又喝了點兒酒,假如他把宣大禹當成袁縱,然後先「折騰」起來也並非不可能啊!
畢竟在他眼裡宣大禹沒有任何前科,一切正常。
反倒是自己……
事實上,宣大禹的思維比他還發散,線條更多更雜亂。
我昨天晚上到底幹嘛了?
僅存的印象還停留在離開酒店的前一刻,夏耀各種親熱的舉動,然後他就亢奮了,一心紅的把夏耀背回了家。至於在路上的狀況,他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不停地確認身後的人是不是夏耀,最後確認是如假包換的夏耀。
然後呢?確認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宣大禹萬萬沒有想到,他好不容易沒有背錯人,卻認錯人了。
這筆糊塗賬,宣大禹是徹底算不過來了。
他的眼睛裡只有赤裸裸的現實,夏耀被他綁在床上,身上四處都是「犯罪」證據。稍加推斷便知是這樣那樣,他這個犯人是徹底逃不了了。
心裡懊惱,我怎麼就不能低調一點呢?非要一上來就玩這麼……重口的。
梁子結大了!
就在宣大禹後悔自個「下手太狠」的時候,夏耀竟然先開口了。
「這事,別到處瞎白活,咱就當沒發生過。」
宣大禹不由的愣住,沒發生過?
剛才他想了無數種嚴重的後果和可能性,怎麼都想不到夏耀能說出這種話。再往旁邊掃一眼,夏耀沒憤慨,沒羞惱,沒失望,沒要算賬的各種端倪……
唯一可見的情緒表達就是:你丫把嘴捂嚴實點兒!
這種反應大大出乎宣大禹意料,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強?
「其實別人知道了也沒啥,我會對你負責任的。」宣大禹說。
夏耀爆粗,「滾遠遠的!」
宣大禹嘿嘿一笑,開始穿衣服。 夏耀也要穿衣服,結果在被窩摸了半天沒摸到內褲,又伸著脖子在櫃子上,床底下找了半天,都沒發現自個一件衣服。這要放在平時早就光著身子在房間晃悠了,今兒特殊情況,當著哥們的面突然有點兒不自在了。
宣大禹發現夏耀遲遲未動,忍不住調侃一句。
「還在回味呢?」
「回味你大爺!」夏耀怒道,「衣服找不著了!」
聽到這話,宣大禹趕緊下床去給夏耀找衣服,最後在沙發上找到夏耀散落的衣服。內褲搭在沙發沿上,外套直接掉在地上,T恤的領子皺巴巴的,保暖褲翻捲著,一看就不像是自然脫下的,而是別人狂拽掉的……
宣大禹差點兒流鼻血,敢情最激烈的一場是在這啊!
「找著沒啊?」夏耀在臥室急著問。
宣大禹回過神來,趕忙朝裡走。
「找著了。」遞給夏耀。
夏耀在宣大禹的注視下快速穿衣下床,方便洗漱,不到十分鐘就拎包走人了。
回到單位,夏耀二話不說,先打開電腦,一陣瘋狂地搜索:第二天早上起來菊花疼,我是不是被爆了?
結果,沒搜出查驗方法,倒搜出一個笑話。
說是一個男人去小商店買了幾瓶雪花啤酒,在路上喝多了,被一個基佬給幹了。第二天又買了幾瓶雪花啤酒,又喝多了,又被那個基佬給幹了……」過了幾天之後,男人再去商店買啤酒的時候換了牌子,老闆問你怎麼不喝雪花了?男人尷尬地笑笑:不瞞您說,我喝雪花啤酒老是屁眼疼。
夏耀哈哈一陣狂笑,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咧開的嘴角迅速收回,一副被狼攆了的表情。
因為他感覺自己的菊花就在隱隱作痛。
一種莫名的恐慌襲來,夏耀又進了同志社區、G吧之類的,搜尋各種爆菊的查驗方法。後來他加了一個「經驗人士。」給他細細講解了其中的貓膩。
「是這樣的,爆菊是一項非常高難的活動,比破處有過之無不及。尤其是在沒有潤滑油的情況下強制進行,疼痛是很劇烈的,肯定會流血和受傷。我保證你百分之百會記得那撕心裂肺的感覺,永生難忘。如果你第二天沒有清晰的記憶,那八成是沒做,如果在沒有潤滑油的情況下,還沒有血跡和傷口,那百分之百沒做。」
夏耀感覺了一下,血跡和傷口肯定沒有,疼也不是撕心裂肺的疼,是整個屁股大範圍的鈍痛。至於潤滑油,那肯定沒有了,他又不是去袁縱那,裝什麼潤滑油呢?
呃……去袁縱那我是故意裝的麼?
不是吧!
「經驗人士」的講解打消了夏耀顧慮的同時,也給他多添了一份心病,原來爆菊是如此危險恐怖的一件事,還是盡量不要染指了。
「夏耀!!」
小輝的突然召喚把沉思中的夏耀震得一激靈。
「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小輝朝夏耀走過來。
夏耀趕緊把頁面關了,「沒啥。」
小輝遞給他一份資料,「上次你不是讓我幫忙查王治水的家庭住扯麼?諾,給你查到了。還有他小姑、大舅、二舅全住在那一片,地址都給你附在上面了。」
夏耀拍著他的肩膀,「太貼心了!趕明兒請你吃飯!」
「不用。」
夏耀盯著那張紙看了一眼,廊坊永清縣……查了下車程,開得快也要六七個小時,加上找人的時間,十個小時不止。明天正好有一天假,看這形勢,想要在一天內搞定,今天夜裡就得出發。
要不要叫上宣大禹?
其實這事不是宣太禹張羅的,是夏耀自個兒非要搞個明白。也許是職業習慣,讓他凡事都想要刨根問底兒。雖然宣太禹沒提,夏耀也知道他比自個兒心情還迫切,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叫上宣大禹。
正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把昨晚的誤會說清楚。
吃過晚飯,休息了不到三個鐘頭,兩個人就租了一輛車秘密出發了。
路上,宣大禹一直在琢磨,假如這次過去能逮著王治水,該怎麼收拾他?是痛痛快快打他一頓,恩怨一筆勾銷?還是把他的劣行告訴他的家人,讓他抬不起頭做人呢?
正想著,夏耀那邊幽幽地叫了一聲。
「大禹啊!」
宣大禹回過神,扭過頭看著夏耀,「怎麼了?」
夏耀顧及到有司機在前面聽著,用手朝宣大禹比劃著,小聲說:「你過來。
宣大禹把耳朵貼了過去。
夏耀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突然不知道該咋說了。
難道和他說:我今天上網查了爆菊驗證方法,證明咱倆是清白的?我沒事查那個幹嘛?萬一宣大禹根本沒有想到那呢?我這麼一說豈不是暴露了什麼?
宣大禹等了半天沒見夏耀言一聲,忍不住催促:「你倒是說啊!」
「沒事。」夏耀訕笑兩聲。
宣大禹也笑了,笑著擰了夏耀的臉一下。
「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沒一會兒,宣大禹又陷入沉思,夏耀又冒了一聲。
「大禹啊!」
等宣大禹湊過去,還是啥事沒有。
宣大禹體貼的目光看著夏耀,「你是不是沒睡醒啊?過來,趴我腿上再睡一會兒。」說著把手朝夏耀伸過去,想把他摟過來。
夏耀閃開了,「我不睏。」
算了吧……夏耀暗想,來來回回磨嘰反而生事,看宣大禹這樣也沒往心裡去,那就這麼著吧!